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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散文精选  时间: 2024-03-18 17:37:05  作者: qingyu 

犷野性又俊雅的脸很平静,也很慈悲,伸出的手等着北笙去接那一方手帕。

犹豫了一阵,北笙搭下了眼帘,才小心的从那只杀过人的手上接过了帕子,双唇翕动了下,想要说感谢的话,最终也没有说出来。

郎琢也没有多话,只抬手将受伤的肩膀捂住。

手帕早已沾上了郎琢的血污,北笙捏在手心里未动,低眉敛目没有说话。

等到青阳将马车赶过来,两人先后上了车,晏清和青阳坐在外头的车辕上,一路出了那个巷子。

尸体已经搬走,沾了血污的地方已经倒上了草木灰,黑衣人很快将此地处理地干干净净,看不出来刚才这里发生一场血光之灾。

菩然却依然站在原地,寒风吹得她打了个寒噤,望着郎琢远走的马车,自嘲一笑。

刚才紧绷的神经,此刻彻底放松下来,郎琢才觉得肩膀上的伤口越发的疼,躬着背斜靠在车壁上,蹙起眉头紧紧闭着目。

北笙除了脖子上的刀痕有些刺痛外,并无外伤。

她掀起窗帘向外看了一眼,前方拐过弯就到国公府了,她朝外道:“青阳,我们去郎府,晏清你回府帮我将药箱取来,再让鹿竹给我送一身干净的衣裳。”

她害怕郎琢,可终究做不到放任他不管。最后一次,她心头道。

马车在路旁停下,晏清跳下马车后,青阳又掉了个头,快速朝郎府而去。

北笙小心地拾起他的左手,指腹轻轻搭在了他的腕上,屏住呼吸去感受他的脉搏。

跳得很快,和上回中的毒不一样,但毒性更强。上回在手腕上,止血及时,毒素游走没那么快,她都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才解了。

这次,伤在肩膀,靠心脏很近,又耽误了这么久,北笙没有把握能不能再救他一次。

原以为他是个文弱书生,没想到也是个心狠手辣之徒,杀人不眨眼,说杀就杀,这样的人竟也怕死。

若她这次无能为力救他,他会怎么样呢?还会逼她吗?

第51章 徐二姑娘的人

郎琢醒来时已经是后半夜,屋内烛台还亮着,青阳在他的榻边伏睡,斡风直接蜷缩在地毯上,三步远的茶案旁还蜷缩着一个娇俏的人儿,好像睡得并不安稳,罥烟长眉紧紧蹙起,眼角还噙着泪。

还有她的两个婢女、男仆也伏睡在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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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屋子头一回睡了这么多人,郎琢试着起身,右臂竟僵硬麻木的没有知觉。

青阳感觉到了旁边的动静,迷糊中抬起头,刚要说话,郎琢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噤声。

郎琢指了指门外,青阳明白,取来厚氅披在郎琢肩头,两人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去了旁边偏殿。

掩上偏殿的房门,青阳才说:“大人的毒很厉害,不过徐二姑娘说大人体内有三种毒药在相互制衡,是以往后那白陶罐里的解药都不用吃了。”

郎琢左手抚了一下右肩上的伤,喃喃说:“这么简单就无碍了?”

“也不简单,”青阳继续说:“徐二姑娘趁着大人昏迷,将大人伤口因毒腐蚀的烂肉都刮了,小人看着都腿软打颤,那徐二姑娘手稳刀也稳,花了一个时辰才处理好大人的伤口。”

灯影恍惚,照得郎琢的脸色阴暗不明,他说:“我竟欠了她两回命,她的伤怎么样了?”

青阳继续说:“小人觉得二姑娘对大人是真的好,她说自己是皮外伤,硬要给大人先诊治,直到大人的脉象安稳了,她才去沐浴更衣,斡风给她安排了厢房,但二姑娘担心大人伤情有变,一直守到快丑时才倒地上睡了。”

“不过……”青阳挠挠耳朵,有些说不出口,“二姑娘说大人应该先成亲,三种毒虽然相互制衡不会让大人丧命,但情……起时很难受,说有可能燥热难安,她说现在天冷可能还好,等后面天热起来,大人可能会很痛苦。”

郎琢回首瞪他,青阳立刻说:“姑娘她面皮薄,说得很是婉转,但小人猜是这个意思,大人若有不明的,等徐二姑娘醒了可以自己问她。”

“醉仙楼那边呢?都是什么情况?”郎琢转移了话题。

青阳笑着说:“千屹的尸体已经交给了京师府衙,京师府衙的人连夜报给了刑部,反正是盛乐的奸细,这个案子也够他们忙上一阵子了,等火候到了,小人再将拓跋钊和长屿的尸体给他们。”

“还有,菩然姑娘将乐平王安然无恙送了回去,那些伺候了乐平王的姑娘酒醒后羞愧难当,皆在悲愤之下投了井,菩然也报了官。“

听到姑娘们“投井”时,郎琢眉头霎时蹙紧,左手负到身后,长指痉挛似的微微一蜷。

乐平王不是傻子,一旦清醒肯定会怀疑有人给他下药,再抓了那些姑娘一审问,便知道那些姑娘饮酒后同他一样的症状。

与其害了醉仙楼,倒不如让那些姑娘“羞愧而死”,乐平王也不敢大张旗鼓的调查,让他吃个风流哑巴亏好了。

沉默片刻后,郎琢眉目间转而一片平静,继续问:“那个下药的人找出来了吗?”

青阳说:“抓到了,那厮竟然是从前安国公府奴仆,是伺候过徐大姑娘的,叫广信,菩然姑娘已经将人送过来了,现在关在咱家柴房里。菩然还从他的住处搜到六张一百两的银票,都是宝银阁出的,其中有五张是连号的。”

“走,我们去柴房。”

偏殿的门一开,廊下的灯映得他周身一片血红,月白色的长衣飘飘,脚步虚浮地在雪地里踏出一串脚印,青阳紧跟在他身后,两人往柴房而去。

柴房里不透一丝光亮,广信在恐怖的黑暗里颤抖了一夜,双手在后反绑,此刻已经麻木无知了。

直到柴房的门突然打开,外头的天光一下泄进来,将他彻底照亮。

从外面进来的人,他看不清面目,只觉得周身笼罩一股冷冽的阴郁之气,如鬼如魅般立于眼前。

青阳举着烛台进来,广信终于看清了眼前人,苍白的俊美,眼眸中充满森然的笑意。

他终于认出来了,是郎琢!

广信畏惧的往后缩了缩,“小人只是在醉仙楼打杂的小厮,大人抓我做什么?”

“你叫广信?”郎琢平静的问,“从前是在国公府照顾徐大姑娘?”

广信点点头,这不是什么秘密,他的身契被卖时,醉仙楼主事的人很清楚他的来历。

他说:“小人在国公府因弄污了大姑娘的题卷,得罪了她才被卖的,但小人在醉仙楼兢兢业业,没有错漏。”

郎琢继续问:“那你为何要在东阁楼的酒水里下毒呢?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广信不知自己为何会落到郎琢的手上,目光闪躲着垂下了眼眸,“大人说的话小人不清楚,小人只是往房中带客,待客人走了,小人再将食案打扫干净,送酒送菜的活儿不是小人干的。”

郎琢一手负后,在广信面前来回踱步,轻声说:“我劝你说实话,你害得乐平王在大庭广众之下发了疯,伺候过他的七八个姑娘也自尽而亡,这不是一件小事,醉仙楼已经报官了,你现在一五一十的说了,本官说不定帮你一把,否则让京师府衙的人查出来可就是死路一条。”

广信汗津津的,脑速急转。他很清楚郎琢和国公府的关系,或许他实话说了郎琢真的会放过他,毕竟主谋是徐二姑娘。

他发颤的往前跪了两步,低头道:“是二姑娘,是二姑娘给我的药,让我下在乐平王的酒水里,小人并不知道那是什么药,只是听吩咐做事,完事后,二姑娘身边的晏清给了我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郎琢面色如常,青阳不由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昨晚东阁楼里香艳的场面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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