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可却只能无能为力的留你自己一个人在这个世上孤苦伶仃。”

　　南蹇明站起身。

　　苍白的胸膛上满布手术疤痕的朝霍辞近了一步，躬身盯着她说：“有时候我在想，我到底是犯了多大的错，才要用这场毁了我一生的车祸来偿还。”

　　“霍辞，父亲以前和我们说过，人命……”南蹇明握住霍辞哆嗦犯凉的手贴上自己的心口，低声说：“大于天。”

　　霍辞抬眸和他对视。

　　南蹇明说：“你知道为什么我的排异会长达三年吗？知道为什么我的病说好转就好转吗？知道为什么我是在你和南瑜的婚礼上回京市吗？”

　　南蹇明一眨不眨的盯着霍辞，“你知道……我为什么出车祸，差点就留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个世上吗？”

　　霍辞是南蹇明看着长大的。

　　不对。

　　准确来说，是圈着长大的。

　　她身边的每个人，什么家室，什么背景，对她抱着什么想法，通通都在他的眼皮底下。

　　这么多年。

　　他只看漏了一个人。

　　被认真教养长大，真正正的谦谦君子江淮。

　　霍辞的年少，单纯善良活泼，可更娇气任性并且嘴巴不饶人。

　　南蹇明潜意识以为江淮绝对看不上娇气任性嘴巴不饶人，还有点凶悍的霍辞。

　　结果马前失蹄。

　　出国一年再回来。

　　霍辞去了江淮身边。

　　南蹇明自打看漏江淮后，认真练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看人。

　　他自认不会轻易看走眼。

　　先入为主的南瑜不算。

　　大多数人心里在想什么，他都能看得透。

　　尤其是霍辞。

　　霍辞真的是一汪清水。

　　她的世界简单，思想简单，行为举止简单。

　　不耐了会颦眉，不高兴了会噘嘴，开心了会神采飞扬。

　　她的眼睛，就是一面镜子。

　　把她在想什么，轻而易举的显现出来。

　　南蹇明很认真的去分辨霍辞听见这些后，会想的是什么。

　　可……什么都没有。

　　她的瞳仁黝黑到不是清澈的汪泉了，是一抹幽泉。

　　隐隐的。

　　甚至泛了丝丝的凉气。

　　南蹇明心里突然窜出了说不清楚的不安。

　　手指蜷了蜷，接着说下去，“我之所以出车祸，是因为……南瑜。”

第150章 只要我活着

　　南蹇明本怎么都不愿，也不想把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展现给霍辞看。

　　当然了。

　　他认为自己没错。

　　京市上流圈的人，为了往上爬，或者是为了站稳自己的位子，谁没做出点出格的事，谁的手没脏过。

　　他所做，不过是为了建立自己的威望。

　　让自己的履历光辉夺目，没有一丁点的脏污。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不往上爬，怎么给霍辞最好的生活。

　　南蹇明真的认为自己没错。

　　可霍辞……不能知道。

　　她娇气任性嘴巴不饶人，准确来说甚至有点跋扈。

　　但她骨子里却被南家人从小教育的很端正。

　　她懂善恶、会辨是非、有自己的底线，小事她会顺从你，大是大非面前，霍辞轻易不会动摇，很难被人洗脑。

　　所以南蹇明就想着算了。

　　把所有有可能在霍辞面前胡说八道的人除掉，让自己永远是霍辞记忆中最爱的样子吧。

　　这是他很小便立下的誓言。

　　让骨子里和霍辞天差地别的自己，在霍辞心里永远是温和的、善良的、有爱心的哥哥。

　　可……

　　现在不能不说。

　　霍辞在很久之前就对他没信任了。

　　加上唐倩告诉霍辞的那些，霍辞会对他更不信任。

　　更重要的一点是想杀南瑜，需要霍辞。

　　由他主动开口，他可以掌握主动权，可以选择说多少，怎么说。让霍辞捡起对自己的信任。

　　南蹇明衡量过了，现在坦白，是最合适的时机。

　　他拉着垂头不语的霍辞出去，推开消防通道的门，低声说起自己出车祸的罪魁祸首。

　　“是南瑜，你知道为什么吗？”南蹇明握住霍辞的肩膀，低声说：“因为我年幼时犯过的一个小小错误。”

　　“霍辞，你还记得你从前说过的一句话吗？”南蹇明眼圈泛红：“这世道没有被欺负之人是错的道理，错的是欺负人的人，霍辞，我从前做过一次，欺负人的人。”

　　霍辞迟迟不抬头。

　　南蹇明弯腰，半响后选择蹲下，仰头和低头的霍辞对视，“你还说过一句话，那会大家年龄小，三观还没养成。记得吗？”

　　霍辞定定的看着他，“记得。”

　　南蹇明浅浅的出了口气，“南瑜在校被霸陵的事，我参与了。不，准确来说，我是旁观者，我身为年纪总管，明知道他被欺负了，却没有对他施以援手。”

　　“因为忙着物理竞赛，加上那年年轻，三观没养成，总觉得人人都欺负他，肯定有他的原因，不然为什么好端端的，别人就只欺负他呢？”

　　“所以我漠视了。”

　　霍辞低声说：“就因为你漠视了，所以南瑜开车撞到你心脏破碎吗？”

　　南蹇明微窒，几秒后说：“当雪山崩塌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旁观者和施暴者同罪。”

　　霍辞长长的哦了一声，很温柔的问，“那为什么顾雨还活着呢？”

　　陈韶笙是女生里的头目，顾雨是她的马仔。

　　霍辞说：“她的罪过，真的比你大太多了，从前我们学校里，无数人的罪过，都比你大太多太多了，为什么，他们都还活着呢？”

　　霍辞仰头，看向已经站起身的南蹇明，“你到底对南瑜做了什么？让他开车把你撞到心脏破碎，把你丢去国外一关就是三年。又大费周章的下了一盘大棋，装成对陈韶笙情深的样子，一步步的逼着我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南蹇明。”霍辞平静道：“你告诉我，你当年真的只是旁观者吗？”

　　“而不是……”霍辞轻声说：“施暴者，或者始作俑者吗？”

　　南蹇明愣住。

　　霍辞仰头，眼神黝黑深邃，她盯着南蹇明，“告诉我，你是始作俑者吗？”

　　南蹇明看着霍辞不同以往，不，甚至不同于年幼的眼睛，突然感觉事情好像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有点慌了，“我……珠珠，你听我解释。”

　　霍辞打断，“南蹇明。”

　　“你从前问我，如果你和我想象中不一样，我还会认你做我的……我会在你出事的时候救你吗？”

　　“我会。”霍辞说：“我不会……我不会……无论如何，只要我活着，我便不会让人动你的命，我会让你活着。”

　　“所以……”霍辞低低的叹了口气：“和我说句实话好不好？你亲口，和我说句实话，行吗？”

　　南蹇明的声音在十几秒后回荡在楼梯间里。

　　和霍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