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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亲戚刚刚从云南府蛮荒之地来,从没学过什么礼数。你们两个,还不赶紧跪下,给殿下行礼。”
皇太孙?
江望月心头一惊,不仅没跪下,目光反而暗沉了许多。
太孙就是东宫太子的嫡子,前面多个皇字,就意味着这人是皇帝钦定的储君,将来是要继承大位的。
季陵川是太子的人,季家抄家,皇帝派皇太孙过来住持大局,这到底是故意打太子的脸呢?
还是有其他用意?
赵亦时察觉到江望月的目光,嘴角轻轻一牵,“礼数没有,胆子倒不小。”
“快行礼啊!”顾砚安差点没急得两眼冒火,口鼻喷烟。
江望月回神,与李不言一道冲赵亦时抱了抱拳。
这就是行礼了?
顾砚安没脸再看,只得假装呵斥道:“在家规矩没学会,就跑出来丢人现眼,让我说你们什么好!”
“免了。”
赵亦时摆摆手道:“你们也都起来吧!”
“谢皇太孙殿下。”
众人纷纷爬起来。
赵亦时半眯着眼睛,似乎有些不解,“既然是谢家的女眷,为何会在季府?”
江望月伸手在李不言肩上轻轻一拍,然后上前一步。
“我们路经季家后门,有人硬说我们是季家女眷,就把我们带进来了。”
“噢?”
赵亦时这一声,淡得让人咂不出其中的喜怒。
徐来却心头微震,赶紧急步上前。
“回皇太孙殿下,是这位姑娘青天白日手持一把软剑,下官才将她们带到季府,准备细细询问。”
他手指着李不言。
“哪想到这人一进来,就打伤了锦衣卫。”
“噢?”
又是让人咂不出其中味道的一声叹,徐来想着这位爷的身份地位,心跳如雷。
“下官看在谢三爷的份上,本已放她一马,哪知这人再次行凶伤人。下官悔不该徇私枉法,请殿下责罚。”
“哎啊!”
李不言突然噗嗤一笑,“徐大人昨天晚上吃的是啥,怎么嘴一张,就喷出粪来。”
“殿下,你瞧瞧,你听听。”
徐来满面皆是委屈之色,“胆大之极,狂妄之极,半点没把大华律例放在眼里。”
“我是没把你放在眼里,长得像块五花肉,煎炒、烹炸、焖熘、煲烫、焅油,喂狗都不值。”
李不言腰一插,眉一挑。
“仗着自己做官,就放纵儿子调戏良家妇女,我家小姐打抱不平,你就把我家小姐关进大牢,这大华国的官儿都要像你这样,早晚完蛋。”
“放肆!”
跟着皇太孙过来的数位官员,齐声高喝。
李不言指着徐来的脸,半点都没有害怕的。
“怎么着,只许他做,不许我说,这天底下还有说理的地方吗?殿下,你来评评理!”
赵亦时微微含笑的脸,终于沉了下来。
第八十八章胆大
众人一个字都不敢多说,只是心惊肉跳地看着李不言,心说:这人吃了什么胆子这么大?疯了不成?
李不言还有更胆大的。
“皇太孙殿下。”
她冲赵亦时莞尔一笑,“我要告御状。”
赵亦时活了二十三岁,头一回见过有人告御状之前还笑一笑的。
“你且说来。”
“季家抄家归抄家,雷霆雨露俱是天恩,这些我们小老百姓管不着,但锦衣卫的手,能不能放干净点?”
“姑娘这话如何说?”赵亦时眉头微微皱起。
“内宅女子视清白如命,男人的脏手一摸,是在逼她们去死!”
李不言头一扭,恶狠狠地看着徐来。
“比不得我这种人,长相粗鄙,性格刚硬,谁敢动我,鱼不会死,但网一定破!”
“你,你,你……”
徐来又是惊,又是怒,这会只恨爹娘没给他生张巧嘴。
赵亦时声音染了点凉意。
“是谁?”
没有人敢说话,空气中似乎也淬了那股子凉意,让人不寒而栗。
“是他!”
女眷堆里,满头珠翠的宁氏头重脚轻地站出来,手指着张飞。
“就是他,欺负我们家九姑娘,我看得清清楚楚,那畜生的手都伸到……”
“三嫂,三嫂啊,别说了,快别说了。”
季府四太太抱着女儿,嚎啕大哭,“给孩子留条活路吧!”
宁氏真想一手插腰,一手指着四太太的鼻子骂上三天三夜。
皇太孙是谁?
太子的儿子啊!
人家都已经告御状了,你还忍着别说?
“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娘,你女儿才会被人欺负,换成我女儿试试,拼着一死,我也要和那畜生同归于尽!”
话落,整个庭院一片肃寂。
赵亦时面容仿若冰雪,转过身,目光很淡地看着身后三人。
这三人中,年长者便是今日穿绯,将季陵川拉下马的老御史陆时;
余下两位,一位是锦衣卫指挥使冯长秀;一是锦衣卫南镇抚司杨一杰。
冯长秀一听告御状,本来没怎么当回事。
抄家这事古往今来都是美差肥差,哪个大户人家的太太奶奶没藏点私房钱?
既然占一个私,顺进谁的口袋都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只要太不过分,连龙椅上的那位都睁只眼闭只眼。
他原以为是银钱上的事,哪曾想竟然……
真真蠢货啊!
季家是谁的狗?
太子和皇太孙是什么关系?
皇太孙都亲自来了,竟然还有人不知死活的去动季家的千金小姐?
这他娘的不是在生生打皇太孙的脸吗?
冯长秀赶紧上前一步,表明立场:“殿下,下官治下无方,请殿下责罚。”
赵亦时淡然一笑,“冯大人打算如何责罚?”
冯长秀轻轻咳嗽一声,心腹侍卫手起刀落。
只听那张飞“啊”的一声惨叫,捏着银票的右手齐腕而断,血喷涌而出,溅得左右几人一身血渍。
立刻又有两个锦衣卫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已经疼昏过去的张飞往外走,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事情发生在瞬间,所有人都吓傻了,女眷那头甚至已经有人吓昏过去。
偏那冯长秀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恭敬道:“惊扰了殿下的大驾,下官死罪。”
赵亦时俊美无比的脸上,泛起苍白,“冯大人辛苦了,去忙吧!”
“是!”
冯长秀转身,抬眼冷冷一扫,锦衣卫个个低眉垂目,去干抄家的活。
赵亦时目光一偏,“陆大人。”
老御史陆时上前一步,“殿下?”
赵亦时:“劳烦陆大人将今日之事,如实所述,上达天听。”
“殿下放心。”陆时沉声道:“本官自会彻查清楚,然后上奏皇上。”
“很好!”
赵亦时又转过身,含笑看着刑部侍郎徐来。
徐来早就吓得腿直抖,见皇太孙笑眯眯地看过来,忙跪地,身子往下一伏。
“殿下明鉴,事情并非像……”
“徐大人,事情御史台自会查清。”
皇太孙打断了话,弯腰亲自扶徐来起身,“徐大人此行是为季家而来,季家事大,万不可顾此失彼。”
没有一声责备,声音比那拂面而来春风还要暖上三分。
徐来却没由来的,觉得脚下窜起一股冰寒之气,“是,殿下。”
“谢大人,裴大人!”
“殿下。”
顾砚安和裴笑走上前。
赵亦时看着二人,面色不悦,“这会还没有下衙,二位怎会在此地?”
顾砚安暗道不好,赔笑道:“我们就是过来看看。”
裴笑一昂头:“是我逼着他过来的。”
赵亦时淡淡道:“可看够了?”
顾砚安忙笑道:“看够了,看够了,臣这就告退。”
裴笑小声嘟囔:“臣也马上告退。”
“慢着!”
赵亦时微叹了口气,“陆大人,这二人无视衙门纪律,岁末考核时,这一笔别忘了记上。”
陆时铁面无私地应道:“殿下放心,忘不了。”
你个老东西还忘不了?
谢、裴二人脸色同时大变。
本来他们这两个官都是花钱捐来的,岁末考核时再记上这么一笔,升迁还能指望吗?
顾砚安求助的目光投向裴笑,不料裴笑也一脸期待地望向了他。
四目相对。
得!
自认倒霉吧!
顾砚安狠狠地剜了李不言一眼,“走吧,姑奶奶。”
李不言嘿嘿一笑,手挽住她家小姐,“小姐,我们走!”
江望月深目朝宁氏看了一眼,主仆二人雄赳赳,气昂昂的从赵亦时面前走过。
顾砚安此刻脸上一副“有没有地洞,我要钻一钻”的表情,一边冲赵亦时行礼,一边同裴笑一道退出去。
角落里,宁氏顶着一头珠翠的同时,也顶着一脑门的糊涂。
那个晏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一会是女官,一会又是三爷的干妹妹?
还有……
她刚刚看我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
走出兵荒马乱的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