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们之间的感情，随着她的死亡，也可以抹掉。

贺凌野可以再去爱江珂妍，将她接进他们的婚房，在他们曾经共枕的床上，翻云覆雨……

乔语笙眼前又回忆起刚回来时看到的那一幕，心如刀割，痛断肝肠！

一旁，江珂妍听着他们的对话，眼底得意一闪而过。

面上却说：“语笙，你别这么质问凌野，这些年，他也不好过。”

“我知道你因为我和凌野在一起这件事生气，但你已经死了五年了，我们这些活人总得向前看啊！”

这一番话出口，好像所有的错处，都在乔语笙身上。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江珂妍这么能言善辩？

乔语笙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又看了看自己最爱的‘爱人’，错觉这个世界都是假的！

可心里的痛那么真实，逼迫她不得不承认，这才是现实。

……

这之后，乔语笙再没有说过话。

她沉默的跟在贺凌野身后，看着江珂妍亲密地挽着他，说着情话，展望着未来。

看着贺凌野将曾经给过自己的温柔，此刻都尽数倾泻给江珂妍。

她很难受，像是被人将头按进水里，无法呼吸那样的憋闷，窒息。

却连呼救都不能。

这个世界上，能看到自己的，只有贺凌野和江珂妍。

再没有第三个人，能救她！

这一刻，绝望如深渊的触手，捆绑住乔语笙的双手双脚，慢慢将她拖拽，吞噬……

直到离开道观。

黑色的库里南驶入喧闹的城市。

江珂妍不知道怎么想的，央着贺凌野非要逛街。

而一向不喜欢热闹的贺凌野，竟也真的同意了，陪着她一个接着一个的逛着奢侈品店。

最后，他们进了DR。

在店里，贺凌野为江珂妍，挑了一枚钻戒。

然后求了婚。

第8章

乔语笙看着惊喜到含泪撞进贺凌野怀抱里的江珂妍，心里升起一股荒谬感。

当年贺凌野向她求婚时，江珂妍在旁见证。

而现在，贺凌野向江珂妍求婚，见证人，竟然是自己！

多荒唐啊？

可江珂妍却不这么觉得。

回到车上。

她摆弄着中指上的戒指，抬头看着后视镜里的乔语笙，开口道。

“语笙，还记得我们当初约定好要互相见证彼此的幸福吗？”

“你去世那时候我很后悔没能早点定下来，但幸好，现在你还是看到了。你会祝福我吧！”

她话落的同时，贺凌野也看了过来。

他的双眸漆黑，深邃。

乔语笙看不懂他在想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想。

她不知道。

也不想去回答江珂妍的话，干脆闭上眼睛，做个哑巴。

不看，不说。

自己是不是能好过一些？

可惜，不能。1

江珂妍朝贺凌野撒娇的话语还是清晰的传入了耳朵。

而贺凌野虽然依旧淡漠，但却句句有回应。

乔语笙不受控制的想起自己曾经和贺凌野在一起时的那些画面。

贺凌野总是淡淡的，冷冷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最经常做的就是拒绝她的提议。

但每每她为此难过时，他又会送来一些礼物，哄得自己开心……

久而久之，她便也习惯了，以为贺凌野就是这样的人。

但现在，看着他虽然不愿，却仍宠溺江珂妍，陪着她的决定，乔语笙忽然有个念头——

贺凌野……会不会根本没爱过她？！

这个想法出现的那刻，乔语笙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坍塌一般。

那种恐慌和不安感，让她不敢再往下深想。

……

半小时后，他们回到了别墅。

客厅里，江珂妍正拍着照片，在朋友圈里大肆炫耀那枚钻戒。

贺凌野去了餐吧倒水。

乔语笙一个人顺着楼梯朝上走，想要躲回卧室，图个清静。

这时，却瞧见了，自己和贺凌野的结婚照，竟然还挂在墙上。

那是当初她挑了很久，才选中的位置。

照片上，贺凌野将她拥在怀里。

那张生人勿近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

说起来，这照片还是贺凌野亲手挂上去的。

那时候她一边帮忙扶着梯子，一边笑着说：“这么大一幅婚纱照，以后要是想拿下来，都不方便。”

而贺凌野说：“为什么要拿下来？它既然挂上了，自然要在这儿挂一辈子。”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瞬，又补了一句：“以后再买其他房子，就再洗一幅一样的挂上去。这样其他人来，一眼就知道我们结婚了。”

那时候的他们恨不得每秒钟都黏在一起，哪怕隔着照片，都能感受到他们俩人的温情爱慕。

不像现在……

乔语笙下意识转头，想去看看贺凌野。

一只胳膊却突然伸过来，越过她径直将照片取下，随后像丢垃圾一样，扔在了墙角。

紧接着，江珂妍疑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凌野，你摘那照片干嘛？”

乔语笙也想知道，却隐约有种预感，那个答案，不会是自己想听的。

在听与不听之间，她还没来得及抉择。

就听贺凌野的声音响起：“怕招邪。”

第9章

刹那间，像是有一把又一把的刀将心脏割开，割得血肉翻滚，鲜血淋漓。

乔语笙脸色苍白：“贺凌野……”

她想说点儿什么。

可转过身时，贺凌野已经走向了江珂妍。

白炽灯下，他的身影那么高达，挺拔。

也那么熟悉！

乔语笙只觉得脑袋快要炸了一样，剧烈的痛了起来。

疼到她脸色惨白，连灵魂都好像开始变的透明，虚无！

不远处，江珂妍看到她的异样，故作关切的问：“语笙，你怎么了？”

闻言，贺凌野也看了过来。

对视间，乔语笙却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

只有脑子里。

紧锁记忆的阀门被打开，无数的画面如脱了缰的野马汹涌而来。

记忆中，她和贺凌野结婚5年，婚后生活从一开始的甜蜜，逐渐转化为了平淡，甚至变成了争吵。

争吵的理由，没有一次不是因为江珂妍！

江珂妍渗透了他们的生活，变成了她和贺凌野感情变质的导火索。

而记忆片段的最后，是她倒在血泊里！

车祸现场，江珂妍那双阴毒的眼睛。

以及贺凌野无视自己，缓缓走向江珂妍的背影。

就和刚刚，一模一样！

……

乔语笙的思绪慢慢回归，灵魂好像也能重新动作。

她看着还浑然不知的江珂妍，只感觉血液都在往大脑里冲！3

闺蜜和爱人的双重背叛，让她受不了刺激，忘记了所有不好的记忆。

但在这一刻，她全部都想起来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那场让自己丧命的车祸，不是天灾！

而是她最好的‘闺蜜’江珂妍设计的！

而贺凌野，她当时的丈夫，却无视车里濒死的自己，径直走向一点儿伤都没有的江珂妍！

他……也是想自己死的，是吗？！

乔语笙看向贺凌野，蓦地，她想起了那天在自己坟前，父母对贺凌野的质问——

“你是想她知道你和江珂妍的那些脏事，死后也不得安宁吗？！”

还有刚刚在车上，那个荒诞的想法。

乔语笙眼眶红到发涩，声音发颤：

“所以你和我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