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沐岑浩(殷沐岑浩)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殷沐岑浩全文无弹窗免费阅读
那丫鬟脖颈却已经渗出了不少的血。
惨白着脸色,怒声道:“那是我们小姐的女儿,小姐交代我好生照顾孩子的!你把孩子还给我!”
她怒声说着话,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竟又咳出了血来。
奶嬷嬷吓一跳,慌忙抱着她后撤,伸手给她捂着脖颈上的血口。
“我的天爷啊!这可怎么是好!”
护卫倒是没被小丫鬟这番动静惊到,神色冷漠的瞧着那喊叫怒骂的小丫鬟,话音冰冷回道:“我奉主子之命,将这女婴带走,尔等应已知晓圣旨,若是执意将这女婴留下,便只能眼瞧着这襁褓中的婴孩被扔进妓院里养大。”
他冰冷的讲述利弊,那小丫鬟并不知晓具体内情,却也清楚圣旨是什么。
哪里舍得让自家小姐的女儿这样小的年纪就被扔进妓馆里长大。
闻言再是担忧,也只能停了争抢孩子的动作。
由着那侍卫将孩子抱了出去。
沈府宅院里,那前厅门前跪了一地的人。
护卫抱着殷沐女儿走过,行到沈砚跟前时,示意身旁另一个人将沈砚从人群中拽了出来,堵了嘴一并拖出去。
沈夫人见状慌乱惊惧,一叠声的喊:“砚儿!砚儿!你们要把我儿子带到哪里去!砚儿!”
沈砚被堵了嘴已然无法应话,和襁褓中的女儿一道被人推搡拖拽着拉出了沈府的宅院。
人被拖出沈府后,又被蒙了眼睛,扔上了座马车捆住。
黑布遮住视线前最后一眼,他瞧着沈府的大门,又侧首遥遥望向了隔壁岑浩宅邸的院墙。
沈家满门身亡,今后的他,即便和女儿侥幸活着,也是苟且偷生罢了。
而一墙之隔的岑浩,功名权势一个不缺,还得了他的妻子,做榻上的美人玩物。
也许这就是权力和官威,带给男人的,超乎世间一切的能力。
沈砚闭了闭眼,无声握紧了拳头。
……
一墙之隔的那座宅院里,殷沐正坐在窗棂下头。
半个月过去,那日不欢而散后岑浩一次也不曾再来瞧过她,反倒整日早出晚归,都歇在书房里。
殷沐从不踏出卧室房门,只偶尔坐在窗下透一透气,还会特意避开岑浩出府或是归家的时辰,自然也不愿意多见岑浩一眼。
因而这半月里,她和岑浩纵然同居一个屋檐下,却一面也未曾见过。
这半月里,殷沐每日在这宅子里,半步不曾踏出卧房的门。
往日岑浩派去沈家伺候她的嬷嬷,眼下又被安排在了殷沐身边跟着伺候。
殷沐半月里,也都只见过嬷嬷一人。
她本就性子沉静,经此大变之后,更是连话都不爱说了。
半个月里肯张口的次数,是少之又少。
眼瞧着,人都消瘦了许多。
此时正是黄昏时分,夕阳点点洒尽内室。
微风徐徐拂面,更衬得她身形清瘦单薄,飘摇的不似人间客。
好像让人无论如何都抓不住的飞絮一般。
殷沐昂首透过窗棂,瞧着外头阵阵飞过的鸿雁。
隐约听到了几声惊叫哭喊。
那哭声似是从隔壁的沈府传来,殷沐神色微凝,抿了抿唇问嬷嬷:“沈府那边是什么声音,我怎么听到,有好些人在哭。”
的确是很多人在哭。
沈家的主子和仆从眼下应当个个都在哭吧。
男丁抄斩,女眷充妓,连那些奴仆都得流放千里之外。
不哭才是奇了怪来。
嬷嬷如此想着,闻言看向沈家院墙的方向,略蹙了下眉。
那日岑浩交代过,沈家满门抄斩之日,要带殷沐亲自去瞧上一瞧。
眼下既已宣了旨意,自家主子又急着回京,想来,今晚便会行刑,也必定会带殷沐亲眼去瞧一瞧。
可那样的血腥场面,殷沐这样一个深闺妇人,哪里能受得住刑场的可怖。
嬷嬷低叹了声,到底也不敢置喙主子的决断。
又知晓今日沈家的事绝对瞒不过殷沐,便据实回道:“确实是哭音,今日宣旨,沈家满门,男丁问斩,女眷流放,想来,沈家人得了旨意,应当是在哭吧。”
嬷嬷话音落地,殷沐身子骤然一僵。
她咬紧了唇瓣,心下微微发紧。
虽则岑浩答应了她,会放过她女儿和沈砚。
可是这半月里,她一次也未曾见过岑浩,实在无法确定,岑浩会不会言而无信。
他那样的人,惯来是习惯了骗她的,若是当真,当真他又一次骗了她,可怎么是好。
若是他嘴上答应着放过她女儿和沈砚,背地里,却瞒着她,要了他们父女的性命,她又该怎么办。
殷沐心下微乱,目光也有些焦灼。
她急急从软榻上下来,匆匆穿上绣鞋,站都还没站稳,就跌跌撞撞的往屋门外走。
嬷嬷吓了一跳,急忙扶她。
“姑娘这是做什么,急匆匆的。”嬷嬷不解的嘟囔,手却及时扶在了殷沐腕上。
殷沐咬着唇拂落嬷嬷的手,低声匆匆道了句:“他人在书房吧?我有事要同他确认。”
岑浩人自然是在书房里的,今日宣旨行刑,他早做好了准备,要带殷沐过去瞧一瞧那血淋漓的刑场,此刻又怎么可能不在这宅院的书房里。
嬷嬷下意识点了点头,殷沐见了,当即扶着门框,疾步往书房里赶去。
书房内里,岑浩坐在书案前,听着手下护卫的禀告。
这护卫,正是去抢了殷沐女儿,又绑了沈砚的那个。
“主子,人和孩子已经都押在了马车上,您看是如何处置?”
岑浩闻言拿起茶盏匆匆饮了口,目光微沉吩咐道:“先捆在马车里看好了人,待得我带殷沐离开扬州归京后,把人远远的寻个偏僻下的地界安顿,留下些人手盯着,不许沈砚带女儿入京寻人,孤要他尽早死在江南地界。”
护卫闻言微惊,心知岑浩这是明面上放过沈砚,来安那位夫人的心,实则还是心存芥蒂,打量着稳住那位夫人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了沈砚的命。
思及那一道被押着的女婴,护卫犹疑了番,问道:“主子,可那位夫人的女儿尚在襁褓之中,又当如何处置照料?”
岑浩闻言也想起了殷沐那个女儿。
她是当真把那和沈砚的女儿,视作眼珠子一般疼爱的。
手中杯盏里的茶水饮了大半,岑浩闲闲搁下了瓷杯,目光沉黯冰冷,全无半分人情温度。
随口道:“多留沈砚一两载的性命,待那小丫头三岁时,动手要了沈砚性命,再随意选个好人家恩养这小丫头就是,也算对得住我和她,母亲这段姻缘了。”
多残忍,多可怕。
此时此刻的岑浩,为了哄着殷沐跟着他,答应殷沐护着她女儿性命,让她女儿平安长大,也甚至能因着殷沐的强硬态度,勉强同意放沈砚一命,
可实际上,他却从未想过真正放过沈砚,反倒早存了心思,要瞒着殷沐,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沈砚。
甚至,都想好了随意给殷沐女儿寻个养家,都不愿意在沈砚死后把殷沐女儿接来殷沐身边。
岑浩话音落下,手下护卫不敢多言,也没觉得,有什么惊异之处。
毕竟岑浩本就是心狠手辣的果决之人,倘若优柔寡断当真会被女色钳制,那反而就不像是他了。
书房内室安静了几瞬,岑浩抬眼望向窗外,突地问了句:“什么时辰了?还要多久行刑?”
护卫同样往窗外瞧了眼,思量了番回话道:“应当是快了,眼瞧着,不用一刻钟就该到行刑的时辰了。”
岑浩闻言摩挲着手上扳指,犹豫着,要不要命人去请殷沐,要不要带殷沐去,瞧一瞧那血淋漓的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