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所有二代小姐上嫁。”他打断陆郕，身体松弛靠着椅背，手指搭在扶手，敲一下，说一句，“如果她知道你想要逃离周家。”

陆郕头皮一紧，“我没有想要逃离。”

他眼尾浮动着笑，笑却比不笑更森寒，“偿还周家，从此两清，不是逃离吗？”

“我偿还不起。”她万分清醒，“钱，程家的人情债，我的抚养费，哪一个也偿还不起，所以我听周阿姨的话，她安排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她舀了一碗粥，又一屉一屉取出蒸菜、烧菜、主食，摆好餐具，“可惜我不争气，叶柏南没相中我。周叔叔马上退休了，你又不肯接班从政，周家要维持地位，必须政治联姻，对吗。”

桑渺一张脸喜怒不辨，注视她。

“华家根基深厚，可男人都死了，帮不了周家。你愿意娶华家的小姐，是因为青梅竹马的情分，长辈口头又订过亲，其实算不上联姻。”陆郕杵在那，一动不动，“周叔叔的打算，是我联姻。”

他眼神起了波澜，深沉像是无底的深渊。

“谁告诉你的？”

陆郕低着头，“我偷听的。”

周淮康叫桑渺去书房谈话，埋怨周夫人擅自做主介绍了胡生，胡生样貌好，讨女孩喜欢，万一相中了，不容易拆散。周淮康满意的人选是耿家的公子，不过是先天残疾，跛脚严重，人倒是不丑，性格也好，五官端正。权富小姐嫌他瘸，不嫁他，普通门户的儿媳妇耿家又不入眼，陆郕是周家当女儿养大的，“假凤凰”好歹比“真麻雀”金贵，于是耿家提出联姻，周淮康一直犹豫，担心她不同意。

老宅的两个保姆在厨房议论这件事，陆郕正好在一窗之隔的后花园清扫卫生。

“周总工。”秘书这时拎着粉色盒子进来，“按照程小姐的尺寸，在苏州河制衣店挑选的礼服。”

秘书撂下盒子，迅速退出办公室。

桑渺掀开盖，扫了一眼，“换衣服。”

办公室有一间小内室，他偶尔午睡，洗澡，陆郕拿了衣服去里面换。

一条牛仔蓝的印花礼裙，清清爽爽的，符合她学生的身份。

桑渺不太喜欢妩媚妖冶的风格，他替她选过三次衣服，全部是“国泰民安”系列的，中式清纯风，不露不俗。

男人打量她片刻，一本正经点评，“大了。”

陆郕也打量，尺码并不大，“挺合身的。”

“我没说裙子。”

她余光恰巧掠过自己高耸的胸脯，不吭声了。

桑渺走过去，在她手里放了一根皮带，“会系吗。”

陆郕将皮带的尾端塞进裤扣，一孔一孔的穿进去，俯下身环住腰，“系松的，系紧的？”

“随你。”

桑渺腰部劲窄精瘦，什么版型的裤子都驾驭得很好。

她系了偏松的，把衬衫下摆掖在边缘。

忽然，男人拽住她，摁在那一处。

陆郕往回缩，桑渺握得更紧，“那两夜不是很缠着我吗，今天不缠了？”

她从头到脚的肌肤红了个彻底，“我没缠你。”

是他太野了。

又野又猛，她猝不及防。

桑渺前倾，鼓挺的鼻梁贴在她发丝间，“香味不好，太艳了，用之前的。”

他手上动作没停，操纵她探入，喘息也渐渐浓，“茉莉香适合你。”

陆郕撇开头，“这是在你办公室...”

男人吻着她，她战战兢兢瞟办公室门，他兴致不在此，索性不吻了，唇抵住她颈窝，动作加剧。

桑渺的手长满茧子，有厚的，有薄的，而陆郕的手是软的，没骨头似的，不堪磋磨。

那样青涩娇气的软，惹得桑渺腹部发胀，腰椎也痒。

“周总工，您母亲过来了。”秘书叩门提醒。

陆郕吓得一哆嗦，刺激得桑渺也一颤。

他嗓音沙哑，额头泛起汗，隐忍到极限，“多久上来。”

秘书回答，“五分钟。”

“拖住她。”

“桑渺...”陆郕哭腔，“你别疯了。”

第39章求饶

她越推搡，越推不开。

桑渺巍峨雄浑，她没力气顽抗。

过道传来一阵高跟鞋响，气势凌人逼近办公室。

陆郕不止手软，脚也软了，整个人向下滑，苦苦求饶，“哥...桑渺哥...”

男人狠狠一撞，在门锁拧动的前一秒，松开了她。

转过身，整理西裤。

时间太紧迫，桑渺没来得及释放。

凭陆郕对他的了解，他会再找机会。

“中途刹车”是最难受的。

“桑渺，你的秘书唱高音呢？”周夫人破门而入，“我一路走，她一路喊，你办公室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桑渺终归是克制力惊人，情欲收敛得快，镇定自若泡了一杯茶给周夫人，“禧儿最近相亲，高管有认识她的，她脸皮薄，怕调侃，我吩咐秘书守着办公室，禁止外人靠近。”

“禧儿可要好好锻炼。”周夫人语重心长，“以后各种交际，你害臊哪行呢？”

陆郕慢慢恢复了血色，不那么惨白了，“我记住了。”

“饭菜是新来的厨师烧的，合胃口吗？”周夫人走向办公桌，发现桑渺没吃，“不合口味？”

“刚忙完。”他趁周夫人背对这边，看着陆郕，眼底的情欲又翻涌而出。

她呼吸一窒，移开视线。

“我晚上也去现场，你父亲交代任务了，以我娘家的名义做慈善，捐一笔钱。”周夫人端起茶杯，“现在有谣传，是他幕后保着我娘家在北方的生意顺利，你父亲多爱惜羽毛啊！整整三十年了，没拿过一分工资以外的钱，任何人晚节不保了，他也不会。凭空戴了一顶脏帽子，你父亲发了好大的火。”

桑渺摩挲着手指，那只手在五分钟之前，操控着陆郕的右手为所欲为。

他心不在焉，像是在听，又像是走神了。

傍晚，陆郕陪着周夫人坐上一辆车，桑渺坐在后面的一辆。

关靓得知他出席慈善晚宴，特意在酒楼大门外堵他，结果被保安拦了，桑渺连看也没看她，下车，礼仪小姐引路，进入贵宾通道，一气呵成，全然冷漠。

陆郕在大堂目睹关靓声嘶力竭地追他，甚至不顾关家的尊严了，愈发觉得这圈子的男人凉薄。

上头时，有求必应；玩腻了，丢垃圾一般，女人寻死觅活也换不来男人的怜悯。

桑渺尚且如此，何况那些风流惯了、无情惯了的公子哥。

至于她自己。

倘若跟了桑渺，下场又好到哪里去呢？

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年五载，他无趣了，厌倦了，华家的小姐有名分，他顾忌华家，顾忌周家的名誉，体面和谐一辈子，而无名无分的地下情随随便便就结束了。

她却在一夜夜的缠绵和一日日的相处中，陷得难以自拔，抽离他的生活如同是剥皮剔骨的自虐。

陆郕不敢想。

她宁可永远没有那一天。

......

这场慈善宴会规模盛大，分在两个区域，一个区域是政府主办，在1号大厅，一个区域是商人主办，在2号大厅。

政府主办是捐赠救护车、消防车、公益福利院，改善民生的慈善；商人主办没有上限额度，一件不值钱的拍卖品报价越高越好，说白了，坑这群吃人不吐核的资本家，让富豪们放放血。

周夫人带着陆郕去休息室等待开幕仪式。

徽园打麻将的区一把手孙太太也在，和周夫人是同一个贵宾休息室。

一进门，孙太太笑得开心，“关家的大小姐哭哭啼啼追周公子呢！他英俊多金，幸好不风流，否则要祸害多少姑娘的芳心啊！”

周夫人嗤之以鼻，“姑娘要骄傲矜持，分分合合是常有，只是恋爱，又没结婚，缘分尽了，满大街的纠缠像话吗？”

“好男人谁不抢啊？圈里的好姑娘多得是，有模有样的公子哥没几个，关家不是传统高门，暴发户起家的，懂什么骄傲矜持呀。”孙太太吃着水果糕点，“关家的小姐确实漂亮，我瞧她在二代小姐之中排得上第一。”

“我家禧儿排不上了？”周夫人不乐意，“禧儿多精致啊，乖巧可人儿，你是够没见识的。”

孙太太赔笑打自己嘴巴，“我糊涂了！禧儿是第一。”

陆郕夹着筷子，食物太甜了，尝着发腻，她不爱吃，“我比不了她们，您别打趣我了。”

她从椅子上起来，小声和周夫人说胸口闷得慌，出门透透气。

前脚走，孙太太又提起那个证券老总的太太，“离了。”

“离了？”周夫人诧异。

“上星期打牌，她是强颜欢笑，丈夫的女秘书登堂入室了，据说相当有手段，不是母凭子贵，是日久生情，她准备打官司了。”

周夫人喝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