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霆，我曾经跟他说，他对我的好我都会还给他，可我怎么还啊，我还不起……我还不起。”她一声声斥责着自己，哭声响遍整个南湾。

◇ 第三十二章

　　傅柯霆紧紧抱住她，一刻也不敢松开。

　　“他不要你还，他说这是他欠你的恩。”

　　十多年前，南湾。

　　一个初中生想要自尽，却被一个女孩和她的父亲救下，她送给他星星的挂件告诉他，‘人死后会变成星星，他的父母会一直陪着他’。

　　许曦绵抬眸望着天上的繁星。

　　可她却认不出哪一颗是江晔，她认不出哪一颗是爸爸，哪一颗是妈妈，哪一颗是宋瀛……

　　泪无止尽地流着，直到她再没有一丝力气倒在傅柯霆的身上，沉沉昏了过去。

　　南湾的海风依旧凛冽。

　　傅柯霆抱着昏过去的许曦绵，一步步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车，他的步伐虽稳，但眼背影却流露着深深的疲惫和痛楚。

　　他把她小心翼翼地放进车里，迅速启动车子，朝滨海别墅驶去。

　　车内的氛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只有海风透过半开的车窗，吹拂着两人湿漉漉的发丝，傅柯霆是不是望向后视镜里沉睡的女人。

　　白净的脸上透露着冷凄，牵扯着他的心一起疼了起来……

　　别墅。

　　许曦绵躺在床上浑身发凉，脸色苍白，双唇紧闭，仿佛还梦中还在与那些过去痛苦的记忆纠缠。

　　傅柯霆轻轻握住她的手，“熙熙，别怕，我一直在你身边。”

　　或许女人听到了声音，微皱的眉毛才渐渐舒展。

　　翌日清晨。

　　许曦绵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傅柯霆坐在床边，她有些恍惚。

　　“柯霆，你怎么在我家里？”

　　傅柯霆眸色微顿：“熙熙，你怎么了？”

　　许曦绵头里传来刺痛，她痛苦地捂着太阳穴可并无好转，她拉住傅柯霆的手：“柯霆，我头好疼我的头好疼……”

　　傅柯霆顾不及其他，一把抱起许曦绵往外跑，一路飙车到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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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水医院，神经科。

　　许曦绵茫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望着眼前的男医生，她痴痴唤道：“宋医生，我的病怎么样了？”

　　傅柯霆连忙开口：“陈医生不好意思，这是我太太之前的病例。”

　　陈医生翻看着许曦绵的病历单，摇了摇头。

　　“你太太的双向情感障碍又发作了，最近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傅柯霆望了眼身侧的许曦绵点头道：“是，她一个朋友去世了。”

　　陈医生望着许曦绵，轻叹了口气。

　　“她这个情况是出现幻觉了，时好时坏，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也许她一辈子都只会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在许曦绵去英国治疗的那两年里，傅柯霆把双向情感障碍了解Лимонная отделка了个遍。

　　陈医生说得委婉，意思就是许曦绵很可能会变成精神病！

　　傅柯霆扶着许曦绵的肩朝陈医生笑了笑，可无数话到嘴边却没有问出口的勇气。

　　“我开一些药，你要按时喂给她吃。”说着，陈医生在电脑上一顿操作列出一些单子递给他。

　　傅柯霆刚接过单子，许曦绵就拉着他的手问：“柯霆，宋瀛说我怎么样了？”

　　“他说你吃几副药就会好。”他亲昵地扶了扶她的头。

　　说完，正要拉她的手慢慢往外走，许曦绵却忽然转过身朝陈医生挥了挥手。

　　“宋瀛，谢谢你，我要和柯霆回家了。”

◇ 第三十三章

　　陈医生望着许曦绵只淡淡一笑：“再见，许小姐。”

　　傅柯霆望着许曦绵满脸笑容，眼角微微湿润。

　　他多希望时间可以停在这一刻，他多希望她可以把一切都忘了，这样她就不用再遭受痛苦了。

　　他朝陈医生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许曦绵转过头，紧紧牵住傅柯霆的手：“我们走吧。”

　　两人并肩走在医院的走廊，冷清的医院里，他们感受着彼此掌心那恰到好处的温度……

　　一月后。

　　滨海别墅。

　　许曦绵坐在别墅落地窗前的摇椅上，手里扇着一把老旧的蒲扇，嘴里不停地咿呀出声。

　　傅柯霆坐在沙发上看书，循声望向她，嘴角微微泛笑。

　　一个月来，许曦绵的病情没有恶化但也没有变好，她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不时把傅柯霆当做宋瀛，时不时又把他当做江晔，又时不时把他当做生活里任何一个人。

　　他不恼，他知道她总在梦里轻喃他的名字。

　　“江晔，你不知道傅柯霆那小子有多烦，他每天都缠着问我要你的习题册，我都说了我没有我没有，他还假装带我去吃大餐，结果骗我去看电影，爆米花都被他吃光了……”

　　傅柯霆听着，眼眶渐渐发红，宠溺地开口：“傻瓜，他是想想让你陪他去看电影啊，谁叫你眼里只有江晔呢！”

　　许曦绵倏然坐起身，转头望向傅柯霆。

　　时光仿佛戛然——

　　刹那间，他好像看到了十七岁的许曦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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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曦绵穿着校服躺在姥姥的摇椅上对他大吼大叫：“傅柯霆，我警告你以后别再让江晔和你去打球，他很忙的好不好？”

　　傅柯霆冷冷瞥了眼许曦绵，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质问道：“他忙着做什么？”

　　许曦绵气势全无，扭扭捏捏开口。

　　“他……他当然要忙着和我谈恋爱了。”

　　“戚！”傅柯霆狠狠敲了敲她的脑袋，“大姐，高三了，你也该好好学习了，整天情情爱爱的烦不烦？”

　　不等许曦绵回话，傅柯霆转过身不再看她：“赶紧回去，你要是敢早恋，我就让许叔叔打断你的腿。”

　　闻声，许曦绵狠狠推开身前的傅柯霆：“真碍眼。”

　　说完，她便气鼓鼓地跑出了傅家。

　　二楼窗前，傅柯霆望着许曦绵捏紧拳大步往外走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他推开窗朝许曦绵大喊。

　　“许曦绵，你扎的马尾辫真的很丑，明天别扎了。”

　　许曦绵转过身望着傅柯霆，心里憋着的气无处发泄，最后只能狠狠跺脚。

　　屋内十七岁的大男孩捧腹大笑，直到女孩消失在了转角……

　　他才转过身，却正好和刚回家的傅父四目相对。

　　傅父不怀好意地望着他：“新女朋友？”

　　傅柯霆立刻收了笑脸，冷冷开口：“还不是。”

　　说完，他便径直往房间走去，砰然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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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宅。

　　许曦绵坐在梳妆台前，把自己的高马尾放下，嘴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