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压在地上的那瞬，她四处摸索，抓住一块硬物狠狠打了赵德生的头。

　　只听一声惨叫，程岁宁挣脱开逃跑脱险。

　　她连夜就要把赵德生耍流氓的事情上报公社。

　　到公社时，才发现王小英在对着社长说：“社长！程岁宁刚刚被陈营长拆穿不是他老婆后，转脸就和赵德生钻了牛棚，我们快去抓她！”

　　而许文馨就在一旁，装模作样的拦住王小英。

　　程岁宁气得肝胆俱疼，狠狠推开半关着的门：“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王小英两眼一睁，指着她：“快看快看，她衣衫不整回来的！”

　　程岁宁气得失去理智，当即冲上去和王小英扭打起来。

　　两人打得不可开交，陈敬怀正好路过。

　　见到这幕，他神情一沉，呵斥道：“你们做什么？”

　　听到声音，程岁宁和王小英停下动作。

　　两人都头发凌乱满身尘土，狼狈不堪。

　　程岁宁刚想上前解释，却被陈敬怀厉声打断：“你们俩都是大城市来的知识青年，当众打架，像什么话？！”

　　王小英不服：“是程岁宁乱搞男女关系还打人！”

　　听到这话，陈敬怀鹰隼般的视线投来。

　　程岁宁连忙解释：“我没有乱搞男女关系，一切都是误会。”

　　“我和文馨亲眼看到你和赵德生钻牛棚，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是赵德生对我耍流氓，我逃脱了，正要去上报公社！”

　　程岁宁据理力争，自证清白：“我还狠狠打了他的额头，不信可以去验证！”

　　她刚说完，外面闹哄哄的声音传来。

　　有人冲进来，冲着程岁宁怒目圆瞪道：“程岁宁，你杀人了，赵德生死了！”

第8章

　　程岁宁瞳孔紧缩，浑身血液急速倒流。

　　她身躯慌乱地颤栗，不停重复着：“不可能……”

　　陈敬怀的神情凝重，打着手电和社长连忙出门查看情况。

　　程岁宁也追出来。

　　到小岗村旁边的小河边，远远就能看到有人漂浮水面。

　　两名男知青下河将之打捞上来。

　　见程岁宁到来，四周的目光如利刃，像是要将她生生洞穿。

　　程岁宁后背的冷汗却透了一层又一层，她一眼就认出，那确实是赵德生！

　　匆匆跟来的许文馨见状，慌乱地捂住胸口惊愕看向程岁宁。

　　“岁宁姐，是你，我亲眼看到你把赵德生砸死了！”

　　四周哗然！

　　程岁宁指尖捏得发白：“你撒谎，我没有！”

　　“我刚刚确实拿石头砸了赵德发，可那是因为他要强奸我！”

　　“而且，而且我走的时候，还听见他在骂我！赵德生绝不可能是我砸死的！”

　　这时，接到保安的公安同志赶了过来。

　　根据现场和痕迹，和知青们的证词，就要带走程岁宁。

　　程岁宁将最后希望寄托在陈敬怀身上，目光哀求的看着他：“敬怀，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人！”6

　　“是他耍流氓，我正当防卫，我是砸了他，可他没死啊，不是我……”

　　可再多的辩解，此时此刻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陈敬怀更是脸色冷沉，铁面无私对公安说。

　　“公安同志，在场的人都是目击证人，他们都目睹了程岁宁杀人，将嫌疑人带走吧，幸苦你们了。”

　　程岁宁的心瞬间就死了，再也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

　　一名公安同志到程岁宁的面前，银手铐在手电下晃得刺眼。

　　“程同志，跟我们走一趟吧。”

　　“咔嚓”一声脆响。

　　程岁宁的手腕被牢牢拷住，冷意从手铐侵入骨髓。

　　她被公安同志带到看守所里调查，这里又阴又冷。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一遍遍重复：“我没有杀人……”

　　却没有任何人理会。

　　心是一片死寂的冷。

　　杀人的罪名一旦落实，肯定逃不过吃枪子的命运。

　　等她死了，许文馨和陈敬怀就能幸福生活在一起了吧？

　　可是为什么她这么努力，还是挣脱不出命运的禁锢。

　　研究成果被抢，婚姻守不住，现在她还被冠上了杀人的罪名！

　　老天让她重来就是为了再折磨她一次的吗？

　　程岁宁闭上眼，泪水绝望而下。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极具压迫感的黑色阴影落下。

　　程岁宁抬头，就看见陈敬怀站在外面。

　　她连忙起身，激动地抓紧铁栏杆。

　　“敬怀，是不是查清楚了，我没有杀人，我是被冤枉的！？”

　　背着光，她看不清陈敬怀脸上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如以往一般淡然的声音：“不是，看守所里温度低，我来给你送几身厚衣服。”

　　他少有的关心，让程岁宁心里暖涩交加。

　　程岁宁想到以前，许文馨还没回来时，她和陈敬怀的感情很好。

　　他虽然不善言辞，新婚的时候，每逢出任务前，他都会亲手烧上一顿程岁宁爱吃的饭菜。

　　留下字条，上面是他简单却关心的叮嘱——我不在的时候，要好好吃饭。

　　程岁宁双眸发热，握着铁栏杆的指骨发白：“陈敬怀……”

　　可话还没说完，陈敬怀掏出一纸什么递到程岁宁面前，声音冷寒击碎她所有的温情期望。

　　“政委已经同意了我的离婚报告，签了它，我们好聚好散！”

第9章

　　如一记重锤敲击在程岁宁心上。

　　自己才刚刚出事，陈敬怀这么快，就要和她一拍两散了吗？

　　程岁宁苦笑一声，脸色苍白着做无谓的解释。

　　“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走的时候赵德生还……”

　　但陈敬怀只是不耐地看了她一眼：“这些话你留着和公安同志说吧，还有，离婚也和任何人没关系，是我早就决定好的，只是申请书现在才到。”

　　程岁宁还以为他真是为了给自己送厚衣服才来，没想到是为了和她离婚……

　　她双手抓着栏杆，眼睁睁看着陈敬怀的背影远走。

　　看守的公安同志劝她：“你就签了吧，毕竟你现在是杀人犯，你男人可是营长！”

　　“你要是继续拖下去，就要影响他的前途了！”

　　寒意透过栏杆传遍程岁宁的五脏六腑。

　　她捏着那张离婚申请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心已经痛到麻痹。

　　在阴暗的看守所里待了整整三天。

　　第四天，公安同志押解着她回到小岗村。

　　在众人指指点点的目光中，程岁宁来到发现赵德生尸体的河边。

　　无论怎样询问作案过程，程岁宁依旧坚持：“赵德生不是我杀的！”

　　公安同志也把许文馨带了过来，询问那天的情况。

　　许文馨眼眶红红，像一只受惊的小兔，无措地抱住陈敬怀的手腕。

　　“敬怀哥，我害怕……”

　　陈敬怀温柔地安抚她：“不要紧，公安同志只是来问情况的，那天晚上你看到什么就如实说。”

　　这样温柔似水的神情，程岁宁从没看到过。

　　许文馨惶恐地开口说：“我看到岁宁姐砸死赵德生后，将他扔进了河里。”7

　　程岁宁瞳孔骤然紧缩，几乎是嘶吼出声：“你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