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好像有一根线一直牵引着她，将她带到了客厅。

　　客厅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熟悉，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的氛围。

　　她有些想逃离，却发现有一个身影正想她逼近。

　　郁母惊呼：“不要过来。”

　　然后身影全然没有停止的意图，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妈。”郁欢欢喊道。

　　郁母反应了片刻，才想起，这是她的女儿，郁欢欢。

　　郁母见惯了对她奉命唯谨，如今看着郁欢欢有些冷漠的脸，冷着脸说：“别叫我。”

　　但片刻后郁母的心猛地一紧，她不知道为什么在梦中会遇到她。

　　郁欢欢走到郁母面前，问道：“妈妈，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虽然有些不解，但看着这个她向来不喜欢的女儿，她摆不出什么好脸色。

　　“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不给我烧纸钱？”郁欢欢冷漠的神情有些许破碎。

　　郁母冷嗤了一声：“你有什么值得我爱的。”

　　她紧接着说道：“别来缠着我，我养你这么大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说完，郁母便想离开，然而在这个梦境里，她却无法脱身。

　　她转头，继续愤恨地说：“滚，死了都不安分。”

　　就在这一刻，郁母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她环顾了四周，看着身边的丈夫才确定自己回来。

　　郁母长长的舒一口气，蹙着的眉头也慢慢松开了。

　　她骂了一句：“扫把星。”

　　就在此时，郁父也吼了一句：“给我滚！”

　　然后也从梦中惊醒了，两人四目相对，说了几句后，突然心生惶恐。

　　郁母道：“你也梦到了那个死丫头了吗？那个死丫头不会变成鬼来害我们吧？”

　　“明天去请个道士……”

　　两人浅聊了几句，便再也睡不着了，只怕会再次见到那个他们讨厌的女儿。

　　当然，这一夜，郁家其他人都见到了郁欢欢。

　　他们或谩骂、或指责、或道歉，但这一切都只是在这一夜了。

　　另一边，沈迟砚也睡梦中遇到了郁欢欢。

　　然而看到她的一瞬间，沈迟砚根本就不敢上前。

　　他怕是自己的幻觉，也怕是郁暖的诡计。

　　沈迟砚站在郁欢欢一米以外，细细描摹着郁欢欢的眉眼。

　　“阿砚，为什么理我那么远。”郁欢欢的声音有些失落。

　　沈迟砚几乎无法再控制自己，熟悉的样子和声音，还有呼唤他的名字时拖下的尾音，无疑不证明她就是郁欢欢。

　　可他还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郁欢欢问道：“阿砚，你不喜欢我了吗？”

　　听到这句话，沈迟砚再也顾不得其他，将她的手握住：“喜欢的。”

　　怎么会不喜欢呢，她是他年少追寻的暖阳，是他最爱的人。

　　有了这一个动作，沈迟砚也不再克制，将她拥入怀中。

　　熟悉的触感让沈迟砚不再怀疑什么。

　　说来可笑，梦中的拥抱，反而是他这是这么多年来，感受到最为真实的一次。

　　安心的感觉将他包围，可接下来便是惶恐。

　　“欢欢，我不想醒来，我想永远就这样跟你在一起。”他眼眶发红，声音也有些沙哑。

　　郁欢欢摸着他的头，说道：“来找我吧，我一直在等你。”

　　“什么意思。”沈迟砚心念一动，猛然抬头。

　　然而郁欢欢的声音在这瞬间消失。

　　而另一个陌生稚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喵可以带你去找她。”

第19章

　　沈迟砚蓦然睁开眼睛，看到了漆黑的天花板，只感觉自己心跳加速。

　　“果然……是梦……”沈迟砚将眼睛捂住，试图重新回到梦中：“等我，我来找你。”

　　“光靠这样是找不到的喵。”和梦里相同的童声从他房里传来。

　　沈迟砚看过去，却只看见那只被他养了许久的猫站在凳子上看着他。

　　待看到他看过去后，它轻轻一跃跳到了床上。

　　沈迟砚抿着唇：“我果然疯了。”

　　沈迟砚坐起身将猫抱进怀里，柔顺的触感让他踏实不少。

　　脑海里不觉陷入到曾经和郁欢欢一起养猫的时候。

　　声音也没有再出现，沈迟砚也重新陷入到睡眠之中。

　　而看到它睡着后，黑猫将肉垫轻轻贴上沈迟砚的额头。

　　沈迟砚入睡后，便陷入迷雾之中。

　　“欢欢，你还在吗？”他呼唤着，苦苦寻觅着郁欢欢的身影。

　　周围空寂一片，他向前不断奔跑，试图找到一个突破口，可什么也没有。

　　“哎”一声叹息悠悠落在他耳里，他看过去，是黑猫。

　　沈迟砚眼里有些疑惑，直到看到他身上留下的疤痕，他才唤了句：“煤球。”

　　“现在不叫喵丸子了？”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笑。

　　沈迟砚想起之前的事情，苦笑了一下。

　　而后他发现，煤球的声音就是他之前一直听过的童声。

　　不等他再说什么，煤球道：“喵带你去看她在人间的最后一幕。”

　　说完，梦境里面的迷雾在瞬间散去，他来到了医院。

　　奶奶的病体还在床上躺着，沈迟砚看着不由心下一痛，可随即又疑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煤球，欢欢是在三年前去世的。”沈迟砚看着奶奶，低垂着头，心里是无尽的悲痛。

　　猫几个跃步跳到他肩头：“你倒是抬头呀喵。”

　　不知何时，郁欢欢的身体浮在了他的身侧。

　　沈迟砚看到了那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不禁伸手想去触摸。

　　可这一次他却碰不到。

　　郁欢欢静静地立在那里，宛如风中摇曳的花朵，美丽而脆弱。

　　然后他听到郁欢欢说：“沈迟砚，再见。”

　　“你没能记起我，所以，沈迟砚，你要接受惩罚，你要永远失去我了。”

　　沈迟砚看着郁欢欢的身体在她说话的时候一点点散开。

　　“不，我记得，不要走。”他想要抓住她，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郁欢欢的身影还是消散在这茫茫梦境之中了。

　　“不！不要离开我！”沈迟砚绝望地呼喊着，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沈迟砚猛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床上。

　　他的心中充满了失落和痛苦，他隐隐觉的这是真实发生的，可若着是真的，那郁欢欢当时是以什么样的情绪说出这一句话的。

　　他望向床边，仿佛还能看到郁欢欢那即将神魂破灭的身影。

　　“你醒了呀喵。”煤球突然开口。

　　熟悉的声音和语气，他的手紧紧握拳，察觉到一丝痛意，才确定这不是梦。

　　沈迟砚有一些恍惚，虽然心有疑虑，可沈迟砚顾不得其他，看着煤球问道：“这是她的最后一幕？”

　　原本以为又是自己的错觉，却看见煤球歪着头问道：“是的呀喵，所以你还想再见她吗？”

　　沈迟砚的眼里萌生出一丝希翼，他看向煤球：“我要怎么做，你要什么。”

　　如果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不想放弃，但他不相信他会平白无故得到这个机会。

　　但无论付出何种代价，只要能找到郁欢欢，他都接受。

　　“她不在人间，你要去找她，极有可能你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