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道：“也罢，攻下这座城。我们都可以回家了。”

　　忽然，战鼓骤鸣，蛮夷王站在城楼，集结了弓箭手。

　　萧芙鸢神情一凛，目光如炬。

　　“即刻传令，准备攻城！”

　　“是！”

　　片刻后，全军戒备。

　　饥寒交迫下，每个将士手都僵硬无比。

　　他们仰头看向萧芙鸢，满是血污的脸上双眼亮的惊人。

　　萧芙鸢按下心中涩然，掷地有声。

　　“将士们，直捣黄龙，在此一举！”

　　“我萧芙鸢在此发誓，直取蛮夷王项上人头以祭亡去的弟兄们！”

　　“诸位，随我攻城杀敌！”

　　将士们齐声呼喊：“直捣黄龙，荣归故里！”

　　战意直冲云霄。

　　萧芙鸢眸光狠厉：“破城门——杀敌！”

第28章

　　大雪纷飞，杀声震天。

　　他们迎着箭雨，攀上城墙，前仆后继，血流成河。

　　萧芙鸢作为主将，露面瞬间便被箭矢选中。

　　她挥剑击退一波又一波的箭雨，过后便被敌军主将缠上。

　　剑伤，鲜血，恶斗……

　　噗！

　　一柄长刀狠狠砍在她的肩头，血溅在了敌军主将的脸上。

　　敌军主将狞笑：“夏朝主将也不过如此！”

　　萧芙鸢顺力往前一推，拔下肩上的刀，狠狠挥向了敌军主将。

　　跪地，闪身。

　　萧芙鸢拿出银枪，狠狠的直插敌军主将的心窝。

　　“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轻敌吗？”

　　萧芙鸢肩上的剧痛传来，一口腥甜涌上喉间。

　　她拿起那把长刀砍下了敌军主将的头颅，将他绑在了战旗上。

　　萧芙鸢奋力挥舞着染血的萧家军战旗。

　　“蛮夷主将已死！”

　　一瞬间，将士们士气大震。

　　不知从那里涌来的力气，终于攻破了城门。

　　将士们欢腾起来：“攻破了！”

　　萧芙鸢忍着肩上撕裂的痛意，翻身上马朝城中赶去。

　　……

　　看着眼前一脸嗜血的萧芙鸢，蛮夷王笑的凄凉。

　　“各为其主，不论对错。”

　　萧芙鸢嗓音嘶哑，一字一句。

　　手起刀落间，人头滚落。

　　萧芙鸢心中憋着的那一口气终于顺了。

　　“噗——”

　　一口污血从她嘴中喷溅而出，整个人直直的往后仰去，倒在了尸山中。

　　再次醒来，已是春季。

　　寒潮走了，春夜暖潮浮动。

　　温暖的湿气氤氲，空气中弥漫着不知名的果树木香。

　　萧芙鸢看着窗外的一树婆娑，不由落下泪来。

　　谢悼从门外端着药走了进来。

　　“阿鸢！”

　　“你终于醒了。”他慌乱的赶到了床边。

　　萧芙鸢许久都未曾说话，张口却是无声。

　　谢悼倒来一杯水，给萧芙鸢喂下。

　　“阿鸢，你昏迷了近两月。”

　　“蛮夷破，圣上大喜。现大赦天下，免除赋税徭役。”

　　“将士们也已经安顿好了。”

　　谢悼看着萧芙鸢的脸，轻声说道。

　　“谢悼，为何不拨粮给我们？”萧芙鸢哑声质问。

　　谢悼眼眸低垂，神色不明。

　　“兔死狗烹，想要一箭双雕。”

　　“我能力有限，无法为你们征集更多的粮草。”

　　萧芙鸢苦涩一笑：“那我爹娘就活该那般死去吗？”

　　谢悼将萧芙鸢扶起，小心的喂药。

　　“阿鸢，把药吃了。”

　　萧芙鸢现在心如死灰，想着惨死而去的爹娘，她心如刀割。

　　谢悼长叹一口气，将药搁置在桌上。

　　他转身走出了门外，将时间留给萧芙鸢。

　　萧芙鸢心中满是怅惘，现在天下太平了。

　　自己也失去了父母，战士们伤亡惨重。

　　战争带给人的是什么呢？

　　或许，是安定，是百姓过上好日子，不用再担心战火侵蚀……

　　萧芙鸢起身将药一饮而尽，想要去找谢悼。

　　院中，梨花纷飞。

　　谢悼一声白衣负手而立。

　　“谢悼，我要去见将士们。”

　　“可愿与我同行？”

　　萧芙鸢试探。

　　“好。”

　　军营中又增添了很多新面孔，秩序井然。

　　剩下的老兵身上都带着绷带，但是面上神采奕奕。

　　“你做的？”萧芙鸢问道。

　　谢悼不置可否。

　　“多谢。”

　　谢悼转身看向萧芙鸢，眼中满是柔色：“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受伤和战死的弟兄们，家里的抚慰和照顾都没落下。”

　　“他们都是英雄，你也是。”

　　萧芙鸢的眼眶微红，手指蜷缩着。

　　她叹了好次气，坚定的开口：“我要去祭拜爹娘。”

　　“是你安葬的他们，你带我去！”

　　谢悼一愣，随即点头。

　　“好。”

　　他们步行到了深山中，一座清幽的竹苑映入眼帘。

　　萧芙鸢不安的拉着谢悼的衣袖，她怕……

　　推开竹门，里面的东西让她浑身一颤，猛地流下泪来。

第29章

　　“爹！娘！”

　　萧芙鸢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萧胤川看着一身丧气的萧芙鸢心中一痛，故作无谓的说：“你老子我没死，别哭丧。”

　　白芷上前轻轻抱住萧芙鸢：“鸢儿，娘亲在。”

　　她轻轻拍打着女儿的后背。

　　最后自己也没控制住自己，低声哭了起来。

　　萧胤川过去张开臂弯将她们揽入怀中，无声落泪。

　　谢悼像是一个局外人，嘴角噙起浅笑，看着这一幕重逢。

　　当初他在军营中看到尸身时，立刻召出暗卫替他们整治。

　　上天果真留下了一线天机。

　　他将着天意，顺利救下了萧氏夫妇。

　　皇上对他们的杀意昭然若揭。

　　更别提在攻破蛮夷后，他们会功高盖主的问题。

　　萧胤川和白芷的死是必然的。

　　萧芙鸢昏迷期间，他们也才从昏死中醒来。

　　谢悼两边跑，每天累的精疲力尽。

　　但在看到萧芙鸢的睡颜时心瞬间就安定了下去。

　　为了她，一切都值得。

　　他们从情绪的黑洞中逃出，余下的全是笑意。

　　四人坐在石凳上，静静的诉说着缺失的陪伴。

　　“从今往后，我与你娘就是这山野间的寻常夫妻。”

　　“再无什么大将军萧胤川，长公主白芷。”

　　萧胤川朗声道。

　　白芷接过他的话，伸手握住了萧芙鸢紧握的手。

　　“鸢儿，爹娘希望你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莫要困顿于名利的牢笼，失去本心。”

　　“今年惊蛰是你的生辰，可惜爹娘错过了。”

　　白芷眼眸中满是温柔，她转身走进房中，拿出了一柄剑。

　　“此剑名唤破鸢，是你十五的生辰礼。”

　　“我们希望你用此剑破开一切束缚，做你自己。”

　　白芷将剑放在了桌上，坐了下来。

　　萧芙鸢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细痛：“爹，娘，鸢儿不想离开你们。”

　　话落，泪水便悄然滚下。

　　萧胤川伸手擦拭掉她眼角的泪水。

　　“鸢儿，我们又不是生离死别，只是暂别罢了。”

　　“等你找到人生真正的意义时，你就会发现这只是一个最不起眼的‘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