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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他基本猜到,这反而是因为叶昌在父亲死后替他瞒下了一切。
樊司景别开眼,去城外寻了一处清净山丘,将叶昌安葬下去,便回了樊府。
他匆匆往叶灵悠所在的屋子走去,却只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狗奴才!胆敢阻拦本公主!?”
樊司景心头一跳,连忙赶了过去,只见叶灵悠房门外,数名家仆试图阻拦想要破门而入的上官依依。
第十三章
看着上官依依的背影,樊司景心中憎恨一瞬。
他强逼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先把公主送走才是最要紧的。
上官依依见到樊司景,脾气收敛了一些,却依旧骄横跋扈:“那个贱人是不是在里面!”
“家仆受了点伤,需要静养,公主若是有事,烦请到前堂说吧。”
樊司景微妙改变的态度激怒了上官依依,她吼道:“你想装傻!?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贱人到底是谁!”
上官依依趁家仆没注意,猛地将房门一脚踹开,樊司景心中一凛,再不顾臣子身份,将她猛地拖拽回来。
却还是叫上官依依看见了屋中躺着的人脸上的疤痕。
樊司景死死拽住了上官依依,朝家仆怒声道:“若谁再私自把公主放进来,家法伺候!”
他将上官依依一路拖到了樊府正门。
上官依依几近暴跳如雷。
她本就不信樊司景恨透了叶灵悠,即便樊司景一直这样跟她说,但看到樊司景面对叶灵悠时的眼神,他所说的一切就都成了借口与搪塞。
见樊司景特意将叶灵悠带回樊府,上官依依本就对他的态度感到将信将疑,但看见自己那般侮辱叶灵悠他都不为所动,她只能勉强放下心。
可现在,她再也无法骗过自己!
“樊司景!!你竟敢这样对本公主!?我要跟父皇告状!!”
“若公主敢告,就去告,”樊司景在动粗的那一刻便料到上官依依会这样说,“公主不顾自身身份,将罪犯私自拐走,屡次私闯本府,不知告完状,遭殃的究竟会是谁?”
“你!!”上官依依显然没想到樊司景会这般无畏,“好!我这就去跟父皇告状,看他究竟向着谁!!”
“你和你那个贱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上官依依用力跺着脚离开了,樊司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将暴怒平息。
刘嬷嬷在一边听到了上官依依说的每一句话,此时走到樊司景身后,面露担心:“少爷,皇上那边……”
“不必担忧。”樊司景言简意赅,他的确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一个叶家女眷,没有暴露在大众之下,掀不起任何风浪,只要他咬死了不说,皇上未必能奈他何。
樊司景阴沉着脸进了叶灵悠的屋子,发现她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看向自己,后知后觉地收敛了表情。
“公主来闹了一场,”他下意识道,“已经被我赶走了……吵到你了?”
叶灵悠依旧没有给任何反应。
樊司景走到床头,犹豫道:“叶昌……”
叶灵悠睫毛微颤,樊司景被鼓舞了一瞬,道:“我为叶昌在城郊寻了一处地方安葬,等你好转了,我就带你去看,若是不满意,就再换一处。”
“……为什么?”
叶灵悠沉闷开口。
即便叶灵悠已经对一切都丧失了兴趣,但樊司景的态度依旧令她极度不解和厌恶。
樊司景沉默半晌,道:“是我误解了叶昌……”
叶灵悠的眼神倏地沉了下去。
樊司景自知理亏,急切地想要再哄一哄叶灵悠,却完全不知该怎么办,情急之下突然想起昔日对叶灵悠的称呼,脱口而出:“悠儿……”
殊不知这一声彻底崩断了叶灵悠的理智,她猛然一吼:“不要叫我悠儿!!”
樊司景怔住。
叶灵悠强忍住头疼,继续道:“从前坚决认定父亲虚伪,叶家虚伪,等我父亲死了,立刻就‘发现’一切都是误会!?”
“我从前怎么没有看出你樊司景竟然恶心至此!?”
第十四章
“叶灵悠,你别给脸不要!”
樊司景脱口而出,又立刻收了声,懊恼于自己对叶灵悠的习惯性发怒:“不,我不是……”
“不要脸的究竟是谁!?”叶灵悠强忍疼痛,撑着床铺试图坐起身。
樊司景想要去扶,却被她用力打开了手。
“看来你早就知道当年的真相……却即便如此都要置我叶家于死地?”额上创伤令叶灵悠看得恍惚,她只能尽力地瞪着樊司景。
樊司景咬着牙,即便知道自己的辩解是那样苍白无力,还是说道:“我自问斩之后才得知……如果是问斩之前,我……”
最初将叶家下狱时他本不情愿,想要再等些时日,等再捏造出一个更坚实的证据之后再问斩,但皇帝无论如何也要将叶昌尽快除去。
即便他反悔了,也无济于事。
见樊司景犹豫,叶灵悠勾了勾嘴角:“怎么,连一句谎言都说不出口?”
樊司景沉闷地移开了视线,道:“即便如此,我也有心无力……皇上也知这一切都纯属栽赃,但叶昌功高盖主,皇上早已想将他除掉。”
叶灵悠听罢,泄力倒在床上。
如果自杀前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那醒来之后的一切,就是在把那些噩梦全数变成笑话。
她转过身,背对着樊司景,不想再与他有任何交流。
樊司景自知再僵持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命家仆端来吃食。
他看着叶灵悠的背影,道:“吃点东西吧。”
叶灵悠不动声色,樊司景毫不意外,走过去强硬将她扶起身,禁锢在怀中。
他端起碗,却被叶灵悠一掌将其打落在地,尖锐的碎裂声在耳边炸开。
樊司景的手紧了又松。
最终,他越过一地狼藉,起身出了门。
一连数个时辰,樊司景都待在书房之中,不去理会叶灵悠,也不去追究那间暗室,只顾闷头看书。
或许他只是对叶灵悠的感觉不同而已,曾经与她虚与委蛇太久,才导致心底对她生出了不同于叶家其余人的厌恶。
而现在,也因此对叶灵悠产生了远高于他人的愧疚。
因为愧疚,才会怕她死亡。
因为愧疚,才会怕她封闭自我,怕她活成行尸走肉。
一切都只是因为愧疚而已。
一定是这样的……
心中不受控制地又想起了他对叶灵悠起的誓,而这次,掩埋在最深处的情感被彻底挖掘了出来。
樊司景看着书上的字,心中尽是不可思议。
起誓之时,他的心中……居然溢着甜蜜?
……
樊司景已经告假将近半个月,皇帝深知他并无要事,已经屡次派人前来催促。
派来的太监再度等在了他面前,樊司景沉默半晌,道:“不必再催了,我明日便去上朝。”
翌日,樊司景肃着脸前往朝堂。
皇帝并未多加指责他,可下朝时,樊司景又听见一名老臣不加掩饰的斥责。
“哼!背信弃义之徒,何不暴死在家中!”
叶昌为人忠良正直,在朝中声望颇高,自樊司景将叶昌下狱后,来自群臣的指责声便不绝于耳。
从前樊司景每听一次,就会加深一分对叶昌的恨意,恨他虚伪,恨群臣有眼无珠。
而现在,事实证明,有眼无珠的是他自己。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强行忽视这些声音。
老臣见樊司景无动于衷,心中怒意更甚:“现在叶家近乎灭门,叶相独女也不知所踪,你可算满意了!?”
樊司景眼神一凛,看向老臣,低声道:“叶昌忠良至此,毫无把柄,若没有得到助力,我一介尚书,如何能将他下狱?”
“你……”老臣惊怒地瞪大双眼。
“还请大人谨言慎行。”
樊司景点到即止,径直甩袖离开。
皇帝为铲除功高震主的叶昌,一直在自己身后推波助澜,甚至于刻意地去激起他的恨意。
但那时的樊司景只痛快于可以轻易报仇。
现在得知真相后,懊悔则是必然的结果,却并非因为冤枉了叶昌。
扪心自问,樊司景对叶家并无太多关心,即便自知亏欠许多,也不过是设法去补偿而已,再简单不过。
一切都是因为叶灵悠。
若是没有叶灵悠,他现在根本不会如此烦心。
而他会为叶灵悠烦心的原因,这些时日里也逐渐变得清晰……
思及此,樊司景突然迫切地想她一眼,下意识加快了回府的步伐。
回了府,他直奔叶灵悠的房间,却见到房门大开,家仆进进出出。
刘嬷嬷站在门外,低垂着头,道:“叶小姐割腕了……”
樊司景提起的心顿时坠落深渊。
第十五章
“叶小姐的表现一切如常,老奴放松了警惕……”
樊司景再听不见刘嬷嬷的话,忙冲进房内,看见大夫坐在床边,正在尽力为叶灵悠止着血。
与叶灵悠上一次自杀时如出一辙的场景。
他不受控制地止住了呼吸,心脏被揪起,疼到无以复加。
这些时日叶灵悠太过平静,太过正常,正常到樊司景都忘了,她对于自己的生命几乎没有留念。
大夫看到樊司景走过来,道:“大人放心,这位小姐所用之物为瓷碗碎片,虽然锋利,但割不下多深,现在血已止住,不用过多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