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建西的话宛若五雷轰顶。
曲艺柠只觉得浑身冰冷，仿佛被看不见的野兽撕咬着，将她的理智点点吞没。
是祁鹤出的主意……
是祁鹤不顾她的安危，要将她置于死地。
为什么？
这就是他接近自己的目的吗？
只是为了更方便地给郁斯年下圈套？
还是说祁鹤本就如传言一般，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曲艺柠努力想着，但大脑仍一片空白。
所以重来一次，她还是逃不开这个漩涡。
不管是当任晓楠的牺牲品，还是成为郁家夺权的牺牲品，从未有人在乎过她。
成为别人的牺牲品，是她注定的命运。
渐渐地，她眸中的点点亮光熄灭，成了一片死寂。
她再挣扎又有何意义？
没看到曲艺柠崩溃大哭后悔莫及的场面，郁建西很是失望，往地上啐了一口便坐到了一旁。
任晓楠此刻也幽幽转醒，看着周遭的一切，眼神中闪过迷茫。
见到一旁的曲艺柠，任晓楠瞬间找到了宣泄口。
“曲艺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搞得鬼？”
见曲艺柠不理自己，任晓楠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看见了不远处的郁建西。
“郁总？你这是做什么，快把我放了。”
听见任晓楠的话，郁建西面上闪过一丝厌烦。
“闭嘴。”
“任国涛不是说愿意用任何方法帮助我搞垮郁斯年吗？”
“那你就委屈一下吧。”
郁建西说着，似是怕任晓楠哭喊，便差人将她的嘴给封上了。
任晓楠不住地挣扎着，直到精疲力尽，才渐渐收了声。
而郁斯年此刻也终于赶了过来。
看到郁斯年的一瞬间，曲艺柠的心还是不可抑制地颤了颤。
她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的事情。
郁建西询问过后，郁斯年便会做出选择。
他兴许会果断，兴许会犹豫片刻。
只是不管如何，他都会选择任晓楠。
就像前世一样，不管是什么选择，他都会选任晓楠。
前世，任晓楠被查出了尿毒症，需要换肾才能痊愈。
而正巧，医院的捐献库里，就有她的配型。
“我听说，非血缘关系的肾移植会产生很强烈的排异反应，比血缘移植强烈好多，斯年，我好害怕，你说我会不会死。”
那时的曲艺柠就在门口，眼睁睁看着郁斯年犹豫了片刻，便点了头。
“楠楠，别怕，我会说服曲艺柠把肾给你的。”
他的语气太过轻松，就像说的不是一颗肾，而是路边的野草。
接着，郁斯年便找到了她，将一张证明扔在了她眼前。
“你填一下单子，给楠楠捐肾。”
若是没有自愿捐献的要求，郁斯年怕是会直接挖。
可即使有了要求，他也只是多了一步——带着单子来找她而已。
最终，曲艺柠签下了那张自愿捐献单。
拿到单子后，郁斯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这次算我们对不住你。”
“我会补偿你的。”
可他的补偿是什么？
是自己肾衰竭后果断的拔管吗？
曲艺柠只觉得心中发苦，就连强颜欢笑也是苦的。
郁建西见状，提着小刀走到了他面前。
“郁斯年，二叔记得你是个瞎子，我来给你解释一下。”
“现在任晓楠和曲艺柠都在我手上。”
“你只能救一个，至于剩下的那一个会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你也能两个都救，那就拿你手上的股份跟我换，你自己选吧。”
郁建西说着，扯开了任晓楠嘴上的胶带。
“斯年，救我！”
听见任晓楠的哭声，郁斯年神色微动：“放了楠楠。”
“放了任晓楠？”
郁建西笑了起来。
“你让我放了任晓楠当然可以。”
他直接一刀斩断了绑着任晓楠的绳子。
任晓楠没了束缚，踉跄着爬起来，还不忘回头看了眼曲艺柠，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看吧，即使你使了手段让我和郁斯年产生隔阂，郁斯年也从来都不会选你。
看着任晓楠走到郁斯年身边，郁建西再次开口。
“那曲艺柠呢？把你手上的股份交给我，我就放了曲艺柠。”
股份何其重要，郁斯年又如何会选她。
感受着抵在脖子上的冰凉刀尖，曲艺柠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泪落在地上。
“郁总，郁建西手上有刀，我们贸然进来，怕是会伤到任小姐。”
听着耳机里梁峰的声音，郁斯年顿了顿，沉声问道。
“你想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