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刺骨，俞宁却浑身麻木。身体的灵魂一点点被抽离。她望着平静的池面，眼眶渐红：“为什么让一个人真诚和专一地爱一个人就这么难呢?

【因为人总是贪婪的。】系统回她。

俞宁苦涩一笑，未再反驳。她纵身一跃，伴随着天空中一道金雷鸣动了整个世界。

倾盆大雨席卷而来，这一次，她再无留恋。

翌日清晨。

萧鹤野回了凝香居，空空的屋内只有小玉在打扫。

他压下心里一瞬不安问道：“夫人去哪里了?”

小玉怔愣回答：“大人，夫人昨日同您去公主府赴宴未曾归家。”

“什么?”

萧鹤野心一沉，大声发话：“翻遍整个南瑜，都要给我把她找回来!”

话落，萧鹤野面色冷沉的带着全府的侍从冲出家门。

大雨滂沱，雨像刀砸在萧鹤野的脸上，疼痛和不安感霸占了他整颗心。

俞宁从来没有从他身边离开过，这次怎么会在外过夜?难道是闹脾气?

萧鹤野扬起手里的马鞭，加快了策马的速度。

倏然，他的贴身侍卫疾马滞在他的身前。

“大人，有夫人的消息了!”萧鹤野急忙勒紧马绳，眸中重燃起希望：“她在哪儿?”

侍卫跌跌撞撞下马跪倒在萧鹤野马下，声音颤抖：

“我们在菩南寺的落仙池·…找到了夫人的尸首!”

……

跟萧鹤野相爱五年，她发现他所有的书卷底端都刻着‘月’字。

俞宁自以为那是写的自己。

可直到洞房之夜，她才发现他贴身衣物里藏着一枚雕着‘月溪’二字的玉佩。

那是当朝公主的称号，只有她最亲的人才会有。

所以，俞宁为了攻略他重复了99次的剧情顷刻沦为泡影。

那个青梅，她从未知晓，却从始至终都埋在他心里。

……

丞相府，大红的床幔已落。

萧鹤野腰间滑落的玉佩上‘月溪’二字刺目。

俞宁呼吸稍窒，望着身侧男人醉得有些不省人事，默默将玉佩拾起往书案去。

方坐下身，才注意到书案边一封暂未烧尽的纸信留余几字：

“……繁华落尽，我永爱你。——月溪。”

俞宁眸光朦胧，捏住玉佩的手不由自主地发抖。

为什么会这样？她明明已经让萧鹤野爱上了自己的。

倏然，一个熟悉的机械声在她脑海里响起，打破了她的疑顿。

【宿主，抱歉，您的攻略结果发生错误。】

系统冰冷无情的电子声让她恍惚。

五年前，它曾亲口宣布：“攻略成功”时，俞宁便以为一切都到此结束了。

是的，她的确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只是一个穿越者。

五年前她因车祸变成植物人，被系统带进这个世界。

系统告诉她只要攻克这个世界里最大的反派萧鹤野，她就能在现实中活下来。

她重复走了99遍才终于攻略成功，萧鹤野彻底爱上她，让她成了南瑜国最幸福的女子。

那时，系统曾问她是走还是留时，她望着萧鹤野那张真挚的面孔，义无反顾地留下来，她坚信萧鹤野便是那个独一无二的人。

可方过五年，它却又满是遗憾地告诉她：“结果错误。”

俞宁红着眼，字字艰涩：“所以我做的这些终究是徒劳，他的爱也是虚情假意？”

系统沉默半晌，终以数据展露——

它调出萧鹤野的感情指数，一半橙色，一半蓝色。

橙色数值上标注着司徒月溪的名字，澄澈透亮。

而另一半蓝色数值上俞宁的名字忽闪不明。

俞宁垂下头，眼泪无助地在脸颊划出几道痕迹。

系统再次发声：【您也可以选择前往下一个世界。】

走吗？

俞宁望着躺在床榻上的男人，微红的视线落于他清澈的眉眼间。

萧鹤野迷糊睁眼，轻唤着她的小名：“月儿……”

闻声，俞宁收了情绪，往床边走去：“我在。”

萧鹤野条件反射般将俞宁搂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背：“早些休息，明日我带你去东街吃的七宝粥。”

俞宁体虚，所以五年来，萧鹤野不论多忙，都会抽空带她上街尝遍大街小巷。

她惧寒，萧鹤野每夜都将她搂在怀中，生怕闪失。

她爱的就是萧鹤野这份无微不至的爱。

俞宁望着萧鹤野俊朗的侧脸，感受着他的温度，回道系统：“感情指数不是还有一半吗？我还有机会。”

系统怔愣半秒，很快恢复正常。

【祝你得偿所愿。】

深夜，眼角的润意渐渐浸湿了枕芯。

俞宁紧紧捏着绣字的衣角，强迫自己不再乱想。

可这夜，既漫长又冰冷。

翌日清晨，俞宁醒时，光亮透过半遮半掩的床幔刺入她的眼。

她微眯着眼瞅见，萧鹤野板正坐在书案前，浓密的眼睫忽闪，视线不离书卷。

俞宁坐起身，揽开床幔：“鹤野，你在看什么？”

闻声，萧鹤野起身走到俞宁身旁，手掌轻轻摩挲她的发丝。

“没什么，一些公务。”

萧鹤野凑近，像往日般与她亲近。

附身向下的瞬间衣颈处浅浅的牙印微露，俞宁侧过脸躲开：“我们去吃七宝粥吧？”

萧鹤野淡淡一笑，指腹勾过俞宁的鼻尖：“好，都依你。”

待萧鹤野出门备马车，俞宁笑意慢慢消失。

她起身走近书案前，却正望见公文里夹着一副墨迹未消的画像——

画像上的人正是司徒月溪！

第二章

俞宁纤细的手指微微泛白，心如被针贯穿。

听见门外萧鹤野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她眼角不自觉的落下两行清泪。

没错，她懦弱，懦弱得连一句质问的勇气也没有。

这份感情，她不舍得放手。

倏然，鼻腔一股薰红的热流涌来，几滴鲜血落入掌心。

俞宁一惊，赶紧用锦帕捂住口鼻。

鲜红的血很快将雪白的帕子染红，红的触目惊心。

半响鲜血止住，她才朝踱步走近铜镜前坐下。

凝着镜子里面色消瘦的自己，竟透出几分说不出的凄凉。

原来的她与镜前的她截然不同，她也曾过分张扬。

只不过为了萧鹤野，她收起张扬，变得端庄贤淑。

俞宁拿起久不用的红胭脂，在唇间抿了抿。

随即又换上了一袭红裙，娇艳的像朵盛开的蔷薇花。

萧鹤野推开门：“月儿，我们可以出发了。”

俞宁深吸口气站起身，大步朝萧鹤野走去。

她明媚的摸样落入萧鹤野的眼，他诧异一瞬：“月儿，你今日怎么上妆了？”

俞宁提起裙摆，美眸含笑：“好看吗？”

“我的月儿怎么样都好看。”萧鹤野轻轻弹了弹俞宁的额，眼底的温柔让人沉溺。

俞宁沉溺在他这份柔情，不愿清醒。

说罢，二人挽手一同往外走去。

马车内。

空气里处处弥漫着茉莉香，那是俞宁替萧鹤野的香囊。

她轻偎在他怀里，望着他眼底那抹浓若繁星的溺爱：“鹤野，我爱你。”

萧鹤野没做思考应道：“我也是。”

望着男人清隽温雅的面容，那张女子的画像在脑中重现，俞宁再次开口。

“你只爱我一个人吗？”

萧鹤野捏了捏俞宁粉扑的脸：“你是我的妻，除了月儿我谁也不爱。”

话落，马车正好行至……

东街，珍米粥铺。

俞宁伫立一旁望着萧鹤野和小二交谈，往常他们经常入店饮尽。

今日萧鹤野却提出打包回家，却还多点了一碗。

俞宁有些诧异，萧鹤野牵她的手紧了紧，她也没多想。

……

丞相府。

方下马车，府内就跑出一个身穿锦罗绸缎的女子，头上的发髻金钗熠熠生光。

“鹤野哥哥！”

俞宁神色一怔，女子的脸正与那画像在她脑中重叠。

萧鹤野温声介绍：“这是月溪公主，与我一同长大，常年与二皇子奔赴边疆，你之前应该没有见过。”

话音刚落，司徒月溪便上前一把抢过萧鹤野手里的七宝粥：“鹤野哥哥，知道我会来，你还特意去买了七宝粥，我太开心了！”

闻声，俞宁心口仿佛扎入一根长刺。

拔不出也咽不下，最后只紧紧捏住自己的衣裙极力克制着情绪。

她强忍胸前翻涌的情绪，朝司徒月溪行礼：“见过公主。”

司徒月溪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