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宋母徐徐道来的话，姜柒嘴角强挤出来的笑意渐渐消散。
从父亲走后，她什么事情都不敢忤逆母亲，甚至是不敢让母亲有一丝丝胡思乱想。
尤其是感情的事。
可此刻，宋母却问她，还想不想跟顾北辰在一起。
她早就断了这些念头，如今要怎么将残念连成线？
“等眼睛好了再说吧，现在只想吃妈妈做的饭，只想被妈妈照顾……”姜柒轻声说着，尾音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宋母眼眶又红了几分，她抬手摸了摸姜柒的脸颊，满是疼惜之意。
门外。
顾北辰将屋里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本来不想做个偷听者，但是这病房的隔音效果并不太好，并且宋母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说话。
宋母对自己态度的转变，让他甚是欣慰。
但姜柒的回应，却让他如鲠在喉。
是要对自己有多失望，她才压根没想被他照顾？
待姜柒输完液，医生再开了一些巩固的药，然后让他们回了家。
这一折腾再回家，已经是下午。
早上煮好的饺子还在锅里，冷冰冰的。
顾北辰一言不发，没有跟宋母商量，便直接在厨房忙碌了起来。
宋母在房间陪着姜柒，直到她睡着才出来。
“小顾，你坐着休息，我来……”宋母看着忙碌的顾北辰，连忙说道。
“没事阿姨，您休息，我以前在炊事班待过一阵儿，做的菜也符合姜柒口味呢。”顾北辰说着，依旧飞快地切着砧板上的菜。
姜柒想被她母亲照顾，想吃她母亲做的饭，那他就让她尝尝，他做的饭菜味道。
晚饭时候，姜柒到底还是尝出了饭菜不是之前的味道。
但她没有任何表示，选择吃晚饭便回房间休息。
这一晚，顾北辰依旧如昨夜一样，有了在沙发上过夜的特殊权力。
看来这个除夕，能和她在一块儿过了。
前面几年，两人还处于异地恋的时候，每到除夕，新年钟声敲响之际，姜柒都会给顾北辰打电话，争取不差一分一秒跟他说新年快乐。
后来顾北辰已经有了要分手的念头，便选择故意在新年之际，不接她的电话，再在第二天回一条轻飘飘的短信。
现在回想起自己以前以爱之名有多混蛋，他就恨不得一拳打爆自己的头。
除夕这天，姜柒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看’电视，顾北辰则在厨房帮宋母一块儿准备年夜饭。
“叮铃”手机铃声响起，是顾北辰的手机。
按理来说，他已经跟单位请了长假，特意来处理自己的个人感情问题，应该是不会有人来打扰自己的。
会是谁？
掏出手机一看，来电人让他稍稍感到意外。
顾北辰看了一眼姜柒，按了接听键。
“喂？”
“有时间回特勤队聊聊吗？”许炤彦没有拐弯抹角，直奔自己打电话的主题。
顾北辰顿了顿，沉声回应：“没时间，我在陵城。”
他没有要特意强调什么，但还是忍不住想有人能分享自己此刻的喜悦。
他在陵城，和姜柒在一块。
电话那端的许炤彦似乎也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她回来了？”
“是。”顾北辰嗓音里都有压抑不住的情绪。
“能让我和她说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