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还是以前的皇贵妃吗？

就在这时，殿外太监通传：“陛下，皇贵妃派大宫女来请您过去用膳。”

凌聿冷声回道：“不去。”

温寰菀不由惊讶。

这是凌聿第一次拒绝见沈芃芃。

第七章

然而过了几日，凌聿便又去沈芃芃宫中了。

温寰菀自嘲一笑。

沈芃芃谋害他的皇嗣，他只冷落她几日便轻易原谅了她，而对自己，却那么绝情。

凌聿如此薄情，他就算再做出什么事来，她都不觉得意外。

这日。

御书房。

凌聿接见了漠北使臣。

温寰菀心情无比复杂，自从五年前父王战死，哥哥失踪，她便再也没有见过漠北使臣。

她看见漠北使臣上殿行礼。

“大周皇帝，吾王多谢您当年的帮助，特意来庆贺您的生辰。”

说完呈上礼单。

温寰菀不由疑惑。

——当年的帮助？

凌聿帮王叔什么了？

周全接过使者手上的礼单呈给凌聿。

凌聿翻看礼单后挑眉道：“三千良驹？使臣确定礼单没有错？”

使臣微微躬身，笑得意味深长：“正是如此，这是为了多谢您当年在格尔桑一战中，提前三日撤兵的谢礼。”

温寰菀浑身一震。

使臣继续得意的侃侃而谈：“若不是您当初建议前大王出兵格尔桑，最后关头却又撤兵，令他惨死战场，我们大王也不能有今日啊！”

温寰菀僵在原地。

明明感受不到温度，温寰菀此刻却感觉浑身冰寒。

她一直以为是王叔篡位害死了父王，没想到，罪魁祸首竟是凌聿！竟是她的丈夫害死了她的父亲！

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

难道他从一开始，就打算要对付她父王？

那那些往日情谊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若温寰菀还活着，只怕要拿剑与凌聿拼个死活。

可她死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继续交谈。

凌聿凌厉的黑眸望向使臣：“漠北王真是大方，不过朕以为，你们恐怕还有事相求吧。”

使臣爽朗一笑：“您的皇后是前大王之女，两国盟约岌岌可危，大王建议您迎娶我们新的漠北公主，重新巩固盟约。”

一旁的周全瞬时一惊。

却见凌聿脸色平常，没有说话。

使臣连忙补充：“当然，这些只是一点心意，若是您愿娶我们其桑公主，大王愿再赔送上万匹骁勇善战的良驹。”

凌聿闻言，脸色终于变了。

温寰菀冷笑，凌聿这样凉薄的人，使臣开出这样丰厚的条件，他一定会答应吧。

可凌聿没有正面回答。

许久，他开口：“朕会考虑的。”

送走使臣，凌聿在宫中坐了一会，竟又去了凤阳宫。

温寰菀看着凌聿竟走进了寝殿，环顾四周。

寝殿被那宫女打点得很好，摆设还是和曾经一样。

凌聿恍惚竟有种错觉，好像这里的主人只是暂时离开了。

他陷入沉思。

就在这时，晚风吹起书案上的一幅字，滚到他脚边。

凌聿捡起一看，是温寰菀的字，大开大合，很有风骨。

温寰菀也见着了。

想当初，她的中原字，还是凌聿手把手教的。

当时他的柔情蜜意，如今想来大半都是虚情假意吧。

温寰菀不想再看，要飘出寝殿时。

就见凌聿将字放回书案，突然开口吩咐：“周全，叫人打扫宫殿，把所有东西搬到别的宫去。”

周全一愣：“陛下这是为何？”

凌聿的面容更暗了几分，绝情地说道：“朕决定迎娶新后！”

第八章

凌聿转身就要走，却意外碰掉了桌上的物件。

他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香囊。

他弯腰捡起，放在手中仔细端详片刻，问周全：“这是什么？”

明黄的香囊上，拙劣的绣工绣着一朵奇怪的花。

周全瞧了一眼，小心翼翼回答。

“回陛下，这应当是皇后娘娘给皇上绣的格桑花，两年前奴才就见皇后娘娘在绣，没曾想还没完工。”

“奴才还听说，送这格桑花在漠北是有着祈求上天保佑的寓意……”

温寰菀看着香囊被凌聿拿在手里，脸色一白。

在大周，赠男子亲手所绣的香囊是表明情意的法子。

两年前，她还对凌聿抱着希望。

从来不会绣工的她便潜心向宫女们学习。

可一伤心便停下，伤心过后又重新拿起。

温寰菀多少次觉得自己绣不下去了，又有多少次舍不得放下。

最终，在她的孩儿离去那一日彻底放弃了。

凌聿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就这样把香囊带走了。

翌日，凌聿便正式给了使臣答复：“朕答应了。”

这在使臣意料之中，他早就听说了温寰菀失宠的消息。

满脸笑容的行礼：“愿两国百年交好。”

周全送走使臣后，重新进殿服侍。

许是实在百感交集，他大着胆子试探问：“陛下，您真要迎娶新后？可皇后娘娘还未被废……”

凌聿冷冷打断他的话：“朕废了她又如何！”

他把奏折往桌上一砸！

难掩怒气的开口：“以前即使她如何闹，朕也从未想过废她后位，可她竟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要朕废掉她，简直不识好歹！”

温寰菀闻言却笑了，笑中是说不出的苍凉。

这么多年了，从他纳第一个妃子开始，到他将自己驱逐去孤山寺。

她渐渐绝望，可他却觉得她不识好歹。

温寰菀总算明白，杀人诛心是何等滋味。

御案后的凌聿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吩咐周全：“把朕要废后迎娶她堂妹的消息，传去孤山寺。”

周全一愣，随即领命下去了。

温寰菀不明白凌聿为何还要特意传消息给她。

难道是觉得折磨得她还不够吗？

接下来的几日，温寰菀看着凌聿开始大肆布置，一边招待漠北使臣，私底下又传令驻扎在漠北的大军做准备。

温寰菀也明白过来，凌聿根本没想娶她的堂妹，反而打算借此机会攻打漠北。

想明白后，她反而越发心寒。

一个多么野心勃勃，心如铁石的君王，这样的人，她当初竟还以为他对自己些许情谊……

迎娶新后的消息一出，后宫便不安稳了。

第二日，沈芃芃就急不可耐的找上门来。

“陛下万安。”

凌聿抬手将沈芃芃扶起来，她顺势牵住他的手站起，问道：“陛下，您当真要娶新后？”

凌聿垂眸看着她：“吃醋了？”

沈芃芃嘟着嘴道：“只是臣妾担心漠北女子是否都像皇后娘娘那般野蛮，嫉妒心重，又心狠手辣。”

凌聿没有回答，只盯着她。

半晌突然问：“你觉得怎样算是心狠手辣？”

沈芃芃对上他漆黑的眸子，顿时有些心虚：“她嫉妒妾身，屡屡罚妾身，还不允许后宫有皇嗣生下。”

说到最后，声音渐渐转弱。

凌聿只意味深长说一句：“有空多去看看婉嫔。”

“朕乏了，你退下吧。”

打发走了沈芃芃，凌聿撇下宫人独自去了凤阳宫。

温寰菀皱眉看着凌聿，不明白他为何又来她的寝宫。

她在时，他不来。

可她不在时，又日日都来。

凌聿拿出一坛酒，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喝起来。

又是一个满月。

他恍惚记起，曾经温寰菀会与他在月下共饮。

如今这凤阳宫里空荡得叫人心都发慌。

温寰菀就飘在他的头顶。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凌聿喝这么多酒。

她没有注意到，月光下，她的身形正渐渐显现……

第九章

之后，温寰菀又不受控制好几次在人前显现。

有一次甚至人很多，幸好没持续多久。

只是宫中闹鬼的消息还是传开了。

这个消息传到凌聿面前，他怒斥道：“胡闹！周全，立即彻查清楚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

周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