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得问清楚。

　　要江昀雪是个不懂投资回报比，只想感动自己的圣母，他也不敢真听她的话去做事。

　　“因为他们是我的下属，因为他们先前联合起来坑了我。是我的人，我要护，害了我的人，自然要我来罚。他们的手指，要砍，也是我来砍。”

　　江昀雪声音并不大。

　　但落在地上，却有一种格外的份量。

　　华三爷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就觉得自己被她这番江湖气概的言论，所触动了。

　　江昀雪捕捉到他眼神里的松动，当即摊开自己的手，“我江昀雪就在兴业，要是给三爷办事，不能说到做到，三爷尽管来拿我的手，十根手指连带这腕下的一截，全都是您的！”

　　“好！我就欣赏你这样的性情中人！”华三爷猛地一拍桌，“事情就这么定了！只要你今晚上说的话都是实话，我华老三也可以说到做到，以后在珅城，你沈小姐就是我罩着的人，谁要敢动你一分一毫，都要先问问我华老三的意见！”

　　他一摆手，“把人给沈小姐！把刀也给她！沈小姐的人，沈小姐自己处置！”

　　其实，一个女人敢乔装打扮闯到他的地界里，这份胆识和能耐，就已经不容小觑。

　　华三爷确信，江昀雪不敢诓他。

　　江昀雪起初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只是用男人的眼光去评估她。

　　而现在，她的价值，已经胜过她的性别和外表。

　　……

　　江昀雪把四个傻蛋领出了华三爷的地盘。

　　卫梓焓哭得像石乐志，“姐、姐姐、姐……我、我……”

　　江昀雪平静地递给他一包纸巾，然后抬手招了一辆车。

　　“别哭了，今晚上还要加班，你们无故缺勤，别连累我扣工资就好。”

　　原本正擦着眼泪的其他几人：“……”

　　江昀雪也太坏了。

　　救了他们，还不准他们感动！

　　这是要憋死他们吗？

　　“姐，这些都是彭静灵让我们做的。”回去的路上卫梓焓就把彭静灵卖了，“包括最早让我帮你整理PPT，都是她授意的。”

　　“她让我们跟你去沈江，然后采访的时候想办法把窃听器放到会议室或者顾川臣的办公室。然后之后就把错都栽到你身上！”

　　“对了，她之所以啥都让我做，还是因为我是实习生，马上要返校了……实不相瞒，我留下来，就是专门对付你的！”

　　“姐姐，我错了，这次出了事，彭静灵一点事儿都没有，放窃听的是我和摄影，卖消息的是小马他们，彭静灵和我们沟通都用的阅后即焚软件，压根置身事外！太坏了！”

　　“姐，我要继续留在兴业，我要帮你把那个坏女人赶走！”卫梓焓握拳。

　　江昀雪：“……你还是返校吧。”

　　总觉得卫梓焓就是个一腔热情的……猪队友。

　　不过就是因为他猪，她才会决定来救他。

　　这种猪，给口吃得就会认主。

　　彭静灵之所以让他们几个来干这缺德事，还不就是看他们傻，用后扔了也不可惜吗？

　　没事，彭静灵不要，她捡走。

　　单纯的猪猪最忠诚了。

　　金融五组原本加实习生八个人，个个都和她不对付。

　　现在已经有四个人，被她收编。

　　而且，华三爷……搭上他，也不亏。

　　可以说，和华三爷联营才是目的，救四头猪只是顺带。

　　华三爷江湖儿女出身，适当的表现出肝胆义气，会更容易得他信任……

　　江昀雪眼前又浮现了秋毫那栋破败的大楼。

　　总有一天，她会让它恢复往日的荣光……

　　……

　　江昀雪带着四只鼻青脸肿的猪回到金融部。

　　在同事们诧异的眼光中，她对社会部老大解释，“几个人约了去吃烤串，还关了手机，结果和隔壁桌打起来了，他们四个挑的事，还打不过，都不好意思报警，先回来加班再说。”

　　谁都知道她在胡诌。

　　但其他四个人都不吭声，也不好有人当面质疑。

　　回来的路上江昀雪就说了，不准把今晚上的事透露出去。

　　她恩威并重，告诉他们如果透露了，华三爷搞不好会把他们拖回去重新砍手。

　　四个人还是有猪的智商，知道不能透露的，主要是华三爷和江昀雪的交易。

　　卫梓焓明话明说，“姐姐，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我一定会替姐姐保守任何秘密！”

　　其他人也纷纷表明忠心。

　　“雪尧姐，你放心，今天你为了我们，把那么重要的资源都拿出来了，我们也没什么可以回报的，以后但凡是你能差遣的，不要客气就是了。”

　　“对，客气就是瞧不起我们，我们差点害了你，你还以德报怨，我们也只有这条命可以给你效力了！”

　　大家回到工位，顶着一个个猪头，开始潜心工作。

　　社会部老大想了想，还是决定等江昀雪坐下来，再发消息告诉她顾川臣过来找过她……

　　结果，她才发出一行字。

　　一个身影，再度出现在金融部……

　　……

　　江昀雪坐定，打开电脑，再依次打开各种软件。

　　刚刚打开社会部老大发过来的消息。

　　突然，觉得眼前有点暗……

　　一抬头，顾川臣就站在她的工位之前，挡了她大半的光，俯瞰着她。

　　“你出来一下。”他说，用他最冷静的神情，最冰凉的语气。

　　江昀雪目光慢慢落下，落在眼前电脑屏幕的对话窗口上。

　　【社会部……】：友情提醒，小心注意。你刚刚走的时候，顾川臣过来找过你。

　　江昀雪：……谢谢提醒哦。

第152章 他卑微的求她回来

　　江昀雪慢吞吞地起身，慢吞吞地离开工位……

　　……在全办公室人的注目礼，以及顾川臣的死亡凝视中。

　　等她完全迈开步子了。

　　顾川臣才越过她，朝门外走去。

　　他走路带风，沉着一张脸，看起来气势骇人。

　　金融部没人知道顾川臣找江昀雪干什么，但所有人都觉得她凶多吉少。

　　就连江昀雪，也有点子这样的感觉……

　　直到，两人来到偏僻之处。

　　江昀雪站住了脚。

　　她不好再往前走了。

　　这个时候，很多部门都下班了。

　　长长的走廊里，只留了为数不多的灯，隔挺远挺远的地方亮一盏。

　　亮灯的地方，是部门的玻璃门，黑漆漆的两扇，里面是空无一人的办公区。

　　看起来就怪渗人的。

　　江昀雪不打算逃避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

　　她站定转身，“你有什么……”

　　身体失重般的朝前一倾，她被一股力道拉着向前，直直撞入他的胸膛。

　　身体被锢得生紧，耳畔也随之落下低沉一句话，“让我抱一抱。”

　　江昀雪怔怔的，隔了好一会儿，才想要反抗。

　　可是刚刚一动，却被他抱得更紧。

　　顾川臣的呼吸落在她的后颈，顺着她的脊柱，一点点流下去。

　　“别动，再几秒就好。”

　　江昀雪安静地等这几秒过去。

　　也不知道最后究竟过了几十秒，还是多少……

　　“顾川臣，”她声音很轻，“够了。”

　　“不够。”顾川臣终于放开她，但双手依然握着她的肩膀，“尧尧，你究竟要我怎么样？”

　　江昀雪看着他的双眼。

　　昏暗的光线中，灼灼如燃着火，恨不得把她点燃的火。

　　她摇头，“我不要你怎么样，如果可以远离的话，就最好。”

　　“我不是要听你这样的话，”顾川臣的声音急切起来，“你知道我这几个小时怎么过的？你突然从秋毫顶楼消失，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尧尧，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你要我做到什么样，才愿意回来？”

　　就算后来知道她没事，但他还是必须要见到她，要抱住她，才能让慌乱的心安定下来。

　　顾川臣是输了。

　　他现在除了卑微地恳求她，什么也不敢做。

　　如果她真的没有了，真的像沈夫人当初那样……那他能怎么办？

　　只要想一想那样的情形，他就觉得生无可恋。

　　连活下去的希望都泯灭了。

　　“顾川臣，”江昀雪低下头，“我以为你已经知道，我，是不会回去了……”

　　她看向他，双眼如一汪清水澄澈，“我所有能为你做的，在过去十三年，已经做完了。以后，就再没有可以做的了。”

　　“我不需要你再做什么，以后都我来做，好不好？”顾川臣问她，“你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都随你高兴。我只要你像以前那样，呆在我身边就可以……”

　　“以前那样，”江昀雪轻笑，像在自嘲，“怎么可能还像以前那样呢？顾川臣，离开你之后，我的世界，才从纯白到彩色。我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那我还可以做什么，你告诉我。”顾川臣不肯放她走，“尧尧，你一定要把我逼到这个地步吗？”

　　进一步她会退，放手她会退。

　　那她要他怎么样？

　　他怎么能看着她慢慢退出他的视野？

　　“如果你有一天你需要我，如果你遇到危险，我不在你身边，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事后怎么面对？”他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没有了，我……”

　　“顾川臣、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