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情窦初开之际，他幻想过无数次让她成为自己的枕边人。

　　年轻气盛的梦境，气血沸腾的现实，他想的念的都是她。

　　可现在，他爱她疼她到了舍不得碰她的程度。

　　她却要他碰她。

　　第36章 慢慢喜欢你

　　这简直是程枫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最难做的抉择。

　　他已经无法组织语言，心疼得发麻。

　　“想，当然想。”哑了声，他还是开了口。

　　宋亦欢那小心翼翼到令人心酸的模样，让他做不到拒绝。

　　他也不想拒绝。

　　他永远都不会拒绝宋亦欢的任何要求。

　　若是可以，他想把自己一半的寿命给到她，再陪她走过一段岁月，然后一同撒手离开人世。

　　宋亦欢听到程枫的回应，原本憋屈的神情微微缓和，摸索着伸着小手就在他身上游走。

　　程枫轻轻叹了口气，随即握住宋亦欢微凉的手指在嘴边啄了啄。

　　“我先去洗澡，洗香喷喷的。”

　　宋亦欢脸一下子就红，她知道自己刚才有多胆大，也知道自己是怎样步步逼迫程枫一点点从逃避的边缘直面她的心愿。

　　古时候的女子要报恩，一般是说‘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如今的宋亦欢，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

　　她能选择的报恩方式，也只有这副皮囊了。

　　至少，在他拥有她后，她走得舒坦一些，他也能少一些不舍。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会成为心底的朱砂痣。

　　那就该让他得到，再过个几年他也能慢慢淡忘自己的死。

　　这样，待他结婚生子后，他的幸福也会更加圆满……

　　程枫在浴室待了很久，一直在用冷水冲着身子。

　　尽管北海洲的冬天阳光充足，温度舒适，但毕竟是冬天的夜晚，水温还是低的。

　　确定身上原本的燥热全都消散，他才在腰间系着浴巾，看着镜中神情凝重的自己。

　　床上，宋亦欢已经躺在了被中。

　　房间的大灯被摁灭，只留床头一盏暖黄的柔光徐徐亮着。

　　程枫走了过去，拿起床尾的睡衣扣上，顿了一会儿才坐进床上。

　　大床瞬间朝一侧凹陷了下去，连席梦思都带着细小的咯吱声响。

　　空气，涌动着些许暧昧。

　　气氛，杂夹着一丝尴尬。

　　“你要关灯吗？”宋亦欢出声。

　　程枫呼吸沉了几分，吞咽了一下，出声道：“我都行。”

　　好像这样的对话，又加重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那就开着吧，让你看到我。”宋亦欢说完，挪动身子朝程枫靠近。

　　刚被冷水浇得冷静下来的程枫，在这一刻又猛地紧张了起来。

　　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小男孩，怎么他却像个姑娘家一样又紧张又僵硬了？

　　“怎么这么凉？”程枫分神之际，宋亦欢的手已经环到了他腰际。

　　“刚才……没热水了，就用冷水随便冲了冲……”程枫有些结巴地解释道，忽的觉得自己用词不当，又急忙补充，“不是随便，是洗……彻底了……”

　　宋亦欢笑了，摩挲着抬手一颗颗解开他睡衣的纽扣，许是程枫太过木头，又或者是黑暗中他的呼吸太过凌乱，她顿住了动作。

　　“你还是不想的，对吧？”她用的是问句，但说出的口吻是陈述和肯定语气。

　　程枫僵硬的身子微微松懈了一下，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伸手在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点开音乐选择一首播放。

　　悠扬的旋律飘了出来，是莫文蔚的歌。

　　“慢慢喜欢你，慢慢的亲密，慢慢聊自己，慢慢和你走在一起，慢慢我想配合你，慢慢把我给你……”

　　“慢慢喜欢你，慢慢的回忆，慢慢的陪你慢慢的老去，因为慢慢是个最好的原因……”

　　第37章 吻得很虔诚

　　程枫将音乐调整单曲循环模式，然后把手机放回床头柜，再侧身看向宋亦欢，握住了她的手。

　　“这歌，好听吗？”他问道。

　　宋亦欢没有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每次听这首歌都会想到你，就想着能和你一起慢慢地在一起度过每一天……现在听着这首歌，就想起之前每次带你去海边的沙滩上，你晒着日光浴，我捡贝壳给你做风铃，然后在沙滩上写下你的名字……”

　　“可能都是一些很幼稚的行为，但那的确都是我慢慢累积了这么多年的心意，对你的感情也是一样，像温火一样慢慢累积……”

　　“我想要你，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想，想把这么多年的单相思全都一股脑向你表达出来……但是我不能，因为我知道你现在的身体真的不能承受……”

　　“亦欢，我想让你陪我过元旦，再陪我一起过除夕，一起看2020年的春夏秋冬……更长的时间，我不敢奢求，我只希望你好好的舒心地快乐地被我照顾着，我只想对你好，别的我都没想过，你懂吗？”

　　程枫说这些的时候，已经抬起自己的左臂让宋亦欢枕到脑后，然后用另一只手与她十指交握。

　　宋亦欢依旧不说话，呼吸也是浅浅的，若是不屏息细细听，根本听不到。

　　程枫叹了口气，侧身将吻落在她的额头，再一点点往下，细细的眉头，透着水汽的睫毛，微凉的鼻尖，最后将唇定格在她微微干燥的嘴唇之上。

　　宋亦欢抬手抱住了他，几乎用尽了她此刻全部的力气。

　　程枫翻身过去，用手撑着柔软的大床，不让自己的重力压到娇小的她。

　　“叫我名字。”程枫将吻落在宋亦欢耳畔，低语道。

　　“……枫哥……”宋亦欢的声音闷闷的，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她浑身紧绷，感受着他的亲吻他的呼吸，一点点落在自己颈脖之上。

　　有些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但一想起这一切都是自己主动要求的，便用手紧紧攥着床单，努力让自己适应。

　　“名字。”程枫重复道。

　　他喜欢听宋亦欢说话，不管是怎么叫他都喜欢。

　　只是，这个时候枫哥两个字，会让他有种与阿寒混淆的错觉。

　　他想让她叫自己的全名，想让她真真切切知道，现在在温柔对待她的人是他程枫，不是其他人。

　　“程枫，程枫……”宋亦欢也很乖巧地叫了出来。

　　在她嗓音循序渐进的鼓舞下，程枫的吻一路往下。

　　他几近用光了这辈子所有的温柔和隐忍，让宋亦欢飘荡在自己爱的海洋中。

　　他吻地很虔诚，很用心，饱含着无尽的深情，却不含一丝杂欲。

　　是的，没有欲念，只有爱念。

　　程枫吻遍了宋亦欢全身，一点点看着她的整个肌肤在自己的引领下变成淡粉色，令人忍不住伸手抚触。

　　“亦欢，我爱你。”他一字一顿说道，泪水从眼眶中溢落，在她粉色的肌肤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那下辈子……早点找到我……好不好？”宋亦欢抬起手环住他的颈脖，固执让他压了下来。

　　亲密无缝贴在一起，感受到彼此的存在，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好，下辈子就算强取豪夺也要把你留在我身边。”程枫哑声说道。

　　宋亦欢笑了，发自内心的由衷一笑。

　　她侧了侧身，程枫还以为自己是压得她喘不过气，连忙翻身躺回床上。

　　宋亦欢却顺势压了过来，如他刚才一般，将吻一点点真诚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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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他的小妖精

　　卧室暖黄的台灯一夜都没有灭，床头柜上一直在循环播放的《慢慢喜欢你》也一直都没有停歇。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柔软的太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折射进屋子，洒落一地。

　　程枫醒来的时候，床边没有宋亦欢。

　　他伸手摸了摸床单，一片冰凉，人似乎早就不再床上。

　　他心一惊，随便套上睡衣便从卧室走出来，四处寻找宋亦欢。

　　“亦欢？”他喊道。

　　平时都是他第一个醒来，再来宋亦欢房间看她，这次两人同床共枕，他反而还成了晚醒的那个人。

　　程枫下了楼，看到宋亦欢正坐在阳台上晒着太阳，手中拿着他的手机，听着循环播放了整夜的歌，嘴中还在轻轻哼唱。

　　“慢慢喜欢你，慢慢的亲密，慢慢聊自己，慢慢和你走在一起，慢慢我想配合你，慢慢把我给你……”

　　程枫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一个情难自控走了过去，低头将吻落在了宋亦欢的唇角。

　　宋亦欢正听歌学唱入神，根本不知道程枫走了过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惊得缩了缩脖子。

　　但是在觉察到是熟悉的气息，才勉强放松了情绪。

　　“醒了？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我一跳……”宋亦欢带着一点儿撒娇的口吻埋怨道。

　　程枫宠溺一笑，又忍不住将吻到了她光洁额头上。

　　“醒来没看到你，倒把我吓一跳了。”

　　“你睡觉讲梦话，害得我整夜都没睡好。”宋亦欢一点儿都不委婉。

　　程枫面露尴尬，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问道：“我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