只是寻遍百年却未能寻到。

这才起了来冥界的念头。

而直到此刻。

已经过了两百年后的现在。

白兔精才终于将自己的任务完成，她终于将凝霜的遗言完完整整传达给了霍凛。

霍凛僵住，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凄笑。

“她是仙子历劫，她已经忘了我，她不会来了……”

每一个真相都仿若是刀子狠狠割tຊ裂着他的心。

白兔精蹲在他脚边，神态落寞，却依旧只重复着凝霜交代的话。

“将军，放下吧。”

“只要喝下忘川水，你就可以拥有新的人生，你会有新的开始。”

“人活一世，不必执着一世。”

无尽的劝告。

换来的却是霍凛不动如山的身影。

他再度站上了刀尖，一遍又一遍执拗地承受着痛苦。

霍凛摇头，眼里却是异常的坚定。

“小白，你的任务传达了，你该走了。”

“我不会转世，我不忘，若连我都忘了凝霜，那这世间就真的没有她了。”

第33章

这话一出。

周遭万物仿若一瞬陷入寂静。

无人想到霍凛在意的，竟只有这个。

白兔精不解：“将军，何必执迷不悟？你等不到主子的，何必在这里受折磨？”

“不，不是折磨，只要能记得她，就不算折磨。”

霍凛释然笑道。

白兔精拧着眉头还想劝，被月玖伸手拉住了。

“你劝不动的。”

而事实上，霍凛说的才是对的。

凝霜那一世不过那位上仙无数轮回转世历劫中微不足道的一世，恐怕那位上仙历劫成功后便会忘却。

可对霍凛而言，那是他刻骨深切爱过的人，永世难忘。

若是此刻霍凛选择了喝下忘川水。

那么凝霜的存在就彻底成了云烟，过眼即逝，他们之间的那些幸福承诺，痛苦磨难，皆化为乌有，不再存在。

最终。

霍凛依旧选择留在了忘川边，等着一个永远都不会再来的人。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现在选择留下，不再是等待，而是铭记。

永生永世只守着他一个人的回忆。

月玖看着他，眉头不免紧紧皱起来，她不由得问：“值得吗？”

“只要他心甘情愿，便是值得的。”

白兔精好似在一瞬明白了霍凛的所想，没有再坚持劝他放下。

冥界的寒风呼啸吹着。

直到夜墨染骤然出了声——

“三炷香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该离开了。”

白兔精定定注视着霍凛的身影许久。

而后，她动身离开。

三人很快离开了冥界。

出了冥界入口。

却发现等在外面的饶霁和姬惠不知何故竟消失不见。

夜墨染眉头微蹙，用传音术找了饶霁。

得到的却是了无音讯。

“怎么回事？”月玖伸头过来询问。

夜墨染薄唇轻抿，很快闭眼感应了下，他与饶霁是兄弟，有血缘关系便能感应生死，而饶霁的气息安然无恙。

人没事，他便松了口气。

想来是在冥界等得无聊，又跑去哪里闲逛去了。

饶霁的性子好动，夜墨染也就不再多放在心上。

“先去寻内丹吧。”

对于夜墨染而言，这才是如今最重要的事。

月玖看向一旁仍然有些失神的白兔精。

白兔精的眼神依旧往冥界落：“日后，我就没有主人，也没有执念了。”

她看起来彷徨无助。

月玖心口骤然一紧。

之前她并不知道白兔精从前的事，此刻得知，才发现白兔精是情有可原。

而白兔精还将她的内丹保护得很好，没有伤害她。

说明白兔精心是好的。

这样想着，月玖又觉得白兔精对她过往那些欺骗，似乎也不是不可以原谅的。

“小白，以后我们做朋友吧。”

月玖挽住了白兔精。

白兔精身子一僵，愣愣看她，似乎想笑又被她压下去了，她高昂起头：“我才不跟你这种傻子做朋友，我比你可聪明多了！”

“好好好，那我跟你做朋友便是了！”

月玖看穿了她的嘴硬，笑着贴上了她。

夜墨染在她们身后慢慢跟着，向来冷淡的唇角竟勾出了一丝笑意。

短暂的和谐欢乐在片刻后终止。

就在即将靠近内丹时。

原本无恙的月玖突然猛地吐出了一口血来！

紧接着，她的三魂七魄竟在一瞬出窍开始消散！

“不好——她的内丹出事了！”

第34章

意识到这点。

白兔精的神色骤然一慌，而夜墨染则当即用尽全力收拢着月玖的魂魄。

“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了！”

只要赶在魂飞魄散之前将内丹找回，月玖就会无恙！

可抵达洞窟之时。

却见洞窟被人掘了个干净！

白兔精脸色苍白：“怎么会这样！”

月玖意识恍惚，看着这一幕，极致的痛苦涌上来，叫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夜墨染脸色铁青。

强行收魂是违背天道的行为，他会遭到反噬。

很快，他的嘴角也渗出血迹来。

可夜墨染的指法坚决，没有半分动摇松懈的意思，他要保住月玖，他好不容易才重新将月玖养成形，绝不让她就这么再次消失！

这次若是再陨灭，月玖就连一魂半魄都留不下了！

“月玖，别怕，我会护住你的。”

他温声朝她笑着。

月玖的眼泪无声流下来，这一刻，她好似明白了曾经的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他了。

“放手吧……”

“不。”

夜墨染嘴里的血愈发多，可他却并未动摇分毫。

可就在这时。

白兔精在那头陡然发出惊呼：“我知道是谁拿走了你的内丹了！”

“狐狸味！内丹周围全是狐狸味！是跟你们一起来的那个仙君怀里的白狐狸！”

这话一出。

不仅是夜墨染，就连月玖也愣住了。

姬惠？怎么会？

月玖不明白，姬惠不是她的亲妹妹吗？她为什么会想要杀了她？

见状，白兔精眸色定定望着他们：“你们可以不信我，但我的洞窟里真的有狐狸味，跟那只白狐狸的味道一模一样！”

此情此景，别无第二种选择。

夜墨染必月玖先一步做出决定，他径直带着月玖直冲青丘而去，自然也带上了一旁的白兔精。

抵达青丘之时。

月玖整个人已经极其虚弱了，可见她的内丹被损坏至何种程度。

狐族宫殿中，姬芜华正在与长老处理政事。

见夜墨染气势汹汹冲进来，还不等她开口，却在见到他怀里的月玖时，登时神色大变：“月玖？”

“废话少说，姬惠在何处？”

此刻的夜墨染顾不上同狐王解释许多。

直接亮出了自己的霄云剑。

姬芜华自然不肯说，她脸色一沉：“君言殿下这是何意？平白无故抱着名跟月玖长相一样的草妖，竟直接亮出霄云剑找姬惠，难不成是要让我青丘仅剩的帝姬也没了不成？”

“若是姬惠真敢做些过分之举，本君不会手下留情。”

夜墨染毫不客气，径直冲去姬惠的宫殿。

却扑了个空。

姬惠根本就没有回青丘！

而这个时候。

原本虚弱的月玖却又突然魂魄稳固了些，似乎是有人在修补她的内丹。

这是完全不同的气息。

夜墨染伸手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