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全白了，人也像是愁苦多日的模样，她不由担心，莫非朝帝城发生了什么事？又觉得自己可笑……到头来还是这般关心他。

刘问心向顾沉舟介绍李清歌，“摄政王，这是我的外侄，刘问字，因为想立军功就跟着一同参军而来了，小时候脸受伤，面目不堪，所以带着面具，摄政王见谅。”

顾沉舟答道，“无妨，刘少将心系家国，我深感敬佩。”便越过李清歌，去往军营中。

李清歌虽庆幸终于是瞒天过海，但也知道，总有一天，她需要揭开这个面具，罢了，得一日安稳是一日安稳吧，想着，她便跟了上去，前往凉州城军营。

李清歌现在的担心的是，顾沉舟虽说文武双全，但是并未带过兵，只有纸上谈兵的理论，是打不了仗的。而顾沉舟又是自小便呆在繁华安稳的国都朝帝城，她甚至都觉得顾沉舟在这边关之地会待的甚不习惯，思及此，不由心底连连叹气。

顾沉舟呢，他自然知道此来边关是疾苦的。但也是进了军营才知道，凉州是这般苍凉模样，军营中不乏因连日征战伤痕累累的士兵，加上一个寒冬过去，城中已经是粮草稀少，人人脸上都苦不堪言。

见到他这朝帝城中的贵人，脸上都神色各异，士兵们怎会不知道帝都来人是来支援的，只是看到这摄政王华冠锦衣，还是心怀怪异。

顾沉舟也发现了士兵看自己的眼神不对，他离了军营后正打算问边关近况，看到一侧的李清歌，侧眸而去。

李清歌被他盯的有些不自然，顾沉舟眼里却是在观察李清歌的打扮，这春寒尚有之际，又是边关极其恶劣的天气，不是不知道李清歌自小大大咧咧，但是看到她穿的这般单薄，顾沉舟还是开口道，“刘少将，怎的穿的如此单薄，你既然凉州一战有伤……”

李清歌不懂，顾沉舟为何问这个，边关战况，伤亡和接下来的作战他不问，他问一个将士穿多少？

李清歌有些不喜，她对战场，从来严肃认真，她开口气势肃杀，“王爷，我知您在朝帝城呆习惯了，但是这里是边关！随时，或者下一刻就可能有敌军来战，王爷拘泥这些问题，不觉得过于儿戏么？”

第十六章

顾沉舟被这一道似是质问的话说的一楞，他只听许重光说李清歌跟着父亲替兄从军多年，而真正的李清歌将军府的风骨，他其实不甚了解，今日一看才觉得自己越发配不上她，多说无益，于是他开口问道今日边关战况。

军中三位将领连同李清歌与新来的摄政王商讨凉州后续的作战，直到这天开始转黑，顾沉舟看着在为后续作战陈诉自己想法与谋划的李清歌，一时呆滞。

待李清歌说完，她抬眸望去顾沉舟，似要等他做决定，毕竟他现在是边关主将军，见到的便是顾沉舟呆呆的看着她。

李清歌深觉奇怪，怎么这一趟来，她总觉得顾沉舟变了一个样？这还是自己记忆里，那个事事利落决断的顾沉舟么？

“王爷？”她终究是开口唤回顾沉舟的神色，顾沉舟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又看她看呆了。

他急忙说道，“刘少将的计划很好，本王认为刘少将的带军才能远在本王之上，既然如此，伯乐知千里马，今后边关之战，刘少将便是各位的主将军，全权代表本王。”

李清歌闻言一惊，军中另外两位副将一位尚且年轻基本听从刘问心的，而刘问心是看着李清歌长大又知道她一直跟在军中，自然没任何异议，只留李清歌震惊，不解为什么顾沉舟这么相信自己一个新将领？

但是既然他已经这么做了决定，那自己也无需再推迟。

正好，这是她想要的结果，主将军是父亲的，她此来是为父明冤，于是她平静答道，“谢王爷赏识，既然如此，明日便按计划，我们先行出击，探底远长城情况。”

已做好了军中计划，李清歌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这时已经是夜里，她房中，许重光正坐在桌案侧，案上是尚带热气的餐食，几乎是劳累紧绷了一天，看到许重光的那一刻，李清歌只觉得心神都似乎宁静，她走过去轻轻的抱上许重光，许重光却是被这一来惊讶到。

许重光的心意，李清歌自然是知道的，而许重光多年未表明……不过是自己这幅残弱身体，让他觉得给不了李清歌安稳罢了，但是看着怀中难得依偎人的李清歌，许重光还是不禁温和笑说着，“今日，累到了么。”

李清歌抬头望向许重光，自己的记忆里许重光永远是这幅温柔模样，与顾沉舟的张扬性格不同，他永远像和煦的风一丝一丝吹进她的心里，温暖她，李清歌慢慢开口，“重光，顾沉舟今日提拔我做了主将军。”

许重光却好似并不吃惊，李清歌缓缓闭眸，继续说道，“边关此战，快些胜吧，重光，事情结束后。”李清歌再抬眼对上许重光温和的双眸，许重光接过她的话，“事情结束后，我带你回岭南，可好？”

许重光还是有些底气不足，还好二字问的小心翼翼，李清歌听到后笑容明朗，点头答道：“好。”

话毕，许重光拉着李清歌开始就餐，李清歌这几日身体还尚未缓过来，既然他来了自然是细心照顾的紧。

两人不知的是，门外，站着已久的顾沉舟，是满脸的神色沉痛，顾沉舟本想来叫李清歌就餐，在门外便听到了两人是所有交流，他终是没有推开那扇门。

第十七章

凉州的风和着边关的沙，肆意飞扬着，入了夜，更是寒到极点，满目苍凉的黑夜与陈旧的黄土。

此时的顾沉舟，便这么站在城墙上，看着这凉州的深夜，白色的发在风中飞扬，身影都极为惆怅。顾沉舟心里想着，这便是李清歌年年看到的边塞风景。而自己那几年，都在朝帝城，以为她和别人双宿双飞。

念及起过往，他不由沉痛，自己和李清歌这些年的误会，到底是两人终究就该错过么？

他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他没有什么理由不成全许重光和李清歌，思及此，泪落下。

在这漫天风沙的城墙上，李清歌也缓步而来，她难以入眠，披了件披风便来城墙散心，顾沉舟此来，确实乱了她的心神，她分不清、理不明。

是在城墙上，李清歌见到了白发飞扬的顾沉舟。

她心底不解，顾沉舟此刻来边关她已经是不解至极了，现在那个人站在这城墙上，却还这般落寞身影。她不懂为什么，自己已死、也留下了和离书，他应当可以在朝帝城中与温长锦成亲……再一生相守。

她确实很想问一问，顾沉舟，你来这边关，究竟为何？

顾沉舟回身发现了身后的李清歌，几乎是脱口而出的，“紫……字将军，怎会深夜来这里。”李清歌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站在了他不远处的城墙中。

风呼啸的刮，顾沉舟看着她，继续问道，“你……在边关呆了多少年。”

李清歌见她问话，也不想以刘问字的身份隐瞒什么，于是她答道，“四次，这是第五次，多少年？不记得了，约摸着也有三四年了吧。”

“刘将军看着极为年少，没想到竟然在这边关已待如此之久。”李清歌不解，顾沉舟为什么问这些问题，她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如何说或者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