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挥了挥手：“找不到其他合适的衣衫了，我们去城中逛逛，今日是花灯节呢。”

　　裴清衍眸光黯了黯，他现在也不想再去想那么多。

　　他没资格也不能……

　　愣神之际，耳边就传来了殷尘斌暗哑的声音：“战事吃紧，你们竟然还有闲情逸致花前月下。”

第27章

　　顾清歌瞪了他一眼，气的发笑。

　　“战事早已结束，这花灯节就是庆祝将士们战胜归来的！”

　　她推着裴清衍就要离开。

　　身后的殷尘斌倒是淡漠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那倒是我的不对了。”

　　顾清歌愤然道：“你何时对过？特别是刚才！”

　　裴清衍早就习惯了两人的争锋相对，但此刻就算他再迟钝也发现了两人的不对劲。

　　他开口当起了和事佬：“清歌，帝师也是关心则乱，我们走吧，顺便再给你买件衣裳，热天川立领的多热啊。”

　　音落，顾清歌的脸烧红般滚烫。

　　她扭头，狠狠的剜了一眼殷尘斌。

　　凉州城中，花灯节。

　　顾清歌推着裴清衍穿梭在闹巷中，看着热闹的人群。

　　他的眼中划过一抹黯淡，浑身透着失落的气息。

　　她很快就发现了他的情绪，低声问着：“是发生了什么吗，心情不好？”

　　裴清衍攥紧了手心，心中对她的爱意蔓延。

　　爱意和愧疚交缠，压在他的心上有些喘不过气。

　　他后悔自己之前那样辱骂，甚至利用顾清歌了。

　　现在他一想到自己蛊惑她去引诱殷尘斌的模样，他就浑身难受，难以入眠。

　　良久，他才摆脱那些情绪，哑声道：“没有，是觉得认识你真的很好。”

　　“清歌，我爱你，你可还愿嫁我为妻？”

　　他的眼中带着深深的期盼。

　　远处烟火升腾，霎时间人声鼎沸，盖住了顾清歌的话。

　　裴清衍紧紧的攥着手心，猜测着刚刚她说了什么。

　　又忍不住的问出了口：“清歌，刚才人声嘈杂，我没有听清楚，你可以再讲一遍吗？”

　　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现在的语气和神态有多么卑微。

　　顾清歌脸上绽放出一抹比烟火还要绚烂的笑容，一字一句：“有些话，说一次就够了，往后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去知道这个答案，对吧？”

　　看着她的笑意，裴清衍的心中却泛起了强烈的不安。

　　是那种恍若要失去什么重要东西的心悸感。

　　他没有安全感的想要抓住顾清歌的手，慌乱间却落空了。

　　顾清歌淡声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裴清衍听着她的声音渐渐红了双眼，近乎乞求般的说着：“清歌，你为什么对我如此生疏，你叫我阿衍好不好？”

　　轮椅前行的动作一滞涩，她缓声说着：“殿下，规矩不可乱，这是你从前说的。”

　　这句话说的没有任何的起伏，淡的他害怕。

　　裴清衍还想说些什么，身后陡然想起了殷尘斌的声音。

　　“真是巧，我们又遇见了。”

　　殷尘斌穿着窄袖月白束腰袍子，长身玉立站在他们身后。

　　橘黄的灯光柔和了他冷清的眉眼，整个人看起来不再高不可攀。

　　顾清歌冷哼一声，推着裴清衍走向了远方。

　　突然一个回头，满是讥讽：“帝师不是悲天悯人吗？现在又来这闹巷做什么？花前月下？”

　　话落，殷尘斌眸光一片冷然。

　　他淡漠的越过他们走向了远处。

　　在和顾清歌擦肩而过时，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她衣袖下的手。

　　神色寡淡，看不出一丝破绽。

　　她咬碎了牙，却拿他毫无办法。

　　裴清衍心中惴惴不安，犹豫着开口：“帝师好像不喜欢我……清歌你不必为了我和帝师吵架的，恐怕会对你不利……”

　　身后的人却无所谓的笑了笑，回避了这句话：“六殿下别多想了，我们一起去放天灯吧。”

第28章

　　人群熙攘。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意，庆祝着这一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顾清歌买来了两个天灯，递了一个给裴清衍。

　　她笑容清浅，像是空谷中的幽兰：“写下你的愿望，上天会帮你实现的。”

　　少女的声音笃定，像是一阵清风，将他的心骤然吹乱。

　　他接过笔，轻轻的写下了自己的愿望。

　　看着顾清歌的侧颜，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心安。

　　她也写下了自己的心愿，一脸虔诚的放飞了手中的天灯。

　　明灯三千，在此刻齐齐放飞。

　　微弱的红光齐聚，骤然点亮了漆黑的夜。

　　顾清歌在心中祈祷，这一次她一定要走到最后！

　　护佑亲族，还要和相爱的人厮守一生。

　　心神微动时，她就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抬头望去，就看见了刚刚准备放飞天灯的殷尘斌。

　　他眉眼柔和，玉菩萨一样的脸在明灯下像一朵摄人心魄的红莲。

　　四目相对，情愫在空中流淌。

　　殷尘斌身上的清冷一瞬间全都融化了去，变得温润如玉。

　　“妖孽！”

　　顾清歌不自觉的说出了声。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失神，裴清衍扯了扯她的袖子，不安道：“清歌，你在看什么？”

　　边说边往她的视线处看去，一无所获。

　　她笑了笑，柔声道：“没有，就是在想这般好的景象，今日一别，何时还能再见。”

　　裴清衍愣了愣，坚定的说：“若清歌喜欢这，成婚后我们就留在这。”

　　说完，他就盯着她的眼眸，生怕错过她的一点情绪。

　　顾清歌心中满是嘲讽，眼中却满是柔色：“好，留在这。”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越发的慌张。

　　越来越觉得他和顾清歌之间的距离很远，远到遥不可及，就算现在近在咫尺。

　　但是他一想到那半个月，心中就某名多了一丝踏实。

　　记忆回笼。

　　腿断后，他无法再伪装得如从前一般。

　　整个人变得阴鸷，浑身戾气。

　　只有顾清歌守在他身边一直照料他，不管他怎么打骂她。

　　她都坚定的留在他身边，满眼疼惜的看着他。

　　而不是那些人眼里的怜悯。

　　有一天，他装作睡着的模样，听到了深情的字字句句。

　　从那天起，他不再抗拒她的接近，对他敞开了心扉。

　　顾清歌是他灰暗世界里，唯一的光……

　　看着她柔和的脸，他情难自禁的说出了口：“清歌，我爱你，你爱我吗？”

　　与此同时，人群顿时拥挤了起来。

　　为了护住他，顾清歌挡在他面前，被拐了好多下。

　　看的他一阵心疼，他奋力的捶打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左腿。

　　猩红了眼，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