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蔓跳下大巴车，发现陆砚霆在隔壁的露天茶餐厅喝咖啡。

　　桌上是文件夹和笔记本电脑。

　　他似有若无看了一眼，看的是她，又不像是她。

　　“你哥哥！”小女生也发现了，“他陪你团建啊？”

　　桑蔓摇头，“他在本地出差。”

　　“太巧了吧！”

　　“按身高排队啊——”岚姐挥动着公司旗帜，“由低到高，上午做游戏，下午上课，晚上聚餐。”

　　“上什么课啊？”

　　“秘书工作守则。”

　　“上班干活儿，下班给老板处理情感纠纷呗！”员工中有老油条了，起哄大笑。

　　“情感纠纷？”小女生好奇。

　　老油条振振有词，“老板娘打电话问你，老板呢？你知道老板和小情人去约会了，是你亲自订的餐厅，老板娘大概率也知道，试探你呢，你撒谎得罪她，不撒谎得罪老板，你的处理方案是什么？”

　　小女生呆滞，“是什么？”

　　“所以职场生涯学无止境，双面间谍是本事，你以为老板宠信的大红人那么好当的？”

　　“少胡诌啊！咱们老板没情人。”岚姐呵斥，“集合！”

　　桑蔓不矮，但穿的平底鞋，女同事穿的是厚底靴，她一下子变成第一排了，不远处的陆砚霆签完文件，抽空一瞥这边，正好四目相视。

　　微不可察的一丝笑。

　　周家基因高，周淮康一米八，周夫人一米七，亲戚包括表兄弟，有机长，有空军，清一色的高挑修长，陆砚霆逢年过节偶尔在老宅逗她，总是那一句，“长个头了吗。”

　　逗得她格外敏感了。

　　团建项目无聊又尴尬，广场来来往往的行人，桑蔓恨不得钻进地缝里，销售部的员工个个儿是社牛，什么女团舞，模仿大猩猩，采访陌生人，搞得激情澎湃，三轮游戏结束，秘书部的成绩垫底。

　　中场休息，岚姐骂她们，“销售部的女员工也漂亮，不顾形象拼业绩，你们凭什么扭扭捏捏的？”

　　“销售部和公关部是耍嘴皮子的啊，她们不害臊，我们是坐办公室的，肯定打不赢她们。”

　　秘书部的员工怨声载道。

　　“桑蔓！”

　　岚姐喊她，朝后面使眼色。

　　她没懂。

　　岚姐口型提醒，“他找你。”

　　桑蔓这才转过身。

　　气温回升，餐厅的伞棚下有不少客人喝咖啡晒阳光，陆砚霆左手端杯子，右手翻文件，长腿交叠，姿态规矩又悠闲。

　　阳光将他的冷冽锐气消融了大半。

　　桑蔓走过去，“你不去西郊工厂视察吗？”

　　陆砚霆没答复她，合上文件，“好玩吗。”

　　她气喘吁吁，“不好玩。”

　　太累。

　　在秦商家的公司没参加过团建培训，毕竟一群员工包吃包住，一星期的花费至少几十万，中小企业精打细算，氛围是内卷，赚钱；不是享受，学习。

　　“我瞧你玩得很开心。”他掏出帕子，“过来。”

　　桑蔓凑近一小步。

　　陆砚霆面目阴郁发寒，“近。”

　　她又迈一小步。

　　男人没耐性了，一把拽住她，拽到跟前，“不记得怎么可怜巴巴求我带你离开老宅了？”

　　桑蔓小声，“记得。”

　　“叫我什么。”

　　她更小声，“哥。”

　　他拍了拍一旁的空椅子，“坐。”

　　桑蔓坐下。

　　陆砚霆耐着性子替她擦汗，额头，眼眶，鼻尖。

　　擦到脖颈的时候，她夺过帕子，“我自己擦。”

　　她今天没穿内衣，昨晚洗了没晾干，只贴了花瓣形状的胸贴，她内衣挺多的，培训一星期一件将就着穿，不值得再买。

第54章 情趣

　　桑蔓背对他，手探进衣领。

　　胸部的沟壑有汗，打底衫贴在皮肤上，勒出圆润挺翘的形状。

　　她一边擦汗一边瞧陆砚霆，他毫不避讳直视她，“用我的帕子乱擦，我是擦嘴的。”

　　桑蔓掏出帕子，搓弄得皱巴巴，手感发潮，“还给你。”

　　陆砚霆的眉头比帕子更皱。

　　“我回酒店洗干净再还你...”她缩手，继续擦。

　　“和同事玩什么了？”男人没计较，胳膊横在她的椅背，略侧着身，高出她半头，自上而下的角度，饱满弹性的胸口一览无余，隐隐是肉粉色的花瓣边儿，顶得鼓囊囊的。

　　“大冒险。”她浑然未觉，撑开领口擦得专注，“搭讪陌生人，考验沟通和应变能力。”

　　陆砚霆一上午没喝水，只喝了两杯咖啡，干渴得厉害，声音磁性沙哑，“搭讪成功了吗。”

　　桑蔓泄气，“没理我。”

　　“男的女的？”

　　“女的。”

　　他认真出主意，“下次搭讪男的。”

　　桑蔓扭头，“陌生女人搭讪你，你理吗？”

　　陆砚霆目光仍旧停留在她胸口，半真半假，“长得好看，理。”

　　她脑袋扭回去，挪远了椅子。

　　“有女人搭讪过我吗？”他冷声冷气，力道野蛮整理她的衣领，极其不耐烦，“走光了。”

　　确实没有女人搭讪陆砚霆。

　　他气质太阴，太强势。

　　搭讪“阳光型男”“大众情人”那一挂的，得逞概率高；城府深、多金的事业型熟男，不吃这套。

　　他们自己是猎人，女人才是情场的猎物，反捕他们很难得逞，哪个女人会自讨没趣呢。

　　陆砚霆拨了一通电话，交代了几句，半小时秘书开车赶来。

　　这名女秘书是他的二秘，负责订餐、陪同出差应酬；一秘是男秘书，负责工作项目、会议谈判。

　　女秘书将购物袋放在桌上，“附近商场买的，没什么好款式。”

　　陆砚霆翻了两下，翻出一套红色内衣，是半杯款，适合平胸，对于桑蔓有点小了，兜不住，会露出晃荡。

　　倒像是情趣款了。

　　“是不是买小了？”女秘书也发现了，“按照您要求的。”

　　原来是陆砚霆要求买这款。

　　桑蔓不自在tຊ，别开头。

　　“正合适。”男人扬下巴，女秘书离开餐厅。

　　“以前穿过吗。”他神色一本正经，仿佛在聊一件很郑重的事。

　　“没穿过。”

　　陆砚霆合上袋子的封口，身体微微后仰，“可以尝试新事物。”

　　桑蔓不吭声。

　　“是你亲口求我，救你出老宅的。”他慢条斯理，声线很稳，没有戳破，又字字句句在提醒。

　　“我穿上它，算扯平吗。”她咬着下唇。

　　“你跟谁扯平。”陆砚霆注视她。

　　“我受不了...”

　　桑蔓经验少，陆砚霆又不太控制次数，酸痛的后劲儿太足，加上周夫人已经警觉了，她实在心惊胆战。

　　一旦露馅儿，周家百分百逼她立刻结婚，斩断这段孽缘。

　　“先穿了再说。”陆砚霆挺体谅她的，“既然受不了，有你受得了的。”

　　桑蔓咬得唇瓣发红。

　　“快要咬出血了。”他捏住她脸，她牙关一松，下唇细细小小的两颗牙印。

　　陆砚霆找服务生要了湿巾，又点了三份西餐和三杯热水，桑蔓不明白他为什么点三份，正想问他，后面响起一个男人爽朗的笑声，“京臣，怎么约在西餐厅了，我是中式胃口，可吃不惯。”

　　“周边餐厅少，只有这家环境凑合。”陆砚霆礼数客气弯了弯腰，“菁菁父亲去世，您没出席葬礼，咱们有日子没见了。”

　　桑蔓清楚了。

　　这位是华家的大哥，华菁菁的大伯父。

　　五年前从部队退休，现在是武警学院的名誉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