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少少对你有庇护。其次，华家越是下坡路，周家越是重情重义，善待她们孤女寡母，你父亲在仕途的威望更体面。有内部消息，上面打算升他一级，再退休。”

　　顾晋力沉默。

　　“你记住了吗？”周夫人拔高音量。

　　他淡淡嗯。

　　“叶家那边，你亲自去道歉，兴许柏南是你未来的妹夫呢。”

　　“先不急。”顾晋力眼底涌动着一汪暗流，“我和父亲聊聊。”

　　主卧里，周淮康维持着仰卧的姿势，一直没动弹。

　　顾晋力进去，挪了椅子坐在床边。

　　房间昏暗，气氛也讳莫如深。

　　他率先开口，“秘书告诉我，您出国前调取了法院的案卷，是关于程衡波的。”

　　周淮康瞬间坐起，“你监视到我头上了？”

　　“不敢。”顾晋力气定神闲，“我正好也在查，机缘巧合发现您调了案卷。”

　　片刻的死寂。

　　他继续说，“程衡波的情妇除了那个医药代表莫馨，还有其他女人吗。”

　　周淮康神情一变，“外界有风言风语了？”

　　“没有。”顾晋力审视着，周淮康的反应十分过激。

　　“我认识老程之后，他唯一的情妇是莫馨，起码明处是。我劝过他，私生活不检点害人害己，他承诺和莫馨断了，背地里依然来往。”周淮康琢磨了半晌，“他们夫妇婚后第七年才生了禧儿，老程是二婚，有一个前妻，在当地是出了名的漂亮，出轨了富商。”

　　“有孩子吗？”

　　周淮康摇头，“老程的前妻爱惜身材，是拍摄挂历的模特，不肯生。”

　　顾晋力拇指和食指摩挲着，若有所思，“程衡波在头婚和二婚之间，有过女人吗。”

　　“你问这些做什么？”周淮康纳闷了，“你从不关心程家的陈年旧事。”

　　他眼皮垂下，“仅仅是好奇。”

　　“老程给周家开车那会儿，禧儿四五岁了，婚前的女人我不知道。”

　　顾晋力缓缓站起，“只有一个私生子吗。”

　　“你这是搞什么名堂？”周淮康更纳闷了。

　　他语调不疾不徐，“已成年的私生子，包括二三十岁的，您仔细回忆。”

　　周淮康虽然不理解，也配合他回忆了，“大概率没有。”

　　“您早休息。”tຊ顾晋力撂下这句，离开主卧。

　　周夫人回到屋里，“聊什么了？”

　　“京臣向我打听程家。”周淮康脑子也混乱着，他同样得知了一个内幕，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无暇分析顾晋力的反常。

　　“你们不愧是父子，你魂不守舍，他也莫名其妙。”周夫人换完睡衣，在梳妆镜前卸妆，摘首饰，“柏南够痴情的，传言大富大贵的家族出情种，咱们京臣不会吧？”

　　周淮康迟迟没回应。

　　“淮康！”周夫人恼了，“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公务棘手而已。”他翻了个身，睁着眼，布满皱纹的面容愁眉不展。

　　姜素从老宅出来，直接回学校了。

　　她拉住上铺的围帘，照镜子。

　　胸部有绯色吻痕，沟壑最深的位置是一枚齿印。

　　密集的血点子，发紫发红。

　　顾晋力差点咬出血。

　　他这个人，说暴力，床上也体贴，亲密过程中顾及她的感受，说温柔，力量又格外野蛮。

　　尤其是接吻，前戏。

　　那样俊雅斯文的男人，偏偏像饿狼吞食猎物。

　　在床上，在车里，或站着，或躺着，任何一种情况，姜素都难以招架他。

　　“钟雯怀孕了！”安然在刷朋友圈，刷到钟雯，她大喊，“发了孕检报告单。”

　　姜素掀开帘子，“那她休学吗？”

　　“她办退学手续了，豪门目标实现了，马上奉子成婚。”安然把手机扔给姜素，姜素没有钟雯的微信，加过好友，后来关系崩了，钟雯删了她。

　　“钟雯有手段啊，那富二代被降服得死死的，不堕胎了，生下结婚。”安然咂舌，“白莲花上位史啊。”

　　在书桌上复习功课的另一名室友不屑一顾，“靠男人，男人未必可靠。女人修炼自己，自食其力最保险。依附于男人的金丝雀是廉价的，依靠自己的女人，连男人也高看你一眼。”

　　姜素将手机还给安然，“凑份子吗？”

　　“凑一千吧。”

　　她和安然掏了350，室友掏了300。

　　室友家境普通，又在考研和准备英语八级，没空兼职，寝室有凑钱的活动，她俩会多承担一点。

　　吃完晚餐，姜素在学校附近的药店买了消肿化瘀的药膏，熄灯后，涂在胸口的牙印上。

　　第二天上午是一堂主修课，姜素落下的课业多，正在做笔记，安然一进教室，嚎了一嗓子，“姜素，你哥哥找你！”

第105章 你嫌不嫌弃我？

　　“哥哥？”同学们兴致勃勃，“是钟雯得罪的那位大老板吧？若不是姜素求情，系里要开除她的。”

　　“比老板牛气多了！”安然和姜素交好，与有荣焉的表情，“是总工程师，技术型大佬！”她一捅姜素的胳膊，眨巴眼，“顶级权贵家的公子，是吧？”

　　女生们叽叽喳喳，“结婚了吗？”

　　“订婚了——”

　　姜素掐安然，示意她少透露，低着头溜出教室。

　　安然鬼精鬼精的，自从上次在水房见到顾晋力，便开始怀疑姜素和他有问题，加上不是亲哥哥，安然甚至单独建了一个小八卦群，天天催促姜素在群里讲顾晋力的光辉事迹，暧昧情史。

　　顾晋力没开车进校。

　　倚着道旁的校园板报栏，在喝水。

　　瓶口大，他喝得猛了，水珠沿着唇边滚了两三滴，没入雪白的衣领。

　　风刮起衬衫，灌得后背鼓囊囊，他放下水瓶，穿风衣。

　　姜素距离他一米远，停下。

　　“顾晋力。”

　　男人回过头，“什么？”

　　她也不明白顾晋力什么毛病，早已不是兄妹的界限了，又固守着兄妹的名义。

　　为了不负责。

　　避免徒增麻烦。

　　“哥哥。”

　　顾晋力拿起瓶子，走过去，“没穿外套？”

　　“在教室。”

　　“姜素——”

　　楼上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顾晋力仰起头，三层的教学楼是露天连廊，金融2班门口的阳台挤满了同学，乌泱泱十几个人，“是周总工啊...”

　　“怪不得周总工捐了一间多功能舞蹈室，姜素会跳舞——”

　　“哥哥宠妹妹嘛。”

　　“有嫂子就不宠啦，宠嫂子啦...我家的姑嫂仇人似的。”

　　姜素推搡他，“你来教学楼干什么。”

　　“你不是挂我电话吗？”顾晋力脾气大，大约耽误他时间了，眉头紧皱。

　　她小声解释，“上一节是班主任的课，教室安静，我没法接。”

　　其实不是没法接，是不想接。

　　生气他咬的牙印，也生气他在书房软硬兼施的态度。

　　顾晋力递出一张票，“下午四点。”

　　姜素接过，是《杨玉环》的首场巡演。

　　VIP席，3号座椅。

　　六人的观赏区，3、4号居中，是最佳C位。

　　估计是抢了文化局太太的票。

　　去年姜素很期待和他一起，今年，他有了名正言顺的女友，是华小姐的男人了，相约出去，总觉得不对味儿了。

　　何况华小姐的敌意又大。

　　她塞回他手里，“我车限号。”

　　“三点二十，宿舍西门接你。”顾晋力手臂一搪，票还在姜素手上，末了，他补了一句，“我4号座的票。”

　　姜素不领情，“我有晚自习，英语补考没过，背单词。”

　　“你背了也过不了。”阳光浓烈，晒得刺目，他侧身换了方向，“我看过你英语成绩单。”

　　“你什么时候看的？”

　　顾晋力言简意赅，“送你回宿舍那天。”

　　她攥着拳，“你偷窥我隐私。”

　　“摆在枕头上的。”男人余光一瞥她，“56分。”

　　姜素确实忘了收在抽屉里，倒被他瞧见了，“只差4分。”

　　顾晋力笑了一声，没理她。

　　她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