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到褚星瑶的反问，云川难得有了一点情绪：“然后？天机不可泄露！”

　　褚星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脚步也重新变得轻快：“我不信天命。”

第21章

　　云川嘴角噙着笑：“小凤凰，我也不信天命。”

　　褚星瑶回过头看向云川，眼睁睁看着他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最后消失。

　　只有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轻柔的羽毛落在她耳边：“如果实在没有地方去的话，我的庙可以借你躲一躲。”

　　褚星瑶已经习惯了他的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只是默默应下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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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星瑶没有想到会在死海魔窟再次见到帝泽。

　　甚至她手里还提着一盏从人间拿回来的花灯，里面的烛火被褚星瑶用业火替代。

　　暗黄色的烛火将帝泽有些苍白的脸色照亮。

　　她心神颤动，快步走上前，却又生生在他半步的距离停下：“你来做什么？”

　　帝泽唇色发白，声音虚弱无力：“我去浮生岛给你寻了一件软金甲。”

　　“若是不日降下天雷或者有人想要伤害你，有这软金甲护着你不至于受伤。”

　　褚星瑶没有接过帝泽手里的软金甲，帝泽的衣摆上有几处烧坏，手背上有几处磨破的伤痕。

　　他很少有这样狼狈的时候，神界的战神将军为什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他这副样子来到死海魔窟，是还想赌一赌她的心软吗？

　　褚星瑶冷下脸，一言不发，将他扶到殿内软榻上坐下。

　　褚星瑶将手搭在帝泽手腕处，他甚至有些疲倦地微微合上了眼。

　　帝泽体内真气紊乱，甚至有好几处严重的内伤：“一件软金甲而已，你怎么会伤成这样。”

　　“浮生岛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凶兽聚集之地！你去那干什么！就为这一件软金甲！我不想承你的情，你回去吧！”

　　帝泽将软金甲放在褚星瑶手边：“这是我欠下的，鲛绡衣我也去找了，南海鲛人们不肯给我，说几千年只得了那一匹上等鲛纱，被你拿了去。”

　　“浮生岛的软金甲也是同样的效果，只是被凶兽镇守，我同那些凶兽战了一天一夜，才将这软金甲拿回来。”

　　“这既能护住你的神体，也能助你修炼。”

　　帝泽不间断地说了一长段话，最后声音减弱，需要停顿很久。

　　褚星瑶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表示。

　　帝泽压抑地咳嗽着，声音一震一震地，像是在挑战着褚星瑶仅剩的一丝冷静。

　　“帝泽，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从来不曾亏欠我什么，是我自己自作自受，我不需要你的补偿。”

　　“可我因为救你丢失的一缕精魄，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也不是你这一件软金甲可以抹去的。”

　　褚星瑶将一件大氅扔在帝泽手边：“这是你曾经留下的东西，你可以在我这魔窟疗伤。”

　　“伤势好了之后就自行离开吧。”

　　褚星瑶动作流畅，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哪怕连一秒钟的停滞或者是犹豫都没有。

　　帝泽没有办法再继续骗自己，褚星瑶仍旧对他有情。

　　一时间，两人关系好像互换了。

　　帝泽后知后觉地明白，原来褚星瑶曾经是这样的感受。

　　被人刻意忽视，守着那一层礼教的日复一日的愧疚和爱恋原来是这种滋味。

　　帝泽只觉得心里酸涩，喉间像是被一大团棉花塞住，声音有些沙哑：“星瑶，我对不起你。”

　　“我妄为师尊，却伤你最深，我曾说过要护住你的。”

第22章

　　褚星瑶只是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一身狼狈诉说着自己愧疚的帝泽。

　　觉得荒唐又可笑。

　　褚星瑶在听见【师尊】两个字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帝泽，你是不是忘了，你说要护住我的时候就已经是假话了。”

　　“帝泽，之前也是在这里，我失了精魄后问你，你的寒毒是否已经清除。”

　　“你明明清楚地知道那日在水镜后窥视你的人是我，当我问到你的寒毒时，你还是骗了我。”

　　“你就当真觉得，我这么蠢这么傻，任由你骗我这么多次后还会原谅吗？”

　　“帝泽，这样的把戏你还要用几次呢？利用我对你的心软将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再来伤害我吗？”

　　接二连三的质问让帝泽的脸色越发苍白。

　　他只觉得好像整个人被浸入幽冥海，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被寒毒侵入，啃噬，最后体无完肤。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在喉间炸开的苦涩咸腥，说出口的解释有些无力：“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褚星瑶的眼神愈发冰冷，寒意灼伤了帝泽的眼睛。

　　他沉下眼眸，将软金甲往褚星瑶的方向又推了一推：“你长时间待在魔窟，需要这个。”

　　褚星瑶看着这个软金甲，轻笑一声，说出的话却又像凌空一箭狠狠地扎在了帝泽心上。

　　褚星瑶传音给涂河：“涂河，我这里得了一个好东西，送你了。”

　　帝泽瞳孔紧缩，涩意在舌尖弥漫，整个人不自觉地发颤：“你的东西你可以随意处置。”

　　褚星瑶紧紧盯着始终目光温柔地看着她的帝泽，突然觉得有些无趣。

　　她曾经在梦里无数次祈祷，能得到帝泽的半分在意。

　　可现在，当帝泽真的眼里只有她的时候，她又觉得好没意思。

　　褚星瑶莫名有些烦躁。

　　“你走吧，我这里并不欢迎你。”

　　帝泽没有再坚持，脚步虚浮，快速喘了几口气，然后一步步往外走。

　　褚星瑶看着他的背影闪过一丝心疼，但很快被释然的情绪覆盖。

　　甚至升起了一丝快意，帝泽受了重伤，还来了死海魔窟，护体的真气紊乱。

　　他的伤只会在魔气的侵蚀下更加难受。

　　她私心想让帝泽受一受她曾经的苦和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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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之后的日子，褚星瑶再没有见过帝泽。

　　也没有看见过那个神出鬼没的云川。

　　她时常去他的那处庙宇，化作原型又施了障眼法，和寻常鸟雀别无二致。

　　她躲在云川硕大的神像后面混沌度日。

　　庙里新来的小道士发现了她，时常会给她留一些贡品。

　　这一天，她照常落在神像上，却看见那个悲悯毫无感情的神像偷偷眨了眨眼。

　　她知道这是云川的把戏。

　　化作人形，还没来得及询问，一道流光飞入手中。

　　“天道异动，瑶池相商。”

　　褚星瑶知道这是天帝的强制传令，人间这几日的异象也说明了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对着神像扬了扬手中的帖子：“神界出事了，我之后再来看你。”

　　说完闪身不见。

　　瑶池。

　　褚星瑶坐在天帝下首，对面是身体已经恢复了的帝泽。

　　帝泽的面色不像之前那样惨白，只是还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褚星瑶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没有多作停留。

　　天帝神情严肃：“天道有了动乱，浩劫可能要降临了。”

第23章

　　在场的众神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褚星瑶，眼里有愤懑不满，但更多的是畏惧。

　　褚星瑶已经习惯了这样审视甚至是责怪的视线。

　　这比起她成为魔神时，已经好了很多。

　　对于神界的人，她心里有怨气，也不想在瑶池久留。

　　瑶池承载着她的痛苦，她恍惚间似乎还能闻到那日的血腥味，情绪在一瞬间爆发。

　　褚星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对着天帝拱了拱手：“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在场的众神几乎是同时站起。

　　褚星瑶的眸子瞬间暗下来：“难道各位还想杀我第二次吗？”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褚星瑶直直地看向帝泽。

　　“这次战神将军是伙同天帝想要杀我吗？”

　　帝泽只觉得心又凉了半截，有些急切地辩解道：“我没有。”

　　天帝也有些慌乱地调节：“星瑶，确实是有要事相商，绝对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

　　“天道动乱，只有神裔才能镇压，你放心，有战神将军坐镇，没有人敢伤你半分。”

　　褚星瑶环视四周，众神脸上神态各异，褚父几欲上前，又被其他人按下。

　　“那好，那就劳烦战神将军将我的一缕精魄还回来。”

　　“我神魂不稳，实在是不敢冒这个风险。”

　　褚星瑶一早就注意到帝泽衣角下藏着的一小簇狐狸尾巴。

　　她没有想到帝泽居然还敢带东方瑾来瑶池。

　　究竟是他胆大至此还是那幻术竟然有如此威力让帝泽对东方瑾言听计从。

　　帝泽注意到褚星瑶的视线，脸色一变，衣角也有了细微的动静，然后转瞬消失。

　　“星瑶，你的那缕精魄已经铸成了归元散，用于封印东方瑾的魔神之力。”

　　“如果贸然取出，我担心魔神要是降世，对现在的六界是百害而无一益。”

　　褚星瑶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战神将军是心软了吗？”

　　“不舍得你的小狐狸徒弟。”

　　“魔神之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