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谨行猛地回头，就看到对门的李奶奶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而她身后站着的冷漠疏离的女人，不是他老婆，还能是谁？
周谨行压下心中的惊喜，礼貌道，“李奶奶好。”
老太太像是才认出周谨行一样，惊讶道，“呀，原来是墨墨啊，你岳母不在家，来奶奶屋坐一会儿吧，奶奶给你包饺子吃。”
周谨行当然愿意，但是第一次登门他没带伴手礼。
卓清嫣自然明白他在想什么。
“奶奶，我跟他下楼转一圈，一会儿回来。”
“好，好，去吧，我一个人就能包，你留下来反倒碍事，多逛一会儿。”
“嗯。”
卓清嫣很是自觉，她不会包饺子，也不想让奶奶辛苦包的饺子，被她几颗老鼠屎给毁了。
“走吧。”
“好。”
这个点大家几乎都在做饭，所以小区里没什么人，卓清嫣知道这附近有个综合超市，就带着他往那边走。
周谨行终是没忍住拉住了她的手。
“嗯？”
“老婆，我……”
卓清嫣歪头看他，“你怎么了，不舒服？”
“不是，没……”
“你这人好奇怪，说话为什么吞吞吐吐的？”
周谨行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今天的事是我做的不好，你能不能原谅我一次？”
“嗯？在说什么？”
卓清嫣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道歉。
周谨行将人拉进怀里，“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若是有气就骂我几句，打我也行，总之别憋在心里。”
卓清嫣，“……”
“我为什么要骂你？至于打你，你确定自己能受得住？”
周谨行，“……”
“可是……你都没有回家……”
卓清嫣抬头疑惑的看着他，“你不来接我，我以为你有要紧的事做，我回家吃什么，喝西北风？”
周谨行，“……”
“那你晚上放学也没回家，手机还关机了。”
“封媛给我打电话让我回来的，手机没电了。”
“骗人，她根本不在。”
“那是因为被我气走了。”
“可……”
“周谨行！”
男人闭嘴。
卓清嫣明显有些不耐烦，“你有完没完？”
“有完。”
“那就赶紧去买东西，我饿了。”
“好。”
两人大包小包买了不少补品，还有水果，李奶奶笑的合不拢嘴，直夸周谨行懂事。
男人毫不吝啬的把这个夸奖送给了老婆。
“都是右右选的，她说您喜欢。”
“她？你可拉倒吧，她的智商从来不会用在生活上，她不会爱自己，更不会爱别人，每次来看我，都是给钱。”
周谨行，“……”
是她的作风。
卓清嫣嘴角抽动一下，“您老说人坏话可以背着点。”
老太太笑骂道，“难道不是实话？”
卓清嫣反驳不了就动手包饺子，“啪”的一声，就被老太太打了手背，嫌弃道，
“手残就不要轻易出手，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饺子。”
“噗嗤……”
周谨行看到卓清嫣吃瘪，终是没忍住笑出声。
卓清嫣瞪了他一眼，然后去洗水果，却被周谨行抢了先。
“去那边坐，我来。”
“洗个水果我还是可以的。”
“嗯，我知道你不是手残。”
卓清嫣，“……”
看着小两口亲昵的样子，李奶奶嘴角的笑容不断放大。
她看着长大的孩子，终是苦尽甘来喽。
“右右，饺子下锅了，去摆碗筷。”
“哦，来了。”
简简单单的三盘饺子，没有配菜，但是三个人却吃的津津有味，开开心心。
尤其卓清嫣，周谨行神奇的发现，她对这个三鲜馅的饺子真是情有独钟。
一盘子将近二十个，被她一扫而空。
李奶奶怕他吃不饱，给他夹了不少。
“奶奶您吃，我足够了。”
“大小伙子，怎么能吃不过一个丫头片子，多吃点。”
周谨行看了卓清嫣一眼，有点想笑。
卓清嫣睨了他一眼，“让你吃你就吃，她晚上不能吃太多，人老了消化系统不健全，容易积食。”
周谨行，“……”
有您这么说话的？
李奶奶从善如流道，“对对对，人老了不中用了，容易遭人嫌，你们多吃点，吃饱了给我洗碗，我出去遛弯了。”
说完笑眯眯看了周谨行一眼，然后就背着手走了。
周谨行慢条斯理把饺子吃完，卓清嫣起身收拾碗筷，却被他按住了肩膀，
“我来，吃多了。”
卓清嫣没跟他争，拿了拖布出来把地擦了。
周谨行第一次见她做家务，两个字，别扭。
餐桌底下不知道有个什么脏东西，拖布没擦出来，她便跪在地上去抠。
周谨行回头就看到她撅着小屁股在那里跟个什么东西作斗争。
这一幕就让他突然想起了飞机上。
她也是这样挨着他……
喉结滚动，口干舌燥。
周谨行鬼使神差走过去，发现她抠下来的应该是一块被糊在地上许久的饭粒。
都硬成干了。
“去洗手，剩下的我来处理。”
“我来吧，左右都脏了。”
“快去。”
卓清嫣知道洁癖的人受不了自己脏，更受不了别人脏，便放下拖布进了洗手间。
出来时，他果然都收拾干净了。
能力堪比机器人。
“回家。”
“好。”
周谨行现在最喜欢听的就是这两个字。
为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儿平添了几分烟火气。
卓清嫣进了家门就看到了那一桌子饭菜，显然是中午做的。
她不动声色的挑眉，然后取出保鲜膜想把它们放冰箱里。
“做什么？”
“想吃，看着很好吃。”
但是今天饱了。
周谨行拿走她手上的保鲜膜，“想吃明天再给你做，这个是中午的，天气热已经不新鲜了。”
卓清嫣不放手。
周谨行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角，
“乖，别吃坏肚子了。”
卓清嫣放开手里的保鲜膜却勾住了他的脖子，垫脚想要吻他，却被周谨行躲了。
“嗯？”
“嘴里有韭菜味。”
卓清嫣，“……”
真的很想笑，但是她不会表达，怕吓到他。
唇角只是微微勾了一个弧度，“我去洗澡。”
周谨行看着少女似乎有些愉悦的背影，半晌没回过神，
她刚才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