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的照耀下，一片焦土映入眼帘，曾经繁茂的土地如今全部化为废墟。

　　那焦土上，满是断裂的兵器以及残破的盾牌，还有数不清的烧焦的尸体，仿佛在向人诉说着不久之前那惨烈的冲突。

　　就连空气中，都仍旧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昔日翠绿的植物都在战火中被焚烧殆尽，只剩下一根根乌黑扭曲的树干矗立着，如同一排排哀悼亡者的墓碑。

　　就连空气中，都还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姜岸站在一座低矮的山头上，满脸悲痛，他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头。

　　“阿鸢。”他嘴里低低的喊着，却无人回应。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萧顾辞言的心猛地停跳了一拍，他之觉得耳边仿佛传来一阵嗡嗡声，掩盖住了周围所有的声音。

　　“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萧顾辞言大喊一声，身后的士兵立刻上前寻找起来。

　　姜岸看向萧顾辞言，他哑着声音开口：“我已经在此处找了一个时辰，这里几乎三十余人，里面有一半是我们的人……”

　　说道这里，姜岸顿了顿，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痛意：“晋王殿下，恐怕，阿鸢他们……和敌军……同归于尽了！”

　　萧顾辞言的眼眶一片猩红，他看向姜岸，冷声呵斥：“不可能！她不可能会死！”

　　他上前几步，蹲在一具焦尸面前：“这里的尸体都是焦尸，根本就对不上，她一定没死！”

　　“本王说她没死，就一定没死，给我找！”萧顾辞言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崩开了，暗红色的血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可他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只能感受到心口处像是被一万根针同时刺着，疼得他直不起腰。

　　“王爷！你的伤……”

　　问水出声喊道，萧顾辞言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死死的盯着满地的尸体。

第34章

　　看到萧顾辞言这样，姜岸挥了挥手，示意那些寻找的士兵停下：“王爷，这里的尸体都已经辨不出样貌了，再找下去也是徒劳。”

　　“阿鸢她若是无碍……”

　　萧顾辞言站起身，心口的剧痛让他不由得晃了一下：“给本王闭嘴！”

　　“本王说了，她没有死！”

　　这时，问水忽然在地上看到一抹银色，他走过去将那银色的手圈拾起，然后机械的转过头，看向萧顾辞言：“王爷……”

　　萧顾辞言侧目看过来，目光触及到那手圈时，他的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一直收紧到叫他喘不过气，方才罢休。

　　萧顾辞言从问水手里接过那手圈，轻轻抚摸着手圈上的花纹。

　　他脸上的最后一抹血色也骤然褪尽，原本深邃的眼眸中蒙上极度的哀痛之意。

　　萧顾辞言的身躯微微一震，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沉而痛苦的闷哼。

　　突然之间，萧顾辞言的嘴角涌出星星点点的红，滴落在他手上，下一刻，一口猩红的血从他口中喷出……

　　“王爷！”

　　看到这一幕，问水和姜岸都立刻冲了上去。

　　“阿鸢……”萧顾辞言陷入昏迷前，手中仍紧攥着那银色手圈。

　　……

　　姜岸带人将昏迷的萧顾辞言送回军营：“快！快召军医！”

　　“二哥！”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姜岸回头，只见远处的夜幕中，一抹红色的身影逐渐清晰。

　　程昭带着一队人马策马而来，她身上的披风已经残破，却仍在风中猎猎作响，犹如一面醒目的旗帜。

　　“阿鸢！”姜岸立刻迎了上去，他仔细的看了看程昭：“阿鸢，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程昭翻身下马，摆摆手：“二哥，我没事，将那些狄戎兵一锅端了，痛快得很！”

　　她一边往军营里面走一边说，满眼都是快意。

　　姜岸不解：“今日迟迟不见你回来，我去潜龙渊寻你，那满地焦尸中分明也有我们的人。”

　　程昭坐下，猛地将桌上的水一饮而尽，她失笑：“二哥，那是我让底下将士们提前布的假人，请君入瓮的招数罢了。”

　　“好计谋，有勇有谋，阿鸢的战术越发有长进了！”

　　听到消息的姜镇山走进营帐，看着眼前完好的程昭，他只是微微点头。

　　“爹，兵不厌诈。”程昭看向姜父，眸光璀璨。

　　“阿鸢……”姜岸看向程昭，想起陷入昏迷的萧顾辞言，轻声开口：“晋王殿下去寻你时，急火攻心吐了血，此刻仍昏迷不醒，你去看看吧。”

　　程昭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她垂下眼眸。

　　姜镇山看着自己的小女儿，走到她身边坐下，他轻轻拍拍程昭的手背：“阿鸢，爹知道，你自幼便是个有主意的，爹爹不愿约束你，可爹也不想你小小年纪，就思虑过多。”

　　“你二哥都把你的话告诉我了，阿鸢，人这一生本就苦短，爹望你活得快意些……”说完，姜镇山便转身离开了程昭的营帐。

　　“阿鸢，你好好休息，二哥也先走了。”姜岸也跟着姜父迈步离开。

　　程昭思量片刻，还是起身走向了萧顾辞言的营帐。

　　“少将军！您来了。”问水看到程昭，眼眸都亮了，他看了一眼病床上还意识不清的萧顾辞言，很有分寸的退了出去。

　　萧顾辞言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可他分明睡得不安稳，眉头紧皱，薄唇微动，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程昭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床前，这才听清：“阿鸢……我不会让你死……”

第35章

　　程昭深深的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萧顾辞言，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她蓦然转身，大步离开。

　　问水站在账外，没料到程昭这么快就会出来，他张了张嘴，却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转眼距潜龙渊一战，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萧顾辞言身上的伤也已经大好。

　　“王爷，这伤已无大碍，若是王爷不想留下疤痕，还是要记得每日上药。”军医看了看萧顾辞言背上的伤口，嘱咐道。

　　萧顾辞言却毫不在意的将外袍穿上：“知道了，你下去吧。”

　　外面的校场上，程昭和姜岸正在比试，一旁围着一大群将士，正看得起劲。

　　姜岸拿剑的手猛地一挥，剑光一闪，眼看着就要触碰到程昭的手臂，程昭眸光一凝，灵活的一个闪身避开了，她握抢的手反手一抬。

　　长枪的利刺碰到锐利剑刃，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姜岸笑了笑，抽回剑：“阿鸢的枪术进神速，如今和我都旗鼓相当了。”

　　“报！”

　　这时，一命将士急匆匆的跑来：“校尉，少将军，狄戎兵又打来了！”

　　程昭和姜岸对视一眼，立刻点兵出发，萧顾辞言也换上铠甲策马跟上。

　　“王爷的伤好全了吗？”姜岸侧头看向萧顾辞言。

　　萧顾辞言的目光却只落在程昭身上：“已经大好了。”

　　程昭一手勒紧缰绳，一手握抢，眼睛锐利的看着前方的狄戎大军。

　　“给我杀！”随着程昭一声令下，将士们如同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

　　雄鹰在空中盘旋，战马嘶鸣，刀剑碰撞，金属撞击的声音此起彼伏。

　　程昭眉头紧锁，眼眸却亮如璀璨的星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