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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直接出了大殿,宁王妃急忙朝承恩帝行了一礼,匆匆追了上去。
宁王快步走着,越想越气,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忽然停了下来,回头朝身后看去。
只见宁王妃几乎是小跑着跟了过来,他沉了沉眼眸,开口道:“皇兄让本王离开,又没让你走,你跑什么?”
宁王妃来到他身边,闻言皱眉道:“臣妾留下做什么?照顾皇后么?王爷觉得,臣妾与皇后,是能推心置腹互相照顾的关系?”
宁王闻言一噎,什么话也说,转身朝前走去。
只是这一次,步子慢了许多。
宁王妃跟在他身边走着,低低开口道:“莫说是陛下,就连臣妾也曾怀疑过,胤儿是王爷的孩子。”
宁王闻言顿时怒声道:“胡说八道些什么?!”
“臣妾不是胡说,而是王爷的举动确实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宁王妃还想再说什么,但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说这些也是无用,再者,经过今日之事,她也看见了皇后的难处,虽然很多年前就已经听说过,但听见的与亲眼看见,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低叹了一声道:“罢了,都过去了。”
宁王皱了皱眉,看着她道:“本王与皇后自幼一同长大,也确实曾两情相悦多年,但自打她成了皇后开始,便只是本王的皇嫂,本王帮的不仅仅是她,还有皇室的血脉,本王疼爱胤儿,并不是因为他是皇后之子,而是他乃太子,是大裕唯一的希望!”
宁王妃闻言嗯了一声:“臣妾现在知道了。”
不过知道又如何呢?
两人虽是夫妻,却是半路强凑在一处的,他给了她嫡子傍身,给了她一个王妃应该有的体面和权力,这便够了。
承恩帝走后,坤宁宫便都是自己人。
谭皇后连忙将席慕沉唤了过来,看着她的肚子道:“你……真的有身孕了?”
席慕沉摇了摇头:“没有,烟儿还是完璧之身,只是唯有这个借口,方能入宫。”
毕竟她与程甜非亲非故,想要保下他,就得有保下他的理由,而有身孕,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借口。
谭皇后闻言有些失望的轻嗤了一声:“本宫就知道他没用!”
说完这话,她又担忧道:“陛下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但过一会儿,他见了左正一,就会派人来验,你可有应对?”
席慕沉点了点头:“娘娘放心,我已服了假孕之药,任谁来验都是有孕的脉象,等过上一段时日,寻个好时机小产了便是。”
谭皇后稍稍放了心,她开口道:“陛下罚了左正一闭门思过一月,这一月内应该都是安稳的,等到胤儿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你与他一道出宫,在宁王府要比宫中安全的多。”
席慕沉皱眉道:“胤哥哥还要回去么?陛下不是已经认了他?”
谭皇后摇了摇头,低声道:“只是口头承认罢了,胤儿想要恢复太子之位,就必须光明正大的接进宫中,让文武百官觐见。否则,名不正言不顺,后患无穷。”
席慕沉点头表示理解:“娘娘身子还未痊愈,定要好好休息。”
谭皇后所料不差,没过一会儿,便有太医来给席慕沉请脉,查探了她的脉象之后,开了安胎的方子便离去了。
程甜得知席慕沉对外宣称有了他的孩子,拿着平阳王令牌入宫,只为保住他的性命之后,高兴的如同两百多个月的孩子,喝药的时候,都在看着她傻笑。
席慕沉简直没眼看。
程甜浑然不觉自己已经遭了嫌弃,喝完药拉着她的手道:“放心,这毒我有经验,过个十日便能完全解了,到时候我努力努力,定把有孕的事儿给坐实了。”
席慕沉闻言轻哼一声:“你想多了,过两日这孩子就会没了。”
听得这话,程甜顿时皱了眉,急忙道:“那不行!孩子必须要有,免得你又后悔!再者,左正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娶你,得到平阳的助益,若是没了孩子,我定更难娶你了!”
席慕沉眯了眯眼:“这就是你,在入宫之前,想要生米煮成熟饭的原因?”
程甜有些心虚的避开了她的目光,低声道:“我都要为你去拼命了,自然不想再给你留什么后路,我都没给自己留后路……”
席慕沉顿时气结,瞪着他道:“你!你还真是狗!”
程甜转眸看她,轻声开口:“汪汪!”
席慕沉:……
没救了!
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第164章:帝王之术
左正一果然被罚禁足一个月。
陈呁与席慕沉的事儿,在太医断定席慕沉有孕之后,也不了了之。
此次对叔侄二人而言,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败仗。
左正一被罚禁足,府上却是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官员络绎不绝,府上夜夜笙歌,好不逍遥快活。
陈呁和陈夙在左正一府上,一直都有自己的院子,也经常过来小住。
皇宫出来之后,陈呁便直接在左正一府上住下了。
左正一与那些官员谈笑风生夜夜笙歌,他便在一旁默默饮酒,有官员邀他一道风流快活,他还未开口,左正一便冷了脸:“有本官陪着还不够?”
听得这话,出声的官员立马酒醒了一半,连忙陪着笑脸道:“在下酒喝多了,胡言乱语,左正一恕罪,恕罪……”
左正一轻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继续与之推杯换盏。
喝着喝着,便又揽着舞姬进了屋。
陈呁坐在外间,看着天上月色,一杯接一杯默默喝着酒,有舞姬妖娆的缠了上来,却被他一个冰冷的眼神,吓的连连后退。
夜深人静,曲终人散。
左正一沐浴更衣完,坐在更换过的床榻上,看着陈呁道:“你可知道,为何我天天声色犬马,却从不让你近女色,亦不会让你过度饮酒么?”
陈呁看了他一眼,低头道:“侄儿不知。”
左正一正色道:“因为自古以来,凡成大事者,无一例外皆是严于律己之人,酒色会掏空一个人的身子,亦会腐蚀他的意志,蚕食他的底线,每一个朝代的灭亡,皆与放纵有关。”
“我可以用酒色做武器,为你铺路,但你却不能沾染半分,你可明白?”
听得这话,陈呁心跳如鼓。
这已经不是寻常的教导,尤其是那句,每个朝代的灭亡,更是牵扯到了帝王之术。
他垂了眼眸,低声道:“侄儿明白了。”
左正一看着他道:“长路漫漫,道险且阻,一时成败并不能代表什么,成大事者观的全局,看的是将来。经此一事,你也应该成长,许多事情我便不再瞒着你了。你可知道,屡次给程甜下毒的那个人是谁?”
陈呁闻言一愣,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左正一轻嗤了一声:“对我,你有什么可支吾不能言的?尽管说!”
陈呁垂了垂眼眸道:“侄儿觉得,给他下毒的人是叔父。”
“没错,是我,但也不仅仅是我。”
左正一看着他道:“三次险些要了他性命的剧毒是我下的,剩下十次却不是,此人行事十分隐蔽,我曾特意查过,也毫无破绽。皇后怨怪承恩帝不曾揪出害她两次小产的凶手,但她却不知道,承恩帝是真找不出来。”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下毒之人就在后宫,可我睡遍了后宫嫔妃,却依旧没能找出那人。你可知晓,我说这话是何意?”
“知道。”陈呁低声道:“叔父的意思是,我们的帮手很快就要出现了。”
“对。”
左正一看着他道:“想要程甜死的,不止我们,后宫嫔妃,但凡已经有了皇子,且已经成年的,个个都想要他死。他恢复身份,才是危险的开始,咱们先不必着急。”
“至于席慕沉,她有没有身孕都不重要,承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