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呢？

岑叶绾觉得自己根本看不懂纪霖舟，她抬头想要看一眼纪霖舟的脸。

还闭着眼睛的纪霖舟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亲了下她的鼻子。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和现在的一切一样，如此温情就好了。

如果她没有死过两回，没有见过纪霖舟其他的样子就好了。

岑叶绾枕着纪霖舟的手臂，靠在纪霖舟胸膛上闭眼。

平稳的心跳一下接着一下，不多时，她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岑叶绾被纪霖舟醒来的动静闹醒。

她半梦半醒，不知怎地梦到割腕的事，很快捧着手腕倒吸起凉气。

倏地睁眼时，和坐在床边盯着自己的纪霖舟对视上。

岑叶绾有些尴尬地松开手腕，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撑着床起身。

“手腕怎么了？”纪霖舟问她。

她抓了抓头发：“梦到割伤了，吓一跳。”

纪霖舟起身也不忘笑她：“做梦怎么会觉得痛，你再躺一会儿，晚点起来。”

“好。”

纪霖舟出去，带上了门。

岑叶绾看向自己光洁的手腕。

做梦当然不会觉得痛，可她割腕不是梦。

她认真看向久违的卧室里的每一处，所有的摆设和装饰，都是她和纪霖舟一起布置的。

每个角落都充满温馨和爱意。

只是她现在的心已经变得空荡荡的了。

或许她需要自己找到纪霖舟爱她的证据。

可如果连爱她这件事，都需要她自己找证明。

那纪霖舟是真的爱她吗？

岑叶绾慢吞吞起床，洗漱完出去，发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现在的房子不比后来纪霖舟婚后住着的江景大平层，餐厅对于两个人来说，也只是刚刚好。

纪霖舟坐在餐桌前分餐，就已经让这个空间显得有些拥挤。

岑叶绾看着桌上的外卖，以前的她会觉得这种时候很幸福。

现在的她只觉得鼻酸。

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最终还是会走散呢？

第16章

她解释不了，只能呆呆站在原地，然后被纪霖舟喊过去坐下。

岑叶绾坐在纪霖舟面前发呆，被纪霖舟把早餐塞到嘴里。

“快点吃，一会儿凉了。”

“哦。”

岑叶绾有些机械的进食，纪霖舟就坐在对面，安静盯着她。

他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守着她、照顾她。

出门时，纪霖舟给岑叶绾围上围巾。

岑叶绾看了眼窗外的太阳：“会不会太多了？”

“看着很暖和而已，现在的阳光都是没有温度的。”

岑叶绾默声点头，和纪霖舟手牵手走出家门。

纪霖舟说得没错，冬日的阳光是没有温度的。

即便整个人都沐浴着阳光，也感受不到暖意。

岑叶绾看着纪霖舟，心情复杂。

一个半小时后，两人到静安寺。

还没进去，纪霖舟先指着旁边的商场，偏头逗她：“旁边就是商场，走之前去买点东西？”

岑叶绾嫌他不虔诚：“你倒是等出来之后再说。”

“佛祖不会计较这些的。”

岑叶绾忍不住拍他，让他闭嘴。

在大雄宝殿敬香时，岑叶绾突然抬头看向佛祖。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佛祖在看她。

岑叶绾在心里盘问佛祖：

佛祖啊佛祖，您让我复生两次，是想让我认清我的选择出了错，还是您觉得，纪霖舟这个人其实是好人，只是需要更多时间去发现？

佛祖当然不会回答她，但岑叶绾还是佛祖的笑，意味深长。

上过香后，她拉着纪霖舟在偏殿买了些转运珠。

两只手都戴满了，纪霖舟简直哭笑不得。

“不是说了待会儿去逛商场吗？这也太多了。”

岑叶绾仔细装饰着他的手腕：“商场的东西哪能和这里的比，乖，戴好不许摘。”

纪霖舟好整以暇看着她，被她的语气逗笑。

“阿岑，你把我当小孩子吗？”

岑叶绾不承认：“我是怕你想摘下来，相信我，戴着没坏处。”

纪霖舟没有反驳她，也乖巧戴着转运珠们陪着岑叶绾去逛商场。

他毫无顾忌地进了奢侈品店，岑叶绾本想拒绝，但想到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纪霖舟如果想给她花钱，她也不想阻止。

“这样吧，我们都给对方挑一件礼物，分开买，不能是大件。”

她今年的年终奖很可观，给纪霖舟挑个礼物不在话下。

纪霖舟眼神幽怨：“阿岑，我是来给你买东西的。”

哪有给女朋友买东西，最终变成两人互送礼物的？

“你买啊，我也给你买，礼尚往来。”

岑叶绾坦荡不已，转头就准备分头挑选，被纪霖舟拉住。

“阿岑。”纪霖舟神情认真，“我本来想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或者等你哪天想说了，我再等。”

“可是你这样让我很害怕。”

岑叶绾装傻：“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我只是觉得你最近很辛苦，送你礼物而已，你太敏感了。”

“那你为什么不看着我的眼睛。”

为什么呢？

岑叶绾眼神躲闪不已，她根本就不敢看。

爱人是否爱自己，只看着爱人的眼睛就会明白。

她不敢看纪霖舟的眼睛，也不敢猜测纪霖舟每一个爱她的眼神背后，那些隐瞒她的事实。

她不吭声，纪霖舟更受伤了。

他道：“我看着你的眼睛的时候，你总是躲开。”

“你好像想要丢下我。”

第17章

岑叶绾想，现在的纪霖舟原来是真的爱她呀。

即便她什么都是点到为止，他还是能从细枝末节中感受到离别的气息。

可是他怎么会觉得她是想要丢下他呢？

她只是想要放下并不那么正确的过去而已。

她没有错，纪霖舟或许也没有说错。

分道扬镳，丢下回忆，怎么不算丢下他呢？

“你真的想多了。”岑叶绾主动拉起他的手，认真望向他的眼睛。

“我和你一起，选我想要的，可以吗？”

纪霖舟还想说话，但岑叶绾已经拉着他走，显然是不想继续说下去。

他没办法，只能沉默。

岑叶绾对奢侈品没有什么追求，前世成为纪太太时，纪霖舟给她准备的所有东西，全部都价值不菲。

为了让纪霖舟的脸色不那么难看，她选了一只包。

“大小正适合工作期间使用，没有特别贵，坏了也不会心疼，而且很漂亮。”

这是她为这只包找出的所有购买理由。

纪霖舟拿出卡的时候，不顾她的反对，让店员又取了另一个颜色的一只包来。

“换着背，没那么容易坏。”

岑叶绾知道自己没法再拒绝，两只包的重量像巨石一般压在她心口。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即将到来的分别难受，还是为了此刻的纪霖舟难过。

一定要分开吗？她在心里问自己。

纪霖舟如果有难言之隐呢？她一定把纪霖舟剖开得这么清晰吗？

两人依旧下意识手牵手，但直到回到家中，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进门后只有一片死寂。

纪霖舟将包放在地上，叫住准备躲进房间的岑叶绾。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