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日便是新帝登基大典，靖王府却冷清的过分。
叶璟玄将近一月都没有上朝，太子也不曾怪罪，只让叶叙白多去看看。
许是因为心里的愧疚久久挥之不去，叶叙白绞尽脑汁想了个办法，试图让叶璟玄不那么消沉。
午时刚过。
徐徐微风吹着冒着新芽的树枝，只是在这春日将至的生机中，整片园子都太过死寂。
叶叙白轻车熟路地走到望月亭，远远地就看见亭内那个玄色身影遥遥望着远处。
“三殿下。”杨青行礼。
“小皇叔一直都这样吗？”叶叙白皱起眉。
杨青看向叶璟玄，叹声道：“几乎每日都要在那儿站上一两个时辰。”
其他人不知道，但作为叶璟玄的近身侍卫，他知道自己主子是在想秋素琴。
叶叙白什么话也没说，抬腿走了上去。
“小皇叔。”他唤了一声。
叶璟玄闻声转过头，神色冷淡。
叶叙白脸上划过一抹诧异，才几日不见，他又憔悴清瘦了许多。
一时间，他有些担忧自己让叶璟玄心情好点的办法是不是不太稳妥。
“你来作甚？”叶璟玄薄唇轻启，声音也沙哑了许多。
叶叙白回过神，倒了杯冷了的酒：“陪小皇叔喝酒啊。”
闻言，叶璟玄垂了垂眸子，缓缓坐下。
“小皇叔近日身子可还好？”叶叙白给他倒了杯酒，语气关切。
叶璟玄嗯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
他望着帝陵的方向，目光悠远，好像那里有着他的眷恋。
白雪皑皑的山峰被春色染成青绿，不过几月，又将变得银白一片。
春冬还能交替更迭，可人，还能回来吗……
想到这儿，叶璟玄眼底多了分恼恨和痛色，挪开目光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叶叙白抿了口酒，斟酌着开口：“以前我从不曾见小皇叔这样过。”
叶璟玄怔然一笑，并未作答。
他也何时见自己这样过。
只要看到或者想一点关于秋素琴的东西，他就会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中难以自拔。
叶叙白放下酒杯：“我今日来，除了看望小皇叔，也想送一个你一个‘礼物’。”
说完，他见叶璟玄多了几分疑惑，抬手拍了两下。
话落，一个身着鹅黄云绣衫的女子走了院门。
杨青本想阻拦，可看见女子模样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女子慢慢踏上台阶，挪着莲步缓缓走进亭内。
叶璟玄看去，手中的酒杯陡然一松：“素琴？”
“王爷。”
酷似秋素琴的女子行了个礼，眼角眉梢都带着说不出的风情。
也正是因为这种秋素琴从没有的模样，让叶璟玄回过了神。
他紧拧起眉，望向叶叙白：“她是谁？”
叶叙白回道：“她叫顾沉霜，几日前在一个拐子手里看见她，我也觉得奇特，天下竟有如此相像的两人。”
叶璟玄再看向顾沉霜，眉心又皱了几分。
不同于秋素琴的胆怯和唯诺，眼前这个女子目光大胆，甚至带着丝似有若无的妖媚。
还未等叶璟玄说话，顾沉霜便上前给他倒酒：“王爷请。”
葱白纤细的手指捧着酒杯，光是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
叶璟玄看着，脑子里却想起了秋素琴那双手。
她的手也很细，但却因生了冻疮而变得又红又肿，手背上也有大大小小的裂痕。
叶璟玄心不由一紧，看着顾沉霜的眼神多了分思念。
他接过酒杯，却没有喝。
半晌，叶璟玄才低沉地吐出两个字：“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