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难过：“找这个样式的戒指好不容易啊……”

　　“你是不是选了很久啊？”

　　乔廷予的声音有些低沉。

　　江笙眼眶有些发热，扭过头去，不看乔廷予。

　　上辈子，她和乔廷予的结婚戒指是她亲自去挑的。

　　她知道乔廷予并不喜欢繁琐华丽的设计，同时又挑剔地对普通样式的戒指反感。

　　她一家一家店去找合乔廷予心意的戒指，但是，其实最后的戒指是她自己设计的。

　　乔廷予手里的戒指只是相似，却到底和那枚戒指不一样了。

　　就像她和乔廷予，无论如何，也是回不去的。

　　“这个样式很好看。”江笙看向那枚被乔廷予珍重地放好的戒指，“如果作为结婚戒指的话，江韵应该会很喜欢。”

　　乔廷予听到她提到江韵，有些生硬地打断：“你知道的，我说的不是江韵！”

　　江笙抬眼看向他：“那你说的是谁？我吗？可是乔廷予，我已经是何嘉瑞的女朋友了。”

　　“你现在和我求婚？是不是有点太可笑了？”

　　乔廷予少有的被人说可笑，他看着有些薄怒的江笙，勾起嘴角，眼睛里却是压不住的苦涩。

　　“你记得是不是？”

　　“江笙，之前的那些事你都记得是不是，你和我一样，都记得。”

　　“记得什么？”江笙反问道。

　　乔廷予被问得一愣，那些事情他有些说不出口。

　　他们三年痛苦的，貌合神离的婚姻。

　　没有告知她的，当众宣布的离婚公告。

　　车祸重伤后不顾她的身体健康，坚持要求和她办理离婚手续。

　　将她错认成江韵，间接导致她病发，最后死在那个晚上……

　　这些，乔廷予都说不出口。

　　沉默间，江笙隐忍的情绪终于爆发。

　　她咬着唇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又问了一遍：“乔廷予，我问你，我应该记得什么？”

第28章

　　乔廷予噤了声，他不敢去看江笙那双眼睛。

　　他现在倒希望江笙不记得，将一切都忘记，将那些由他造成的痛苦都忘记。

　　江笙没有再继续追问，整理好情绪：“乔廷予，我不记得了，我希望你也最好忘记。”

　　两人各怀心思地错开视线，没有再说一句话。

　　三个小时后，飞机落地。

　　江笙迟迟没有起身，乔廷予也守在她身边没有说话。

　　但却一直不错眼地盯着江笙，是活着的，好好的江笙。

　　江笙觉得还是应该问清楚，便一直等人都离开后，才开口。

　　“你是怎么来的？”

　　乔廷予听到江笙的问话，不自然地别过头：“不知道，一觉醒来就到这了。”

　　“我一醒来没看见你，以为你消失了，跑到公司问了你的秘书，他告诉了我你的航班信息。”

　　乔廷予一句话带过，并不想多说的样子。

　　“江笙，那你呢？你冷吗？”乔廷予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江笙。

　　他知道江笙是死在那天晚上之后，一直在后悔。

　　如果那天他跟着江笙下去，是不是一切都会发生改变。

　　江韵曾经哭着质问他：“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她？她最后死在你楼下那条路上，医生说但凡有人将她送到医院都会有生还的希望。”

　　“你为什么不去救她！”

　　是啊，为什么那天晚上没有救下她……

　　江韵的质问让他的情绪突然崩溃，他捂着脸不受控地哭出声。

　　这是他第一次那么狼狈。

　　他其实是有救她的可能的。

　　所以今天睁眼看了时间，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开车去那间婚房。

　　想去找江笙。

　　之后他知道江笙没有和他结婚，而且正在和何嘉瑞谈恋爱。

　　他莫名地松了一口气，起码她现在活得好好的。

　　他冲到江氏集团，抓着路过的所有人询问江笙的消息。

　　他的样子太过可怜。

　　赵秘书看不下去，告诉了他江笙的航班。

　　他拿出手机买票的时候手还是不受控地颤抖，叫了车，直奔机场。

　　等坐在江笙身边，看她摘下眼罩，两人对视，他才有实感，江笙真的没死。

　　他强忍住抱住她的冲动，努力保持冷静坐在她身边。

　　一直紧攥在手里的戒指因为过于用力已经让他的手上有了印记。

　　他不敢说这是他们结婚时候的戒指，只能扯谎说这是相似的样式。

　　……

　　而江笙听到乔廷予的问话后，沉默了。

　　“冷吗？”

　　这样的话江笙问过自己很多次，可是她第一次从乔廷予口中听到这句话。

　　她其实在之前，还是灵魂形态的时候去过乔廷予楼下。

　　在得知她死讯的后的某一天，乔廷予一个人在楼下坐了一整个晚上。

　　除去在她墓前的那次，乔廷予还为她流过一次眼泪。

　　那天晚上，乔廷予被冻得嘴唇发紫，眼角滑落的应该是眼泪。

　　她能听到乔廷予小声念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江笙，对不起。”

　　她想起那天的乔廷予，和眼前头发凌乱的乔廷予重合，莫名有些心疼。

　　“不冷，醒来的时候在家里的床上，很暖和，不冷。”

　　“乔廷予，我不冷。”

　　江笙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乔廷予眼眶有些酸涩。

　　“可是，江笙，晚上真的好冷啊。”

第29章

　　江笙没有答话，她始终没有做好准备，面对原来的乔廷予。

　　两人之间陷入一阵沉默。

　　"先生女士，感谢您乘坐我们的航班。现在请您收拾好个人物品，准备下机。"

　　乘务员的话将两人僵持的氛围打破。

　　乔廷予站起身，帮着江笙拿着东西，一改之前冷漠的样子。

　　他是追着江笙来的上海，身上没有行李，也不知道应该去哪，只能跟在江笙身后不远的距离。

　　江笙没有见过这样的乔廷予。

　　衣服不是那么一丝不苟的，专注地看着她的乔廷予。

　　江笙的心情有点复杂，如果是没有之前记忆的乔廷予，她完全可以拒绝，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可是现在的乔廷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历了她的死亡。

　　总之，和之前真的太不一样了。

　　面对乔廷予的改变，她感到有些不适应。

　　不适应乔廷予那样热烈直接的眼神。

　　秋季的香港，热的人受不了。

　　可上海，已经开始冷了。

　　乔廷予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下机的那刻，连着打了几个冷颤。

　　江笙回过头看他。

　　他就只是笑着，继续隔着不远的距离跟在江笙身后。

　　乔廷予对于上海并不熟悉，身上除了必要的证件也没有多余的钱。

　　走出机场，江笙决定先带他去酒店安顿。

　　乔廷予一直默默地看着窗外，偶尔会瞥一眼身边的江笙，而江笙则是一言不发地盯着手机。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江笙先行下车，乔廷予紧随其后。

　　酒店大堂里，江笙给乔廷予办理着入住手续，乔廷予则在一旁耐心地等待。

　　从始至终，乔廷予只是跟在江笙身后，一言不发。

　　这一切都显得如此陌生，仿佛他们的角色颠倒了过来。

　　乔廷予变成了那个跟在她身后的人。

　　江笙其实不相信乔廷予说的那句话。

　　“做了一场梦，梦醒了就来了。”

　　乔廷予手腕上被遮住的伤痕，和眼下的青紫都让江笙心脏一阵刺痛。

　　她没有办法不去心疼这个她爱了十几年的人。

　　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原谅，那一桩桩一件件事情，都不会原谅。

　　江笙深深叹了一口气，将办好的房卡递给乔廷予：“手续办好了，房间在26楼，2602。”

　　乔廷予又恢复了之前那副冷淡的样子，接过房卡，又问了一句：“那你呢？”

　　“我公司还有事，才落地的子公司，必须去现场盯着点。”

　　乔廷予又拿出那枚戒指，递给江笙。

　　“这个你拿着吧，不是我另外找的，就是之前那个，这是你的东西。”

　　江笙眸子一暗：“这是结婚戒指，我不需要。”

　　乔廷予摩挲着戒指，神色黯淡：“这是你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我只有这个。”

　　“一开始我真的去找过，对着照片去一家店一家店地问，他们说这个样式不常见。”

　　“后来江韵告诉我，这是你自己设计的款式。”

　　“很好看，怪不得市面上没有找到。”

　　“江笙，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