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下颚迫使她看向那个捂着手臂哭嚎不止的男人。

“他刚才还有哪些地方碰过你？嗯？”

“胸口？肚子？大腿？”

封行焱的声音很轻，还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却如地狱来的恶鬼一般，每说一个字，男人的身上就会多出一个伤口。

男人疼得受不了，开始跪地求饶：“求求你！大人有大量！求求你放过我！”

封行焱却不看他一眼，仿佛只是一团垃圾在那里。

他将陶舒颜紧紧箍在怀里，嘴唇叼住陶舒颜的耳垂，在她耳边轻声厮磨：“安安，你说，他该不该死？”

陶舒颜浑身都在发冷，止不住的寒意从心脏开始蔓延。

她艰难地从牙关里挤出声音：“够了，封行焱……停下吧……”

“这就够了吗？我觉得——还远远不够！”

封行焱刻意拉长了声音，搂在陶舒颜腰间的手似乎要将她折断一般。

男人的哀求声还在继续，陶舒颜却很快无暇顾及其他人。

封行焱将她带到了酒吧楼上的房间里。

陶舒颜紧紧闭上眼，被封行焱强行扭过头去，蛮横地啃咬着唇瓣。

他没有开灯，黑暗之中，一切感官都被放大。

衣物摩挲的声响，因封行焱粗暴的动作而擦破的肌肤。

疼痛，酥麻，喘息声。

陶舒颜的双手被举过头顶，封行焱狠狠咬住了她的脖颈，声音低沉而沙哑。

“早知如此，我就该把你当做金丝雀一样锁在笼子里！”

牙齿扎进皮肤，滚烫的血液流出，陶舒颜吃痛地挣扎，干涩至极的嗓子艰难地发出声音：“祁……行焱……”

“别让我恨你……”

与血液同样滚烫的泪水从陶舒颜的眼角滑落，封行焱的动作顿了一下，用舌尖一一舔舐掉。

他把头埋在陶舒颜颈间，发出低低的笑声。

他的声音放得尤为轻柔：“安安，乖乖听话，好吗？”

“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

冰凉的指尖抚轻抚着陶舒颜颤抖不已的眼睛、鼻尖、嘴唇。

“安安，我爱你……”

下一瞬，“啪”得一声，灯光打开。

昏黄灯光下，陶舒颜终于看到了封行焱真正的模样。

他死时的模样。

那张俊美的脸有一半被鲜血与脏污所覆盖，胸口处拳头大小的窟窿不停往外涌出黑红的血液，几息之间将整张床都染红。

陶舒颜躺在血泊里，整个人呆滞住。

封行焱凑到她耳边细语，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

“我爱你……”

“所以无论我变成什么模样，你都不许离开我。”

陶舒颜浑身都是粘稠的血液，整个人都已经僵住了。

封行焱吻上她的唇，咬破的唇上血液交融，他抵着陶舒颜的额头问：“安安，你害怕我吗？”

第21章

猝不及防看到封行焱这副模样，陶舒颜的嘴唇颤抖着，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可否认，在那一瞬间，她的第一反应是逃。

逃离封行焱的身边，回到没有他的日子。

可是，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从未得到过自由。

曾经被家人束缚着，后来被金钱与工作束缚着，如今又是封行焱。

封行焱的声音沙哑，带着微微的颤抖。

“安安，回答我。”

陶舒颜无声地摇了摇头，眼泪不停地往下流，融入那鲜红的血液之中。

可她竟然也贪念着这一份鲜少的温暖，封行焱是她二十多年以来唯一能够依靠的存在。

陶舒颜恨他，也依赖着他。

封行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眼眸之中露出了几分愉悦。

他轻轻抚摸陶舒颜的发丝：“安安，我不希望这种事有下次。”

陶舒颜不知究竟是何时睡去的。

再次睁开眼时，她还是在那间房里，周围没有鲜红的血，也没有封行焱。

作夜的一切宛如梦一般。

陶舒颜起身坐起，却牵扯着浑身的酸痛感。

她愣住，低头掀起衣服看自己的身体，满是青紫的掐痕与参差的咬痕。

一切又彰显着那些都不是梦。

她脸色红了又白，立即起身到浴室。

温热水流冲刷她的身体，她却没有感到温暖。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满心迷惘，她不知道，她到底该怎么办了……

洗完澡，回到房间。

陶舒颜才发现左微安的手机被随意地丢在床脚，她还没有还回去！

可是今天是休息日，大家都在家里，她只能等下次回到剧组才能见到她。

她给左微安的助理发了消息：“麻烦跟微安姐说一声，她的手机在我这里。”

片刻后，左微安用助理的手机发了条语音过来：“原来是被你捡到了啊，幸好，被别人捡了就遭了，你在哪，我现在就去拿。”

陶舒颜发了地址过去，在酒吧门口等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了带着口罩的左微安。

她接过手机，感激道：“谢谢啊！你今天有空吗？我请你吃个饭吧！”

陶舒颜有些不自在，其实也不算是她捡到的，如果不是她，说不定左微安回来就能看到手机。

陶舒颜摆手道：“不、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而且我今天还有事。”

“那好吧，下次再请你。”

左微安爽快地与她挥手告别，转身上车离开。

陶舒颜看着风风火火的左微安，心中不禁有些艳羡。

她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几天后，就是这部剧的最后一场戏了，这段时间里发生的许多事都超出了她的认知。

但至少，好消息比坏消息多。

妹妹在学校里过得很好，她的工作平稳上升。

回到家，发觉家门前有一个人在来回徘徊着，似乎在等她。

陶舒颜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才仔细去看那人是谁。

从身形来看是个女生，有一个栗色的长发。

陶舒颜稍稍放下心，走上台阶，询问道：“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女生闻声扭头来看：“陶舒颜！”

陶舒颜一愣，是倪姗昕。

她怎么又来找自己了？

第22章

陶舒颜微微皱眉：“倪小姐……”

还未等她说完，倪姗昕就打断了她的话，上前抓住她的手臂。

“陶舒颜，‘炽爱’还在你那里吗？”

她的气色仍有些憔悴，但用化妆品遮住了大半，与上次见面时想比还是好多了。

陶舒颜回想了一下，下意识就要回答“我已经还给封行焱了”。

话到嘴边又生生止住了。

她能见到封行焱，可在别人眼里封行焱已经死了，说出来她也不会相信。

陶舒颜只是问她：“怎么了？”

倪姗昕面色焦急，却又欲言又止，只是反复说：“你一定要收好了，不能把它丢掉……你不会已经丢掉了吧！？”

忽地她猛然睁大了眼，用力抓紧了陶舒颜的手，指甲快要扎入皮肉。

陶舒颜皱眉，用力挣脱开来。

她看到倪姗昕莫名其妙的话和行为也感到恼火，冷了脸色，直言说：“倪姗昕，你不把话说明白了，要我怎么和你说清楚？”

“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与你多说，请你不要莫名其妙地三番五次来打扰我的生活！”

陶舒颜推开她，拿出钥匙开门。

倪姗昕急得快哭了，在陶舒颜就要把她关在门外的时候，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说！我都和你说！”

陶舒颜动作一顿，看了一眼她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微微叹息一声：“进来吧。”

倪姗昕走进去，把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