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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程闫亭自行解了披风,在罗汉榻一侧坐下,“你专挑这么一个宅子,就是想看那些高官望族步行登门吧!”
“我可没你那么无趣,这里清静,我巴不乐得那些人都别登门呢!说点正事,昨日我听闻城中万家出事,所幸并未有人受伤,眼下可查到凶手了?”
程闫亭摇了摇头,将怀里的黑布袋拿出来放在案上,又顺手从果盘里拿起一个橘子,“你平日在翰林院帮陛下处理奏折,我今日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辨认辨认,这字迹是谁的?”
顾承则展开纸张,凑近灯旁细细端详,皱眉半晌犹豫道,“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是礼部员外郎钱纮的字。”
“钱纮?”程闫亭虽然跟他打过交道,但从未见过他的字,恍悟道,“金紫光禄大夫钱惟吟的大公子?原来他的字是这样的!”
顾承则点了点头,“我记得有一回翰林院整理文书,需要人手帮忙誊抄,礼部派了他来。”
他见程闫亭面色凝重,突然反应过来,惊讶的问,“难道杀万家的事是他做的?”
“八九不离十。”
顾承则质疑,“钱纮好歹也是朝廷从六品上的文官,其父更是兼任户部尚书多年,深得陛下信任。买凶杀人这种事,说出去有几个人会信?你可有铁证?”
程闫亭无奈笑道,“所有的线索,都在你手上了!”
顾承则低头看了看,难以置信的举起手上的纸,实打实的惊了一跳,“你是说这个?”
一张纸而已,上面仅写着万家的地址以及家主的名字,连做呈堂证供的资格都没有,这一点程闫亭心知肚明。
顾承则越想越觉得此事悬而不实,毕竟涉及到谋害人命,他不敢怠慢,心中也存着几分谨慎,叹了口气道,“朝中的奏折都在司衙里,等明日我亲自去一趟,两相仔细对照。虽然不能指着它咬定凶手,但也别稀里糊涂的认错了人。”
程闫亭将纸张塞回黑布袋里,交还到他手上,“那就有劳了!。”
顾承则仔细收好袋子,看他一脸颓然中,倒也带着几分镇定,也没有急着要走的意思,叫来小厮奉上茶盏。
“我听青檀兄说你出城去了,就是为了这个东西?”
程闫亭点头,自嘲道,“还花了我不少银子呢!”
“没事,你钱多!”顾承则一副不是自己钱,所以不心疼的样子,“可我想不明白,若真是钱家大公子干的,他杀万家图什么?”
“那就看万家有什么了!”程闫亭看破不说破的提点道,“据说他们还特意要留下万家大公子。”
顾承则顺着他的话想,突然醒悟,不犹得坐直了身,疑惑的问,“不会吧?”
“怎么不会?这样一来还能给我使绊子,一箭双雕。”
“好毒的心思!堂堂朝中大员,居然惦记吞占百姓的银子,穷疯了么?”顾承则愤慨之余,转念又道,“不过他们自掘坟墓,也是好事。比有一个谨小慎微的对手,更让人轻松些。”
程闫亭眯着眼低声道,“我想我好像知道他们为什么图万家的家产。”
“要不要将此事告知殿下?”
他用‘好像’一词,说明此事来源有待查实,顾承则特意没有问原因,只是从旁问要不要告诉三皇子。
程闫亭坦言拒绝,“眼下一点证据都没有,就算告诉殿下也无济于事,这件事我还需从长计议。”
“钱家在朝中根基深厚,若是一击不中,后患无穷。必要时还是告知殿下吧!就算他不参与,只要跟你沾边他也很难幸免。”
顾承则知道他向来是谋定而后动,提醒了他一句便不再多言。
程闫亭认真的点了点头,算是把他这话听了进去。
这让顾承则心里稍安,本想留他像往常一样秉烛夜谈,忽而想起对面这位已是有家室的人,不免心中哀婉。
“你与那个怀宁公主相处如何?”
程闫亭勾了勾唇,隐匿着笑意,“最近事忙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她不是南越公主。”
“哦?那是谁?”
“此前我跟你提过的那个神医。”
“她不是个江湖人吗?怎么会搅进政局里?”
对于姜梨神鬼莫测的用毒手段,顾承则早有耳闻,暗自庆幸这一路上不曾招惹她。
顾承则突然寻思过味来,“她这千里迢迢而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程闫亭没有答话,放下茶盏只是面上得意又含蓄的一笑,起身扬手道了句告辞,抓起披风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第七十五章
过了正月十五,朝廷眼瞅着就要开朝复印,万家那个案子自打他们回京之后便毫无进展。
姜梨没想明白其中奥妙,闲晃到书房去找程闫亭,推门进去就看见他斜靠坐在书案前,手上拿着一摞纸,面无表情的一张一张翻看着。
“看什么呢?”姜梨边走过去边问。
程闫亭抬头看她,将手上的纸扔在桌上,端起茶盏道,“风月楼新整理来的情报,看看吧,也许有你感兴趣的。”
姜梨惊奇的挑了挑眉,拿起桌上的纸翻看了几张,撇了撇嘴道,“貌似还真没有我感兴趣的!不过我很好奇,风月楼里的那些姑娘知道自己是在帮你收集情报吗?”
上次她与被她救治的那个花魁娘子闲谈,感觉她应该并不知情,现在来看亦不知是不是隐藏的太深。
“一部分知道,一部分不知道,半真半假才易于隐藏。”
姜梨点了点头,看来那个花魁没骗她。
“你找我有事?”程闫亭抿了口茶问。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万家那个案子,你查的怎么样了?”
程闫亭起身拿起那摞纸,随手投进炭炉里,伴着一股黑烟烧成了灰烬,他打开侧边的窗子让清冷的空气进来,又从案上拿了两个橘子,递给姜梨一个,自己留一个。
他慢慢踱步到茶桌旁坐下边道,“那字迹是礼部员外郎钱纮的。”
姜梨坐到他对面,手上剥着橘子接话道,“钱惟吟家的那个大公子!”
程闫亭有些意外,“呦,你连这个都知道!”
“我不仅知道这个,还知道钱惟吟跟刘之尧是儿女亲家。”姜梨嚼着多汁的橘瓣正得意,突然回过味来,觉得话题跑远了,“他跟万家有仇吗?”
“没仇,不过是想贪图人家家产。”
程闫亭简明扼要,把姜梨听得一愣,“这跟为祸乡里的恶霸有什么区别?可他既然想霸占人家家产,为何还有留万家大公子一命?”
程闫亭笑了笑,“这你就不懂了吧!万家的产业遍布云秦,如果连个继人都没有,这样的资产多半是要被充公,由户部任命专人打理。”
姜梨恍悟道,“我明白了!留下万家一脉就是为了这些产业不充公。”
她点了点头,脑子里回想起万家那个书生气的大公子,“好算盘啊,那个大公子看起来也不像是个会经商的,到时只要拿捏住他,暗地里派人接管,万家的银子就改姓钱了。”
程闫亭默不作声的垂下眸,用指甲抠着被剥下来的橘皮。
如今事情依然明了,按理说应该有下步行动才对,姜梨看他的状态,感觉事情好像并不能按照他们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她试探的问,“等开朝复印之后,是不是该上书你们陛下?”
“没有这么简单!”程闫亭将手上的橘皮仍在桌上,指甲已被汁水染黄,他看了一眼,拿起旁边的帕子边擦边道,“许久之前风月楼里曾接待一个客人,此人原是户部下设二十四司里的一个从五品的郎中,不知因何故被调了职,他酒醉后曾说自己发现上面有人挪用户部库银,后来没几日他就酒后失足落水淹死了。如今把两件事联系起来,那人很有可能说的是真的。”
“贪占万家家产,是为了补窟窿!”
姜梨只觉得平日里听乡里的那些恶行,与官场中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既然如此,那接下来你想如何?”
程闫亭眼神锋利如剑,阴冷而狠毒,仿佛有斩断一切阻挡他前行的障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