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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的谢予赫,她突然反应过来:“你们做局给谢靳宴钻,是么?”
“对,”谢予赫笑着说,“夫人真聪明。或许现在,他已经要到城门口了吧。”
大军固然占有优势,行军却是极大的问题,谢予赫在得知谢靳宴于漠北收编数万人后,便心下有了计策。
只要让他知道老皇帝驾崩,接下来谢予赫继位的可能性极大,谢靳宴那么生性多疑的人,必然会带着其中的精锐部队率先杀回。
曾经谢予赫想过,他并不愿意坐上皇帝位置,缘何不让谢靳宴顺心如意呢?
但经历过前世的姜绵绵更明白,谢靳宴回来的目的不只是坐上皇位,更是——
报仇雪恨。
第28章
他恨谢予赫,所以若是让他成功,谢予赫会成为他刀下第一缕亡魂。
姜绵绵彻底吃不下去,带着谢予赫急匆匆回了寝殿,她这才知道为何寝殿后放着一套盔甲,谢予赫示意她为自己穿上,附身在她嘴唇上碰了碰。
“你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谢予赫道,“哪儿都不要去,床后有密道,实在不行躲起来,知道么?”
“好。”
他披甲挂帅的模样英俊得令人心折,侍卫已经牵来了马匹,直到此时,姜绵绵才有了一丝紧张的实感。
“早去早回,”她低声道,“我在这等你。”
年轻的王爷一身银甲,在高头大马上俯下身,在晨光中与妻子轻轻接了个吻。
“绵绵,天要亮了。”
姜绵绵看向天边的朝阳,用力点了点头。
宫中早已混乱不堪,老皇帝过世一事是假,却很多人当做了真,看着谢予赫驱马前去,议论纷纷。
“太子殿下还在漠北未回,国不可一日无君哪!想必……”
“嘘,这话你也敢说,不怕掉脑袋?”
“你们难道没听说,先皇是二皇子殿下……不然为何这么巧!前些日子风言风语便说二皇子殿下私养了军队,几日前他被关押进了牢狱,今日先皇就……”
“大人们的事儿,别乱说了。”
晨光中,宫门前的谢予赫长身而立,在马背上挺直背脊,分外飒爽。
“报——”
“太、太子,”在所有人沉默的注视中,侍卫紧张得单膝跪地,“太子回来了!”
“太子还带着漠北人组的军队!”
“漠北军队,”谢予赫这一声有些玩味,他看着还未来得及穿上丧服的文武百官,声音不轻不重,“诸位大臣可都听见了?”
无论皇帝临终前要将皇位继承给谁,谢靳宴作为流放之人带着异族军队赶回,都是一件值得思索的事。
就连向来是太子党派的丞相此时也面色难堪。
“罢了,”谢予赫嘴角衔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开城门,迎太子吧。”
“不可——”
“二皇子殿下三思!”
“怎么,”谢予赫调转马头,朝向诸人,诚恳道,“太子殿下可是先皇钦点的陛下,为何诸位大臣反应如此激烈?”
“二皇子殿下,”丞相拱手道,“无论如何,太子殿下将异族军队带回,其心诸君万万不敢揣测,臣以为,要派人过去一探究竟。”
第29章
“和皇弟谈判?”谢予赫又笑着说,“丞相大人如此巧舌如簧,便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您看……”
丞相年事已高,闻言双眼一黑,险些摔倒在地,颤巍巍道:“这、这……”
在这关头谁都以为谢靳宴是记恨先皇将其发配漠北一事,但只有谢予赫知道,最危险的,还是他手上那只不可控的军队。
与狼为伍,何时被反咬一口也说不准。
他不能让谢靳宴等待太久,便还是嘱托侍卫去开了城门。
百姓们跑得跑散得散,街上几乎空无一人,谢靳宴身后跟着的军队并非全部人数,却也浩浩汤汤,不可小觑。
他骑着高头大马,神色凝重下来。
不知为何,从踏入上京这一刻起,所有的事情都顺利地过了头。
但那感觉也不过一瞬间,他已经没有了回头路了。
一路到宫中,谢靳宴都未有被阻拦的感觉,他立于大敞的宫门前,与谢予赫和百官打了个照面。
“二哥,”谢靳宴喃喃道,“许久不见。”
“许久不见了,弟弟。”
剑拔弩张之际,他们中间的氛围竟有些亲人再见的温馨,一时间大臣们都摸不着头脑,试探性地看向谢靳宴。
“父皇驾崩了,”谢予赫直言道,“皇弟是为这事前来的吗?”
他的话惹得大臣们脸色发白,谁都知道皇帝生前必然立了遗诏,若皇位落在了谢予赫身上,一场大战无可避免。
谢靳宴便笑了起来。
“二哥,”他嘲道,“你我之间何必如此生疏?我们求的东西,是一样的。”
谢予赫却说:“你难道不想看看父皇的遗诏么?”
谢靳宴却瞬间被激怒了。
没有任何人知道,前世他在外受尽了寒苦折磨,却听闻京中传来皇帝驾崩、皇位传给二皇子的噩耗时,心中的愤怒和痛苦。
他最后一丝希望也被剥夺,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让他将姜绵绵抢回来了。
而姜绵绵也背叛了他。
“不必了,”长刀如水,他从身后抽出,目光中带着森冷的寒意,“二哥,想必你已经做好了准备。”
当所有人都以为一场无法避免的厮杀即将到来时,谢予赫却不为所动,他笑了笑,对谢靳宴道:“皇弟,不急。”
谢靳宴猛地抬起头。
宫墙内,军队后,密密麻麻的人悄无声息地包围了他们!
他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谢予赫,低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
第30章
谢靳宴早知留驻在上京的军队有多少,他虽听说了谢予赫招兵买马的消息,却那么快被叫停!
他带来的军队人数,远远少于这埋伏的士兵!
谢靳宴咬紧牙关,刚要挥手让军队上前,下一刻他却瞪大了双眼,双唇颤抖,看着那个站在人群中的老人。
“阿宴,”皇帝的声音中充斥着无奈,“为何,你不愿意看一眼我的遗诏呢?”
身边的人呼啦啦跪了一大片,谢靳宴咬紧牙关,冷声道:“原来你没死。”
这不过是个瓮中捉鳖的局罢了!
一瞬间,谢靳宴的背脊发凉,他怒吼道:“是谁!是谁背叛我!”
若不是被背叛,他无法得知,为什么谢予赫会知道他要做什么……
一瞬间,他想过很多人。
为他送信的门房、达成协议后屡屡对他不满的异族首领、他的探子、眼线……
可他独独没想过,会是姜绵绵。
看着从大臣中走过的女人,谢靳宴手中长刀坠地,怔了很久。
“阿宴,”姜绵绵平静地说,“不要执迷不悟了。”
良久,他的语气苦涩,哀叹一声。
“绵绵,”谢靳宴道,“我这一生殚精竭虑,却独独没有想过要害你。”
“为何背叛我的人,会是你呢?”
可姜绵绵接下来的话语,令他眼瞳一震。
“你对不起我,”姜绵绵抚摸着肚子,一脸平静地说,“也对不起你父皇,更对不起冬冬。”
“谢靳宴,快醒醒吧,”她不顾谢予赫的阻拦,走到他身前,声音很低,“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碎裂的铜镜也不可能完好无缺。”
“我们真的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众目睽睽之下,那意气风发的太子颓然跪下,跪倒在一个妇人身前。
任谁都能看出他的颓丧和痛苦,他发出那像孩童一般的、撕心裂肺断断续续的哭声。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绵绵,对不起……”
姜绵绵垂下眼眸,看着脚边的谢靳宴被拖走。
她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