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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府邸半月有余,她并不知道美人地身体是否好了些,虽然有邸报传来,可是没有亲眼所见,还是持有怀疑态度的。
所以她回来,想先见见她那位孱弱,磨人的美人,谁知不凑巧扑了个空。
美人从来都不是个安分的,生病闷久了,想出去撒欢很正常。
瞧着天色尚早,还不知道美人玩到什么时候去了,故而长宁询问美人屋内的女婢,“可知美人去了何处?”
被留下来的女婢自然是不知道美人的决定,除却其中有一位,偷偷摸摸地看了自己好几眼,欲言又止,面上带着挣扎,举棋不定的样子。
视线落在那女婢身上,眉梢一拧,“说!”
并不觉得美人离府是什么大事的长宁,不知道女婢做出这样做作的姿态是为何,故而语气格外的差。
那女婢被吓得跪在地上,面上隐隐有后悔之色,但是也不敢忤逆她,只道:“…这几日女郎日日让奴婢去门房,好似在等什么人的消息……”
这样似是而非的话在后宫里都没什么人会用,因为太蠢。
不仅显得自己蠢,还将别人看的也很蠢。
以为女婢要说什么的长宁被这蠢婢气的发笑。
那女婢悄悄地看向郡主冷笑的神情,吓得急忙低头,双手死死的握紧,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
郡主气度不凡,身份尊贵,若是……说的好听点是叫女郎,可是谁不知道那是郡主从外面带回来的舞姬。
舞姬,不过是个供人取乐消遣的玩意儿,郡主喜好女子。
她亦是女子,虽然此前从未想过要和女子……,但是若是郡主未尝不可。
几乎是能想到郡主雷霆之怒,以及那舞姬跪倒在地的求饶声,生生的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耐心的等待着郡主地震怒。
长宁坐在软榻之上,双眸紧盯着跪在那里的女婢,眼中满是厌恶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手中透亮中带着些许墨色的珠串不断地被她揉搓,转动着,看向女婢的眼神越发的冰冷。
虽然这样不好,但是……
她的视线扫视众人,杀鸡儆猴还是很有必要的。
只是美人性子娇蛮,自己久未归府,她心生怕是有怨言,若是再处置她的婢女,指不定如何。
可是转念一想,整个公主府都是自己的,不过是处置个心怀鬼胎的女婢而已,算得了什么。
美人该感念自己才对,若是因此生怨,那便是美人不懂事。
这样想着,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扬了扬下颌tຊ,示意,“拖下去。”
春雨等人搬了椅子在房廊处,在长宁身侧不远处燃着炭火散发着热意驱赶寒气,桌上放置着泡好的热茶。
长宁坐在回字椅中,冷冷的看着那个被拖下去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女婢,“都给本宫看仔细了,攀咬主人这便是下场。”
然后示意旁边的春月将那女婢的嘴堵上,还用着最显眼的白绢,为的就是让旁边观刑的众人看清楚妄议主人的人连求死的资格都没有。
对于女婢的话长宁是不信的。
且不说美人没有这个胆子,就说美人那般聪慧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再者,退一万步来说,美人若是同人私相授受,那也是她和美人之间的事情。
需得她自己去查清楚,听旁人所言,呵,上赶着听些搬弄是非之词吗?
她从小在宫里长大,什么人没见过。
什么东西也敢在她面前玩这样的把戏。
作死!
目光落在美人的脸上,满意的看到美人在听到这番话之后脸色惨白,身躯僵硬的不行,眼神惊恐不安,如果不是被她按住手,只怕是美人要跪下去了。
抚摸着美人微冷的手背,长宁慢悠悠地道:“美人莫怕。”
脖颈略显僵硬,楚楚回过头,看向长宁。她脸上没有多余的任何神色,眉梢的冷意不曾退却,可是瞧着她的样子不像是信的。
螓首低眉,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衫,双肩微微颤抖,豆大的泪珠“吧嗒”从美人眼眸中滴落,抽抽噎噎地辩解着:“夫主,楚楚没有,楚楚只有夫主,您信我好不好?”
那惶恐不安的模样,像是害怕被她抛弃一样。
美人唤自己一向是‘夫主’的,今日倒是守礼起来唤着‘您’可是长宁却适应这个字眼。
应该说是习惯从任何人口中说出,却唯独不适应一贯温软撒娇唤着自己‘夫主’的美人陡然改口。
还是因为这种事情。
第42章:可也是人不是吗?
含情眸中蓄满了泪水,面上泪水涟涟,盈盈动人。哪怕是坐在长宁怀里她也是不安的,甚至是都不太敢去看长宁的脸色,好似害怕会看到长宁厌恶,鄙夷的神情一般。
她能感觉到长宁没有那么生气,或许是因为自己无关紧要,就算事情是真的她也不在乎,只是阴间多了个人而已;又或者是长宁手眼通天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所以才这般不慌不忙地吊着她的心,引得她不安。
十指纤细若上好的甜白釉,细腻滑嫩,没有人知道她有多么喜爱美人这一身肤若凝脂的皮囊。
“楚楚、楚楚可以解释的……”美人泪眼朦胧的看着她,似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一般,一脸的决绝,“楚楚只是……”
她刚启唇想要解释,却觉唇上微凉,骨节分明的指尖点在她的唇瓣上,其实并不能阻止她说话,可是长宁的意思很明显是不想她开口的。
楚楚乖觉的没有说话,眼中含泪,似雨后含珠的花蕊,颤巍巍地透着透着柔弱的娇嫩来。
美人神色急切又认真,似乎很害怕被自己所误解,又或者是美人下意识的觉得自己会听信谗言。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美人并不那么信任自己这件事情上长宁有些不悦。
这和听到女婢说美人同别人私相授受时的心情不一样。
当时是因为女婢的不知死活攀咬美人而生恼,可是现在她却是因为美人不信任自己而羞愤。
面上并未完全显露出来,只是楚楚隐隐觉得自己忽而有些冷,强忍着瑟缩之意被长宁圈在怀中。
“无需解释。”她好像并不在意楚楚到底是出去做了什么,总是有那种绝对的自信肯定的知道楚楚出门并非是与人私相授受。
除却她不是男子之外,好像并没有谁人能比她比拟。
眉梢微挑,道:“美人是本宫妾室不假,可也是人不是吗?”
在美人略带疑惑的目光中缓缓说道:“是人会有自己的秘密。少不得身边有三两好友,美人若是真的一门心思扑在本宫身上,本宫该是厌烦美人了。”
瞳孔骤缩,心口中的心脏不断的跳跃着,似要破膛而出一般。
她的耳朵隐隐发鸣,让她再也听不到任何。
这样的话语居然是出自长宁之口。
恍惚觉得这样的话可以出自任何人之口,而不该是出自长宁之口。
长宁的身份在那里,说不出这样体谅人的话语来。
可是这样的话语却偏生就是长宁所说。
她……
长宁说她先是她自己,而后才是长宁的妾室。
喉咙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塞住,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于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
滚烫的泪珠滑落下来,不再是同之前落泪般那样虚情假意带着目的,此番落泪全然出自真情。
这样的话语绝大多数人都说不出来的。
真的。
好像女子的身份就是一层枷锁。
世俗的束缚致使女子的一生如同无根的浮萍,随波逐流。
有些正头娘子都不一定落得个好结局,一如之前的她自己——被许明文明媒正娶,到最后呢?
她甚至是都不清楚她的亲人在中充当什么角色。
其实她知道的,她就算是重来一回也还是怯懦的,明明已经有猜测了不是吗?可是为什么不敢去确认呢?是因为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是原本的事实。
妾室身份低微,她甚至是都算不得那种能上台面的妾室。
舞姬出身,已经注定了她的一生。
在大多数人家里,这样的女子在家就是个玩意儿,一文不值,甚至是觉得碍事。
可是,长宁说,她是个人,并且先是她自己。
长宁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不管怎么说美人都是她的人。
对自己的人有基本的信任与关怀,这无关任何的情爱,本该如此不是吗?
带在身边那么这些便是她分内之事。
若是真教人三言两语的挑拨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