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望了一眼顾瑾年略微惨白的脸，转身离开。

顾瑾年则停在原地。

直到女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顾瑾年才回了救护车。

……

当天夜里。

白心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全是顾瑾年那张脸。

忽然，别墅大门传来一阵异动，白心瑶惊坐起。

慌忙朝楼下跑去，刚到楼下，正与故瑾年四目相对：“你怎么回来了？”

“没什么事不就先回来了，难不成你盼望我出点什么事？”

音落，顾瑾年便换了鞋朝里屋走来。

女人的眼神却只直勾勾凝着他的左臂上的绷带：“这个手……”

顾瑾年无畏回答：“手废了……恐怕需要你照顾我一段时间了。”

白心瑶一愣：“你不是要回国了吗？”

顾瑾年不怀好意靠近白心瑶，右手揽过她的腰：“你以为我要回去和苏知予结婚了？”

白心瑶脸色顿住，急忙推开男人。

不等回话，顾瑾年走近白心瑶耳边，戏谑道：“今晚我得和你住一间房了，可以吗？”

第二十四章

闻声，白心瑶一把推开男人：“顾瑾年！”

顾瑾年哼笑一声，似计谋得逞的得意。

“我把东西搬到你旁边的房间了。”

听到这句话，白心瑶才松口气。

顾瑾年瞥了眼桌上的茉莉，指给白心瑶看：“还记得高二那年吗？”

白心瑶望着桌上洁白的茉莉花，记忆仿若回到了高二。

当时，学校生物实践活动在许山举行，每位学生单独活动。

她望着山嵌边上的几株茉莉花，出了神。

顾瑾年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你喜欢茉莉花？”

那时候，是她和顾瑾年高中三年唯一一次的近距离接触。

白心瑶望见顾瑾年的脸，脸上瞬间绯红一片，连忙否定：“不喜欢。”

说完，转身跑开。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完了。

回了学校后，却在课桌上看见了一束茉莉花被紧紧拴在一起。

还有一个便利贴贴在旁边——

“希望你永远纯洁快乐。

——顾瑾年。”

她怎么会不记得呢？她还因此觉得顾瑾年喜欢自己呢。

可后来才知道，顾瑾年不仅给她送了，还给他班上的女孩都送了。

……

“白心瑶，你想什么呢？能不能不要每次和你说话就走神？”

顾瑾年的声音将白心瑶拉回现实。

白心瑶面色沉冷，斜睨男人的脸：“怎么了？你和高二的时候误差，一样的花心。”

顾瑾年凝面：“你什么意思？”

白心瑶冷哼一声：“难道不是吗？”

顾瑾年像是被气笑：“我送你花倒是送错了？”

白心瑶深吸口气：“如果你给我东西和给别人的是一样，那我宁可不要。”

说完，白心瑶转身朝楼上走去。

顾瑾年怔在原地，但仔细想想似乎知道是什么原因。

当时因为被班主任发现他乱摘花没有认真做实验，罚他送全班女声一人一束。

无奈之下，才有了这样的事情。

他望着白心瑶怒气冲冲的模样，心里倒不禁惊起阵阵涟漪。

……

次日清晨。

白心瑶起了个大早，在厨房做着平日顾瑾年做的事情。

离婚后，这是她第一次给他做早餐。

曾经他不屑吃，现在却坐在餐桌前等着她。

白心瑶端起早餐，重重放在男人面前：“将就一点。”

顾瑾年面不改色，吃得温文儒雅。

白心瑶也叼了块土司，背起包往培训基地去。

下课时已经傍晚七点。

再加上自己再练了一段时间，出门时已经快九点。

刚出大门，就望见顾瑾年打着伞等在外面。

微黄的灯光打下，小雪缓缓落在雨伞上，为男人装点着浪漫。

这是她曾无比期待的事情，却在离婚后不再期待的日子里实现了。

白心瑶捏了捏包带，朝顾瑾年走近。

收了自己的伞，挤到男人伞下，感受着冷意与男人身上淡淡的古龙香味。

华灯四现，雪白的大街上，只有两人的身影徐徐前行……

刚到餐厅，白心瑶手机里无数短信接踵而来。

白心瑶扫视一眼，竟全是苏知予的控诉：“白心瑶，你真是个贱人，离婚了还勾引着我的男人不放。”

“你恐怕不知道吧，你爸已经被你气进医院了。”

“你再不回来，恐怕连你最好的爸爸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

第二十五章

望见信息，白心瑶倏然起身，面色一点一点变得惨白。

顾瑾年迟疑一秒：“怎么了？”

白心瑶鼻尖酸涩，顶着红润的眼眶瞪着男人。

意识到情况的顾瑾年连忙拿起白心瑶的手机，神色一凝。

“别担心，伯父的事情我会让李助理处理好。你安心培训……”

没等男人话说完，白心瑶眉间紧蹙：“顾瑾年，为什么和你在一起，我总是遇见这么多事情呢？”

顾瑾年脸色一沉，但还是安抚道：“白心瑶，伯父肯定会没问题的好吗？”

白心瑶心尖一阵凉意。

“我要回国。”

言简意赅，女人话音落地，立刻起身准备离开。

却被顾瑾年喊住：“白心瑶，你忘了你的梦想了？”

白心瑶回头，与餐桌上神情自若的男人对视：“这是我爸。”

顾瑾年冷笑一声：“如果苏知予只是激你呢？如果她只是想让你回国呢？如果伯父真的出了什么事，通知你的应该是伯母而不是她。”

白心瑶冷静一瞬，一字一顿：“她是想让你回国。”

顾瑾年站起身，眼眸如同一汪碧湖，清澈见底。

“那你想吗？”

白心瑶神色幽冷：“如果你回去能还我安定，那我只希望你尽快回去。”

音落，白心瑶收起目光，径直朝餐厅外走去。

淋着雪，往别墅走。

几片雪花落于眉心，传来阵阵凉意，却不及心一分。

顾瑾年跟在女人身后，慢慢走……

华灯四现，整条街上只有两个穿着黑风衣的男女，一前一后。

似一对陌生人。

……

别墅。

白心瑶洗完澡，站在客厅落地窗前，凝望着整个城市，灯火通明。

心却无比空虚。

许久，楼下玄关才传来响动。

她知道是他回来了，于是赶紧回到房间，关好门。

却倚靠在门边，静静听着屋外的响动。

良久，顾瑾年敲了敲门：“白心瑶，机票订的明天，你送我去机场吧。”

白心瑶没有回话。

很快，屋外没再响动。

白心瑶却迟迟倚在门后，鼻尖酸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翌日。

等到白心瑶起床时，顾瑾年的房间已经空了。

白心瑶平静的洗漱，吃早餐，上课……

日子如同顾瑾年没来的时候，他与苏知予的事情也都与她无关。

父母在家里无事叨扰，反倒让她认真参赛。

好似，这一次没有什么能阻挡她。

又好似乎一切都在阻挡她。

白心瑶深吸一口气，开启耳机里的音乐，开始跳舞……

……

半年后。

芝加哥古典芭蕾舞决赛现场。

白心瑶一袭冷白色舞裙，缓缓上台，冰肌玉骨。

许久，音乐奏响，白心瑶支起纤细的手，随着舞裙摆动。

这是她的决赛。

观众席上最高处，站着一个男人手捧鲜丽的玫瑰，等待着他的女王。

后台，一个男人捧着一束娇滴洁白的茉莉。

很快，舞曲结束，白心瑶行礼。

观众席最高处的男人飞奔而下，白心瑶一脸笑靥接过男人手里的玫瑰：“泽宸，谢谢你。”

后台门口，男人手里的茉莉骤然显得黯淡失色……

第二十六章

顾瑾年身旁的李助理正想上前叫住白心瑶，却被顾瑾年呵斥住：“不用去了。”

李助理一脸不甘：“顾总，你来了为什么不告诉白小姐？”

顾瑾年将手里的茉莉花丢给李助理：“既然她有我无我都能过得好，那有我无我又有什么差别，只要她过得开心就行。”

话音落地，顾瑾年深深望了一眼前面二人，才转身离去。

……

庆功宴。

黎色酒吧。

白心瑶一身白色背心短裙坐在酒桌一侧的沙发上，正对着酒吧大门。

周边的人喝得尽兴，白心瑶却望着酒杯的威士忌发了很久的呆。

直到大门被人推开，顾瑾年被人群拥簇着进来。

白心瑶的眼睛才忽而亮堂。

人群里，顾瑾年的脸却阴恻得可怕，仿若两人不曾认识。

季宴初看到白心瑶，立刻揽着顾瑾年走近：“心瑶姐这接风宴办得有模有样啊。”

白心瑶起身：“一起玩？”

话是对季宴初说，可眼神却停在顾瑾年身上。

季宴初正想答应，却被顾瑾年推开：“我结婚了，要玩你们玩。”

顾瑾年的话如同一根刺扎进白心瑶的神经。

结婚！

半年前，她让他走，他就是回国和苏知予完婚的，说不定现在孩子都出生了。

恍惚中，她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