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被堵的发闷，却只能望向窗外，努力排解这股闷气。

　　半个小时后，婚纱店。

　　詹碧萱在里面试着婚纱，顺便跟外面的陈妙瞳随意聊着天。

　　“对了妙瞳哥，我有个在银行上班的朋友说，江星辞每个月都要打一大笔钱给她妈。”

　　我看着陈妙瞳面色霎时凝沉，却只能苦笑。

　　“陈妙瞳，不可能是我。”

　　如果我没死，我不会这么高调张扬将我妈陷入险境，更别提，我此刻早就死了。

　　门帘被拉开的那一刻，陈妙瞳的电话也刚好响起。

　　我看着詹碧萱火红的身影，第一次发觉不对劲。

　　为什么她的身形跟我这么相似？更甚至于，她比我更像监控里的那个人影！

　　而此刻，陈妙瞳的电话里传出喻裕城的声音。

　　“当时那具女尸手里的警号复原了，警号是293675！”

　　“隶属于，江星辞！”

第9章

　　刑警队办公室。

　　陈妙瞳和喻裕城坐在那里，面前摆着的，正是我那被修复的警号。

　　‘293675’

　　我看着那串熟悉的数字，心像是被车轮碾过，疼痛得厉害。

　　可紧接着，我就有种解脱般的轻松。

　　终于要真相大白了，这样的话，陈妙瞳对我的恨会不会少一些？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陈妙瞳冰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不可能是江星辞，她可以销毁所有证据，一串早就被她抛弃的警号又算什么？”

　　我一怔，随即整个人像被淹没在冰冷的海里。

　　当年我接过警号的时候，他笑着告诉我：“警号在人就在，警号毁人就亡，星辞，你要保护好你的警号。”

　　可为什么，现在他却不信了？

　　浑噩间，我已经跟着陈妙瞳出了办公室。

　　街上，陈妙瞳手指摩挲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动作倏地停顿，食指掐得发红。

　　我看着他，一个念头悄然升腾。

　　陈妙瞳是不是想起了我？

　　我从他低垂的眼里看不出什么，却不想，陈妙瞳直接到了我家后面的那个老公园。

　　我跟着他往里走，却冷不丁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妈，林绣绣。

　　跟昨天的潮流不羁相反。

　　她今天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连衣裙，卷发捋直了，变成了我最熟悉的模样。

　　她面前摆着个小小的蛋糕，手边还放着个红木盒子。

　　她低低开口：“死丫头，三年了，也没见你回来看我一眼。”7

　　她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里头装的都是我的奖章。

　　“妈妈知道你看重这些，都没丢……”

　　“他们说你是叛徒，妈不信，我和你爸也生不出那样的人……”

　　我看着她嘴角苦涩的笑，疼的心脏都好像要炸开。

　　我忽然想起我爸牺牲的消息传回来时，我妈也是这样。

　　她拉着我，死死忍住眼里的泪：“星辞，来，咱们接爸爸回家。”

　　现在，她只怕也疑心了我的生死，可她……却仍旧抱着希望。

　　这时，陈妙瞳上前一步，缓缓出声。

　　“林阿姨，这些奖章现在已经不属于江星辞，回归警队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我妈回头看到陈妙瞳的瞬间，脸色血色全无。

　　她紧紧抱着盒子：“小江，这些东西阿姨不会让人发现，我只想留个念想……”

　　陈妙瞳语气冷凝：“队里有队里的规矩，江星辞是叛徒，这些东西必须收回！”

　　说着，他的手已经扣住盒子边缘。

　　我妈紧紧抱着盒子，努力反驳：“不，星辞不是！我有证据！”

　　一瞬间，天地寂静。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妈，她有能证明我清白的证据？

　　陈妙瞳停顿了一下，随即冷冷出声：“证据在哪？”

　　我妈拿出手机，颤着手点开照片：“你看，星辞离开后，杨老还来过我家，他喝多了，说对不起我们家老陈，说星辞是个好孩子，你……”

　　我看着视频里爽朗笑着的杨老，心下不由一沉。

　　再看陈妙瞳，他果然变了脸色。

　　他声音又冷又恨：“江星辞亲手杀了老师！整个刑警队的人都看到了！”

　　“要不是因为陈队原来的贡献，江星辞就该被通报，被钉在耻辱柱上遭受唾骂！”

　　我妈倏然愣在原地。

　　陈妙瞳气红了眼，从我妈手里夺过盒子就走。

　　却因为力气太大，带的我妈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陈妙瞳！”

　　我痛呼出声，可我的灵魂被他扯着往前走，半步都在我妈面前停留不了。

　　我不住的回头，看见我妈的泪一滴滴往下落，看见她伏在地上哭的浑身颤抖。

　　我隐约听见她破碎的哽咽：“……要真是那样，她该多疼啊……”

　　就这个瞬间，我的灵魂仿佛被人生生撕裂。

　　我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参加卧底计划。

　　那样的话，我妈，我，陈妙瞳，都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我最终还是跟着陈妙瞳回到了刑警队。

　　只是刚进门，喻裕城就迎了上来。

　　“快，我们抓住了HS组织的二把手谢鹏，现在正在审讯！”

　　陈妙瞳表情空白一瞬，随即快步冲向审讯室。

　　审讯室外，站着好几个激动的身影。

　　审讯室内，谢鹏被拷在那里，表情带戾。

　　“真晦气，又是卧底，不是说除了江星辞没别人了吗……”

　　所有人都是一愣。

　　陈妙瞳反应极快的凑到对讲机前，声线发颤：“问他，什么意思。”

　　谢鹏听了这话更意外了，他突然放肆的笑了起来。

　　“你们不会不知道江星辞是卧底吧？她早就死在了弥安港那场爆炸里了！”

第10章

　　谢鹏的话一落，审讯室外顿时一片死寂。

　　十分钟后，刑侦室里。

　　众人看着那份笔录，神色各异，议论纷纷。

　　“谢鹏身为二把手这么容易落网，恐怕又是诡计！”

　　“这几年他们越发猖狂，被抓也正常。”

　　“可是江星辞是卧底这件事……”

　　陈妙瞳语气冷淡：“根据之前的经验，HS里的所有人，口供不存在任何真实性。”

　　他还要再说什么，手机却突然震了一下。

　　我看着他随意瞥了一眼，随即愣在了那里。

　　我有些好奇，下意识一瞥，当看到那串乱码时，我的心也乱了。

　　【---..---------..-.....-........-----】

　　信息是我发的，用的还是我跟陈妙瞳才知道的暗语。

　　我有个习惯，每次行动前都会编辑好一条短信定时发送。

　　从前收件人我都填的杨老，可杨老不在了，我只能发给陈妙瞳。

　　他是队里我唯一能信任的人。

　　我记得，当时跟陈妙瞳研究出新的暗语时，我还兴冲冲的说。

　　“陈妙瞳，如果有一天我牺牲了，我死后的秘密，就交给你来解开。”

　　可我觉得浪漫至极的发言，却被陈妙瞳狠狠剜了一眼。

　　这时，喻裕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妙瞳，怎么了？”

　　陈妙瞳沉默两秒，将手机递过去：“疑似江星辞的消息。”

　　这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但紧接着，办公室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张叔和一众督查办的人出现在门口。3

　　“陈妙瞳，为什么你会收到这个未知号码的短信？”

　　陈妙瞳眸光冰冷：“我也不明白，但是短信里的加密方式，只有我跟江星辞知道。”

　　督查办的人脸色更加凝重：“你确定对方是江星辞吗？”

　　“你知不知道，1023963211属于卧底专线，杨老是这个号码的唯一接头人。”

　　“自从杨老去世后，就再也没有响起过。”

　　“前段时间你们才上交联名信收回她所有荣誉，现在你却说发件人是她？”

　　“陈妙瞳，你得拿出证据来！”

　　陈妙瞳猛然抬头，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但紧接着，他就低下了头，看着那条满是乱码的短信，手指疯狂颤动。

　　半晌，他看向同样不可置信的喻裕城：“她说，线索，在肚子里……”

　　四目相对，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那具尸体！”

　　……

　　解剖室里。

　　陈妙瞳站在解剖台上，屏息着掀开盖在尸身上的白布。

　　面目全非的尸体再次显露人前。

　　陈妙瞳动作麻利，泛着寒意的刀子缓缓停留在肚脐上方。

　　可我分明看见，那把解剖刀的尖端，在微微颤抖。

　　我突然觉得有点难过。

　　“陈妙瞳，你不是说唯一有资格解剖我的人，只有你吗？”

　　“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你怎么不敢下刀了呢？”

　　陈妙瞳停了很久，久到喻裕城忍不住开口：“妙瞳，要不换人来？”

　　陈妙瞳握紧了刀：“不用！”

　　下一秒，刀子划开皮肉的声音响彻房间。

　　可他划开的那处，却是我的肩膀。

　　红色肌腱包裹着白色骨骼，而那根漆黑的钢钉，就这么扎进所有人眼里。

　　我久远的记忆也被勾起来。

　　那是入队的第二年，我追着嫌疑人进了深山。

　　等陈妙瞳他们找到我时，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