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霓虹夜景和斜斜的雨丝，雨越下越大，雨滴顺着玻璃窗往下蔓延。
就这一句话，周景霁确定，何之雾脑子又不太清醒了。
他皱着眉走过去，没有理会她的大胆发言，“回房间睡觉。”
但何之雾是明显的吃软不吃硬，此时犟得要命，她打了个长长的酒嗝，“我不，还没测完呢。”
周景霁眉头皱得更深，他坐在何之雾旁边的沙发上，女生的头发发尾还湿着，淡淡的香气涌入鼻尖。
是山茶花的味道。
何之雾说完就仰头喝光了酒杯里的酒，对周景霁可以杀人的视线置之不理。
她拿过旁边的红酒，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指尖开始点空酒杯，“一、二、四、八.....八十。”
“刚好。”何之雾说，“八十万。”
“......”
你数学体育老师教的？
谁教你这么数数的？
但周景霁没说什么，捞过旁边的手机直接给她支付宝账号转了100万。
“你就这么缺钱？”
叮咚一声，是转账消息。
何之雾没客气，心安理得地收下了那笔钱，“缺啊，我得养弟弟，还有...”
半天没个下文。
“还有什么？”周景霁耐着性子问。
窗外的雨还没停，小水滴顺着玻璃窗往下蔓延。
几秒钟的功夫，何之雾又喝了一杯红酒，倒酒空隙她回，“为什么.....告诉你，又要准备冷嘲热讽了吗？”
周景霁挺意外的，何之雾醉是醉了，但在某些方面似乎格外清醒，尤其是两人的关系上。
“所以为什么离开？”
周景霁的声音不大，清冽得宛如窗外的雨滴。
这句话，他终于问出来了，在这样的场景之下。
漫不经心的语气和气定神闲的表情，仿佛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对话。
一直喝酒的何之雾似乎是安静了两秒，片刻以后，她放下酒杯，手搭在杯脚处，盯着窗外的雨开口。
“别问。”何之雾说，“不说。”
可怜的语气和神态跟个小孩儿似的。
从周景霁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女生的侧脸线条相当优越，头发丝都仿佛在发光。
学生时代的她就是学校的名人，因为脸。
但何之雾稍微低垂着的头让周景霁眼神一凝，自两人相遇以来，不对，是两人认识以来，她第一次外露出这种情绪。
“好，我不问。”
话音落地的同时，连周景霁本人都很惊讶，为什么他会这么快就答应。
眉心短暂地蹙了一下。
下一秒，何之雾猝然抬起头来，转身，眼眶有点红，“周景霁。”
她只是这么淡淡地叫了他一声。
周景霁觉得那些被他刻意压制下去的情感好像从来都没有消失过，现在如火山喷发般喷涌而出，向身体各处席卷而去。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下一秒，他捏住何之雾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何之雾盘腿坐在地毯上，因为高度的原因，她只能仰着头被动接受这个猝不及防的吻。
红酒的香甜气息弥漫在整个口腔，灼热的气息交缠，暧昧的气息在雨夜不断发酵。
男人的指腹略冷，轻轻捏着她的下巴，明明只是很小的一块儿范围，触觉却顺着血管蔓延，仿佛要扩张为全身的掌控。
周景霁含住她的唇瓣，不紧不慢地深入，和窗外的雨丝一样，不大，却格外的潮湿，处处充斥着水雾。
这个吻逐渐汹涌，由慢条斯理逐渐转变为强势入侵和肆虐。
何之雾情难自抑地哼吟。
几乎是下一秒，周景霁松开她，那股香甜的红酒气息仍旧飘荡在鼻尖，变得愈发明显。
他的脸停在离她很近的地方，眼底的欲望锁着她，让人无处可逃。
“要拒绝我吗？”
低低沉沉的嗓音宛若诱哄。
何之雾双手直接攀上他的脖子，醉意在此刻尽数涌现，她往前靠了靠，摇头，对周景霁的渴望似乎本能。
“不要。”
女生的声音里带着点娇，脸蛋也红扑扑的。
周景霁笑了一下，再次偏头吻了上去。
他的手就搭在她的腰间，隔着柔软单薄的衣服布料在她腰后摩挲，又轻又慢，来回不断反复。
何之雾的睡衣领子已经歪到一边，黑色的肩带映入周景霁的眼帘，他喉结一紧，直接打横抱起了她。
窗外的绵绵细雨突然大了起来，噼里啪啦的雨滴又急又重地拍打在落地窗上，水滴不断往下蔓延。
轰的一声——
又黑又低的天空中响起了一道雷。
周景霁站起来的同时，何之雾的手仍旧勾着他的脖子，女生的头发香香的，软软地拂过他的耳根。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女生的身体有些烫，灼热的气息就喷洒在周景霁的锁骨旁，一阵接着一阵的。
操，这他妈谁能忍。
房间门打开着，周景霁抱着何之雾走进去，砰的一声，他直接一脚踹上了门。
何之雾被他放在床上，周景霁低下头，注视着她。
女生的视线就直勾勾落在他脸上，见男人没动作，她主动开口打破沉默，“我好热。”
房间里只有床头的一盏小灯亮着光，女生的眉眼都笼罩着淡淡的光晕，柔和美好得不像话。
但她的话却直白得要命。
周景霁脑子里的那根弦紧绷得快要断掉，情感促使着他向何之雾靠近，理智又告诉他绝不可以。
现在何之雾并不清醒。
他的确很想要她，但绝不是现在。
周景霁淡淡嗯了一声，他转身去了洗手间，再出来时手里拿着湿毛巾，仔仔细细给何之雾擦了脸。
何之雾眼皮子越来越重，脑袋也很沉，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清浅有节奏的呼吸声传来。
周景霁又回了卫生间，这次他打开了花洒，冲了整整十几分钟的冷水澡。
那阵燥郁感终于彻彻底底地消失。
再出来时，何之雾已经睡着了，柔软的发丝陷在蓬松的枕头里，安静的睡颜看着格外乖巧。
周景霁低头看了她一会儿，转身出了房间。
他不会在何之雾不清醒的时候要她。
现在是，并且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