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有家拍大头照的店还打着「9.14相片情人节」的旗号。

有好多正在热恋的小情侣直接在街头那忘我的亲吻。

我被这幕触动，打开相机想拍下。

放大定格瞬间，我笑容一僵。

正在热吻的人群里，周聿白和沈梦竹也在其中！

第5章

我的心猛地抽痛起来，疼得我呼吸困难。

整个胸腔里仿佛压了一块巨石让我喘不过气。

真的有人上一秒还对她凶神恶煞，下一秒就如胶似漆的站在一起吗？

那个人真的是我的男朋友周聿白吗？

我多想骗自己，可是照片不会说谎。

身后，林双双突然拉了我一下：“走啦，到我们了。”

我慌张地按熄屏幕，逃夜似地跟林双双躲进SPA馆。

再回到训练室，已经是下午三点。

我眼睛的酸痛缓和了许多，但心里的伤在汨汨流血。

坐在位置上，恍惚着地坐着，满脑子都是挥之不去地那个吻。

专玩射手的队员上来跟我八卦：“念初姐，午饭前那个小菜鸟又犯什么蠢了？周哥的咆哮楼都快震榻了！你跟我们讲讲呗？”

小菜鸟……

是电话里周聿白对沈梦竹的称呼。

上单在一旁扒拉他，语气戏谑：“这还用猜吗？那小三肯定是说了念初姐什么坏话，这么多年，你见周哥还为谁出过头？”

“周哥为念初姐做出格的事情还少吗？”

这句话，让我忽然一怔。

是啊，一点也不少。

高一那年，我被学校的校霸威胁帮忙作弊，我不想，是周聿白跟校霸单挑摆平。

为此他一个三好学生被罚当着全校的面念检讨。

高二那年，知道我的奖学金被老师私吞，是周聿白，直接把老师告到了教务处。

为此那个老师一直给他穿小鞋。

还有大二那年，我在友情赛上被敌方打野针对，还是周聿白，在赛后和那个人约了父子局。

他虽然赢了，但也因为违规被禁赛了一年。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周哥下午两点半谈完，我就不信周哥能忍住一个小时不给念初姐打电话。”

话落，我的手机就响了，真是周聿白。

甚至一小时都不到，只过了半小时。

我抱着忐忑地心理按下了接听键。

“念初，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周聿白的声音好像在电话那头，又好像在耳边。

“哦吼，真不亏是周哥，还搞惊喜这一套！”

所有人围着我的人在这一瞬间散开，我转过头，就看见周聿白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衫抱着99朵我最喜欢的紫色桔梗花。

周聿白走到我面前，伸手刮了刮我的鼻梁：“傻瓜，你生日，是不是忘了？”

“还好有我帮你记着。”

我心里的疑虑被喜悦冲淡，视线却还在他衬衫上：“你怎么换了一件衣服？”

周聿白嘴角的笑容一顿：“还不是上午那杯奶茶也溅到我身上了，去见主办方之前，就在柏云商场买了件衣服。”

柏云商场……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商场的方向和那个小吃街明明是反方向。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或许真的打死也不会相信他会和沈梦竹热吻吧。

“亲一个”的起哄声中，我偏头避开了他的唇。

“我感冒了。”

我嫌脏。

晚上，鸿瑞饭馆。

周聿白为我庆生，宴请了所有队员，沈梦竹不在。

上完最后一道柠檬鸡爪，菜就齐了。

林双双却叫住了服务员：“柠檬鸡爪里怎么没有柠檬？”

“我让去掉的，念初柠檬过敏。”周聿白替服务员解释。

又是一阵意味深长地起哄。

“你们恋爱的酸臭味真是连柠檬都压不住啊！”

周聿白轻笑，我却是眉头紧皱，抚着小腹眼神却下意识向周聿白求助。

我忘记带卫生巾了。

周聿白秒懂般将自己的外套递给我：“我陪你去洗手间。”

我摸了摸口袋，发现里面有卫生巾。

我心一暖，关于自己的一切他什么都记得：“不用了，我自己去。”

洗手间里。

我坐在马桶上，掏出他口袋里的卫生巾，一张小纸条也不经意间掉了出来。

我弯腰去捡，想这么多年了，周聿白写便签的习惯还在。

纸条上，是周聿白飘逸有劲的行楷，赫然写着——别贪凉，也不准吃辣条。

辣条？

可我从不吃辣条。

第6章

我对食物香精过敏，周聿白是知道的。

是自己弄错了吗？

可是这纸条上的字迹分明就是他的。

高中的时候，周聿白的字龙飞凤舞很丑，被老师扣卷面分也不改。

是我的一句：“你写给我的情书，我都看不懂。”

他开始练字临帖。

短短一年的时间，生生练出了一手飘逸的行楷。

我把纸条握在手心揉皱，眼眶微红，我多希望是自己弄错了。

包厢里，周聿白的关心如约而至：“怎么去那么久？快过来，我给你点了红糖姜水，趁热喝了。”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坐下来。

我看着摆在自己面前还在冒着热气的红糖姜水。

雾气暖甜暖甜的，心口郁结的那团，苦苦的。

我毫无征兆地开口：“可我想吃辣条了。”

就像喝水吃饭一样平常。

周聿白难以置信看我，诧异道：“辣条里有食物香精，乖，你不能吃。给你点带两道带辣味的菜解解馋好不好？”

我怔愣无言，掌心的纸条要被我埋进血肉。

果然他什么都记得，什么都知道。

可是我这一刻，偏偏希望是他忘了……

坐我旁边的林双双直接放下筷子：“好呗，你们原地结婚吧，我觉得我饭都不用吃，狗粮被喂饱了。”

明明只是玩笑，周聿白却突然一本正经：“还不是时候。”

还不是时候……

可他明明许诺：“我的念初这么好，才不舍得被别人抢走，等一毕业，我就娶你！”

我侧目看他，好奇怪，好陌生。

我压抑的心情，滞留到进了家门才开口。

“你不想和我结婚了吗？我记得你说过一毕业就结婚的。”

周聿白愣了愣，默了瞬虔诚回答：“可我想给你买大房子，豪华轿车，你不是喜欢大G吗？还有你说你想要全球旅行结婚……”

我再无法听下去，我激动打断：“不是！那些都是外在的，可要可不要!”

我看着他：“我一直想要的，是你只为我打开的那颗真心，只需要我的真心。”

只属于我的，不属于别人，更不属于沈梦竹……

四目相对，我眼眶泛红。

周聿白却不着痕迹地回避了：“念初，再等等，给我点时间。”

一刹那间，我的心如针刺，绵密的痛感难疏难堵。

浴室里，周聿白在洗澡。

我木楞地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零食柜里的辣条上，鬼使神差拿过，缓缓撕开辣条包装。

我看了一会，果断地咬了一口。

辣。

一根，又一根……

好像也不过如此，不过是辣条而已。

沈梦竹能吃的，我也能吃。

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红疹一片片地长出来，我边挠边吃，指甲把手臂挠出血也不停下来。

直到浴室的门推开，周聿白洗完澡出来。

他见鬼般冲过来阻止：“念初！这是做什么？快停下来！”

我恍若未闻，依旧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着。

直到周聿白抢走包装，狠狠砸进了垃圾桶。

一瞬间，垃圾桶都被砸翻。

他生气地低吼：“顾念初，过敏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我却是自嘲一笑，忍住喉咙如烈火的灼烧，红肿着眼发出了嘶哑不堪的音调。

“周聿白，我们分手吧。”

第7章

在周聿白震惊的目光中，我接着说：“我做不到了。”

做不到能吃辣条，做不到接受沈梦竹，共享他的热吻和怀抱。

我做不到。

我强撑着，最终也没能等到周聿白的回应。

我两眼一黑，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跌进了他依旧温热的怀抱。

再度醒来，已在医院病房。

我缓缓睁眼，顶上的白炽光明晃晃，刺目。

我视线下移，发现手背上正插着吊针，旁边是护士。

周聿白就坐在我的病床边，一脸憔悴的坐在旁边看着我发愣。

恍然对上我的视线，眼睛瞬间有了亮光，想说话，却被喉头的哽咽堵了回去，眼睛又红了。

给我换吊瓶的护士却笑着开了口：“你男朋友是打着手电找到的吧？”

“你是不知道，昨晚他抱着你疯了一样冲进急诊室，医院差点让他掀翻了！”

护士的语气里满是羡慕。

就连隔壁床的病人也跟着附和：“是啊，你男朋友守了你一夜没合眼，拉着你的手又哭又道歉念叨了一晚上。”

我缓缓转头，虚弱地看着周聿白。

只一夜，他眼睛里的红血丝泛滥成灾了。

好久没看过他这个样子了。

上一次见他这样是什么时候？我记不清了，因为次数太多。

感动是真的，可是下意识地怀疑也挥之不去。

他也会为了沈梦竹这么狼狈吗？

我想要问，周聿白却开了口。

他收紧握住我的手，沙哑着声音郑重而认真：“念初，我们结婚吧，比赛结束我们就结婚吧。”

结婚？

我怔愣地看着他，沉默地疑惑。

周聿白渐渐黯然，他头低了下来，额头覆在我柔嫩的手背上，语气压得很低，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听见：“你不要再说那两个字了，好吗？”

“求你，不要跟你再跟我说那两个字。”

说着，他单膝缓缓跪地：“念初，嫁给我吧。”

霎时间，病房里沸腾了。

护士和医生，连同病人那里扬声为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