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床边男人还在沉睡，心里酸涩，她吸着鼻子凑到他的耳边开口：“程言锋，愿我此去，你一路高飞猛进。”

　　天高海阔，再也没有我的羁绊。

　　太阳升起的时候，程言锋从头痛欲裂中醒来。

　　他揉着脑袋看着凌乱的被窝，床中央的那一小摊血迹让他瞳孔一缩。

　　脑海浮现昨天的片段，他愣了瞬，忙从床上起身。

　　心想：喝酒真耽误事，以后得少喝点。

　　走出屋子，四周环视邱苓烟，但没看见人影，倒是瞧见了还冒着热气的小米粥。

　　他唤了几声，“邱苓烟”确实没有人回应。

　　刚准备出门寻人时，却被赶到的新兵叫住——

　　“蒋营，上面下任务了！”

　　程言锋皱了皱眉，任务紧急，等任务结束再回来跟她说这件事吧。

　　时间一晃就是十天后了。

　　“蒋营长，副队的离婚报告应该下来了吧？”他的战友关心的开口。

　　程言锋颔首：“我已经交上去半个多月了。”7

　　他望着蓝蓝的天空，心里却焦急得很。

　　上次自己不告而别，也不知道部队的人通知邱苓烟没有。

　　“蒋营，上面说，先去部队报道，再回家。”旁边的声音传来。

　　程言锋有些烦躁地点头。

　　政委办公室。

　　“言锋，这次的任务完成的很好，升职指日可望。”周青月满意地看着胡子拉碴的程言锋。

　　程言锋谦逊有余：“都是政委教得好。”

　　他现在对升职没有太多心思，他那天那样强硬地对邱苓烟，以她娇弱的脾气，定然会生气。

　　程言锋恨不得现在赶回去跟她说，那天喝醉了。

　　正当他想着要如何开口时，一张已经盖了章的离婚报告赫然推到他眼皮子底下。

　　【本人邱苓烟与程言锋同志，因性格不合，自愿申请离婚且净身出户，望组织批准同意！唯望程言锋同志幸福美满。】

　　落款邱苓烟上，红色的手指印刺红了程言锋的深眸。

　　接着，政委一番话将他钉在了原地。

　　“言锋，你和邱苓烟的离婚报告组织已经批了，从今之后，你就自由了。”

　　程言锋懵了一下，有些不敢确信：“你说什么？我递的不是我的离婚报告，是副队长的啊！”

　　程言锋顾不上周青月的错愕，破门而出，拼命地往家里赶。

　　空旷安静的屋子里，有一股食物腐烂的味道。

　　推开门的那瞬间，还落了程言锋一头灰。

　　客厅的桌子上还摆着他十天前离开时候的早餐，只不过早已变质腐败。

　　他愣住：邱苓烟真的已经走了！

　　程言锋眼里复杂一片，心里满是恐慌。

　　“邱苓烟，给老子出来！”程言锋推开卧室的房门，可早已物是人非。

　　程言锋的眼眶红了一片。

　　一连多日，程言锋辗转各地，都没有找到邱苓烟的身影。

　　“邱苓烟，你好的很，连问都不问就走了！”程言锋蹲在河边抽烟，满脸沉默。

　　五年后。

　　早已习惯在出任务寻找邱苓烟的程言锋，第几百次听到了那句一模一样的话：“蒋团，没有嫂子的消息。”

　　程言锋是三年前升的团长。

　　那个时候他捣毁了一个毒地，解救了不少人。

　　却依旧没有邱苓烟的任何消息。

　　到现在，程言锋已经习惯性地说出那句话：“没事，下次继续找。”

　　……

　　这天是他退伍战友孟珏的生日，两个人许久没见，约好吃饭叙旧。

　　“言锋，好久没见，今天不醉不归。”

　　战友孟珏挽着程言锋的脖子进屋。

　　程言锋确实摆手拒绝：“不了，喝酒误事。”

　　他那晚若是没喝酒，也不至于邱苓烟离开了自己都不知道。

　　喝酒，误事。

　　餐桌上，食物丰富，菜肴绝佳。

　　程言锋吃了两口觉得有些熟悉。

　　“怎么样？味道还行吧？我老婆手艺可是一绝。”孟珏喝了点酒，有些飘飘然。

　　程言锋没说话，继续吃了几口，是莫名熟悉的味道。

　　他正想问孟珏，他老婆是哪里人？

　　孟珏却是转了个头冲着厨房喊道：“苓烟，来见见我的好兄弟！”

　　程言锋手顿时一僵，可眼睛却不受控制地朝着厨房看去。

　　厨房里，一个抱着四五岁孩子女人穿着紫色旗袍走了出来。

　　他眼神一缩，女人姣好的面容他永远都都不会忘记。

　　“邱苓烟。”程言锋紧握拳头叫出声。

　　邱苓烟却是静若止水，只客套地微微弯唇，低头戳了戳怀里的孩子：“米米，叫叔叔。”

第10章

　　程言锋蹭一下站起来，疾步走近，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自己找了五年的女人。

　　“邱苓烟，你最好是告诉老子，和孟珏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

　　程言锋声音尽量降低，怕吓着她抱着的孩子。

　　这个孩子唇红齿白，长得喜人。

　　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处张望，还听话地对着程言锋喊了声：“叔叔好。”

　　程言锋心里复杂的厉害。

　　邱苓烟睫毛轻轻一颤，轻吸一口气将怀里的米米放在地上：“米米，去找爸爸。”

　　“程言锋，好久不见。”邱苓烟面色平静，眼里看不出来情绪。

　　程言锋轻轻咬牙，控制着自己想要把她拽走的冲动，再次开口：“老子问你的你还没回答老子！”

　　“言锋，苓烟现在确实是我的妻子。”孟珏怕程言锋暴走，急忙走近，想劝解他。

　　程言锋眼睛倏地一红，心好像被狠狠地刺痛了一般。

　　邱苓烟抿唇没说话，眼里升起一丝复杂。

　　孟珏轻叹一口气，想拉过程言锋，却被他抬手甩开。3

　　孟珏怔了一下，无奈开口：“我是五年前遇见苓烟的，那个时候她一个人孤苦无依，我就照顾了她。”

　　这个回答让程言锋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他来回打量着两个人，最终嘲讽出声：“孟珏，你明知道老子不分日夜，辗转各地找了邱苓烟五年！”

　　“五年啊！”

　　程言锋仰起头，轻吸着鼻子，眼角落出的泪被他逼了回去。

　　“言锋，我……”孟珏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他能说什么，他明明知道程言锋找了邱苓烟五年，去从来不告诉他邱苓烟就在自己身边？

　　“邱苓烟，你当年不告而别，孟珏竟然也一样这样对我。”程言锋说的腿跟着颤抖起来。

　　孟珏眸子暗了暗。

　　邱苓烟长吁一口气，语气平淡：“婚是你要离的，现在又怪我不告而别？”

　　“程言锋，你什么时候能够改改你身上这种性子？”

　　“既然离婚了，你又凭什么要求别人把我的位置告诉你？”

　　邱苓烟看了眼坐在饭桌上乖乖扒饭的孩子，轻轻地捏着手指，心里堵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