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眼见为实。”

　　慕晨羲看向他还想再说什么，这时，不远处传来春分的声音。

　　“娘娘，该回宫了。”

　　闻言，连奕先退后一步：“那我就先告退了，贵妃娘娘，”

　　慕晨羲便也离开。

　　回到储秀宫。

　　慕晨羲抱着手炉坐在床边，望着白雪皑皑失神。

　　耳边是春分担忧的提醒：“娘娘，您现在是贵妃，要同外男保持距离，若今日之事被人瞧见说出去，您该如何自处？”

　　慕晨羲闻声点头，却仍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春分不由得问：“娘娘，您怎么了？”

　　慕晨羲轻叹了口气，“去年初雪时我还在家中与兄长嬉闹，父亲母亲就在一旁。”

　　“而如今只剩我一人在这四方天地，束手束脚的，日子一眼便能望到头。”

　　春分连忙劝阻：“娘娘，这话可不能再说，国公爷千叮咛万嘱咐宫里不比府中，行事要万般小心。”

　　慕晨羲不置可否。

　　此时屋外传来脚步声，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李全福。

　　他走进行李：“见过贵妃娘娘，皇上今日召了您侍寝，还望您早做准备。”

　　闻言，慕晨羲怔愣原地。

　　春分倒是先反应过来，立即上前往李全福手中塞着一袋银锭：“谢谢李总管！”

　　待李全福笑盈盈的离开，慕晨羲还没回过神。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便是她再万般不情愿，却也不得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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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

　　慕晨羲身披薄纱躺在乾坤殿寝殿的榻上，心里忐忑不安。

　　忽的周遭烛光闪动，抬眼便见一双手慢慢触及床帐。

　　慕晨羲下意识屏住呼吸。

　　可紧接着，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从上方传来：“不是说嘴长你身上，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吗？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慕晨羲猛的望去。

　　只见白日那个侍卫装扮的俊逸男子，此刻一身明黄龙袍！

　　“连奕？！”

第二章

　　慕晨羲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赫连城低笑一声：“怎么，你不是很好奇朕？如今见到，你觉得朕如何？”

　　慕晨羲仍是怔怔的：“你……你不是侍卫吗？”

　　赫连城在榻边坐下，有些好笑：“朕何时说过？”

　　慕晨羲这才反应过来。

　　之前在御花园碰到赫连城，她见他一身劲袍又无随从，便以为他是侍卫。

　　现下细细想来，他的确从未以侍卫自称。

　　意识到自己的错认，慕晨羲当即有些窘迫。

　　又想起之前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她心跟着一颤面色又羞又怕，起身就要跪在榻上：“皇上……”

　　话音未落，赫连城握住她手腕将她拉进怀中。

　　“别慌，朕未曾要怪罪你。”

　　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指，呼吸交缠。

　　慕晨羲耳根渐渐发热，却仍不敢放松：“臣妾那些话，并非有意……”

　　赫连城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反而笑意更深。

　　他顺势带着慕晨羲躺了下去：“无妨，朕知你生性活泼开朗，往后你就按从前那样与朕相处便可。”

　　最后一缕话音消失在两人相贴的唇间。

　　慕晨羲在如浪拍礁石般的摇晃中，只记得赫连城那始终含笑的黑眸。

　　这位传闻中暴戾无情的皇帝，似乎也没那么让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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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天还未亮，屋外便传来催促上朝的声音。

　　慕晨羲从混沌中醒来，浑身酸痛。

　　她小心翼翼地去唤身边还未睁眼的男人：“皇上，该上朝了。”

　　却被赫连城顺手揽住腰身：“不急。”

　　慕晨羲却不敢应下：“可是……”

　　“不碍事。”赫连城幽幽抬眸，发出一声嗤笑，“有人盼着朕不上朝。”

　　“自朕登基，母后便一直把持着朝政，但朕已不是她能掌控的年纪。或许母后已对朕不满，想换个听话的天子了。”

　　男人话中意味深长。

　　慕晨羲听着，心底漫上几分惧怕。

　　当年的紫禁城，可谓是尸横遍野，不论是太后还是皇上都不是她能招惹的。

　　这时，屋外传来太监的禀报。

　　“皇上，太后娘娘来了。”

　　闻言，赫连城这才悠悠起身。

　　慕晨羲有些不知所措，忙不迭穿衣跟了出去。

　　刚踏出宫门，便见太后微怒的神色：“为何不去上朝？”

　　赫连城唇角带笑，眼里却冰冷一片：“没有朕，母后不照样能开朝吗？”

　　“你是天子！”太后拧起眉，“不勤勉朝政，这让朝臣们怎么看？！”

　　“母后也知道朕是天子？”

　　赫连城倏地沉声反问，周遭的人不由全跪了下来。

　　而说罢，男人便拂袖扬长而去。

　　宫门前很快恢复寂静。

　　太后脸色难看，但在瞥见一旁站着的慕晨羲时，她又换上一副和蔼的笑脸：“你便是新进宫的羲贵妃？”

　　慕晨羲连忙行礼：“是，臣妾见过太后。”

　　“不必多礼。”太后笑着拉过她的手，“说来哀家从没见过皇帝这般待一个人，你是有福气的，也该早日为皇帝诞下龙子。”

　　“皇帝登基三年，膝下还无一子，你若能快些怀上，这孩子便是皇帝的长子，如此身份的尊贵，你可明白？”

　　慕晨羲有些娇羞地垂下眼眸。

　　“臣妾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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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储秀宫。

　　刚进门，春分便兴高采烈的迎上来：“恭喜娘娘，皇上赏赐了好些东西来！”

　　慕晨羲这才见殿内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珍宝，一时叫她挪不开眼。

　　春分打趣道：“娘娘，看来皇上是真的对您很上心呢！”

　　慕晨羲不由得想起昨夜，脸颊微微发烫。

　　她正想开口让春分不要乱说，这时外面却传来一声禀告。

　　来人是敬事房的太监。

　　他端上一碗黑漆漆的药，神色不明。

　　“贵妃娘娘，这是皇上赐您的避子汤。”

第三章

　　闻言，慕晨羲狠狠怔住。

　　眼前这碗黑黢黢的药仿佛在告诉她，先前心中存在的妄想多么可笑。

　　喉间漫上涩意，慕晨羲咬着唇接过一饮而尽。

　　这突然的转变让春分也不知所措。

　　她心疼的扶住慕晨羲：“娘娘……”

　　“无妨。”慕晨羲摆手：“本宫累了，你去送下公公。”

　　再没有多看一眼殿中的金银珠宝。

　　而春分送走敬事房的太监后，连忙让人将箱子全搬进库房。

　　原本还想拿几件摆出来，如今……怕是只会碍眼。

　　慕晨羲躺在床上，盯着床幔出神。

　　明明她从进宫便知道，伴君如伴虎，赫连城永远都不会是她一个人的夫君。

　　可不知为何，竟还会有一丝期待。

　　期待赫连城会向她解释，可直至夜幕降临，也始终不见他的身影。

　　慕晨羲这才明白，原来她和后宫中人没有两样，终究是自己奢望了。

　　翌日，翊坤宫。

　　在太监通报后，慕晨羲抬步走进殿中福身行礼。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宁清瑶端坐在正殿上，笑意盈盈：“起来吧，赐座。”

　　“听闻妹妹昨日侍寝，今后妹妹就要为皇上多分忧，不可辜负皇上的圣恩。”

　　女人仪态端庄，笑容得体。

　　慕晨羲看着凤仪万千的皇后，心中万般不是滋味。

　　不管是那个在御花园陪她闲聊的小侍卫，还是那个在她面前温柔内心的赫连城，他的正妻永远都是面前的这个女人。

　　他永远无法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慕晨羲垂下眼帘，淡淡的回道：“是。”

　　此时宁清瑶又话锋一转：“记得妹妹刚进宫时，便经常自己在小厨房做点心？”

　　慕晨羲有些没反应过来，不知这是何意，愣愣的回道：“是，臣妾自幼便喜欢研究吃食。”

　　宁清瑶点点头，笑着问道：“三日后本宫生辰，不知届时可有这口福？”

　　“承蒙皇后娘娘喜欢，只是臣妾的手艺实在不堪入目。”慕晨羲下意识的请辞。

　　“无妨，皆是妹妹的心意。”宁清瑶眼眸微深，面上却一脸笑意。

　　见皇后都这样说了，慕晨羲便无法再推脱，只能应下。

　　很快，到了皇后寿宴这天。

　　慕晨羲将亲手做的鲜花饼呈上。

　　宁清瑶接过，笑着说道：“劳烦妹妹亲自动手了。”

　　“娘娘喜欢便好。”慕晨羲也跟着面上笑了笑。

　　宁清瑶捏起一块鲜花饼，刚要品尝时，却传来赫连城的声音。

　　“这是什么？”

　　宁清瑶手中动作停下，言笑晏晏的看向赫连城：“这是妹妹送臣妾的寿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