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算告诉她。”

秦旭谦回答地很果断。

郜霖啸抿唇：“如果你去了会死，她们怎么办？”

第29章

“那就请你别再伤害她们了，放她们自由。”

秦旭谦微微蹙眉，死死盯着郜霖啸。

郜霖啸呼吸一滞，没有回答。

回到大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秦旭谦蹑手蹑脚地回到床上，那时我还没醒。

秦旭谦不由得松了口气，轻轻环住了我的腰睡了过去。

天光大亮，我转身看着秦旭谦熟睡的脸，眼里的探究和猜测掩盖不住。

我收拾好后便去看小蝶，却发现小蝶不在房里。

而我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她又去训练场找人玩儿了，就没有在多想什么。

直到快要吃午饭时，小蝶都还没回来。

这时候我意识到不对开始紧张了，给秦旭谦打了个电话却没有人接。

我只能留言，而后冲出了门去找小蝶。

大街上，人流熙攘，我焦急地喊着小蝶的名字，却无人理睬。

心中突然想起来上次小蝶被拐走的事情，心里越发害怕起来，霎时间换很久冒出了冷汗。

今天是郜霖啸第一次出门，他穿着粗糙的衣服，脸上带这个口罩，加上帽子的遮挡，只看得清一双眼睛。

他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时不时还观察着周边的人们在做些什么。

他很久都没有感受过这样的人间烟火气息了，心情也不由自主的有些愉悦起来。

大街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可郜霖啸却好像听到了我在大喊的声音。

他愣了一下，停下脚步侧耳仔细听着，那声音却又消失不见。

郜霖啸只觉得自己太执着了，居然产生了幻听。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继续往前方走着。

可是越往前走，我找人的声音就愈发清晰起来。

郜霖啸似乎听见我在喊着小蝶的名字，下意识的皱起眉看过去。

人群中，我泪光闪烁，神色焦急地在其中穿梭，嘴里依旧喊着小蝶的名字，郜霖啸甚至都听到了她语气里带着的哭腔。

郜霖啸看着我的身影离他自己越来越近，不由得定在了原地。

直到我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肩膀，肩上的伤口让他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

我见状连忙停下来，担忧地看向他：“你没事吧？真的不好意思我有急事。”

郜霖啸捂着肩膀，眉间紧皱：“我没事。”

听见这个声音，我的动作一顿，心尖一颤，抬眼看过去，对上那双眼睛时我怔愣一瞬。

郜霖啸连忙低下头，压着嗓音：“你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见他低头，这才回过神来：“哦对，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大概十一岁的小女孩？脖子上挂了一个蝴蝶形状的玉牌。”

郜霖啸摇了摇头：“我没见过。”

我不由地眸色一暗：“谢谢你啊，那我去别的地方找找。”

说着我就跑开了，郜霖啸看着我火急火燎的背影，心底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蝶又失踪了？

想起上次小蝶被人拐走险些丢了性命，连带着我都收了牵连。

郜霖啸心中一沉，他决不能再让这样的悲剧发生。

小蝶的踪迹他无从得知，但是钱老头可以。

他必须赶在意外到来之前先一步找到小蝶。

他压了压帽子，快步离开。

第30章

学校后门，跛脚的婆婆死死地护着怀里的小蝶。

小蝶哭喊着想要推开婆婆，那些男生的拳脚全都落在婆婆的后背。

今天是婆婆的生日，小蝶想给婆婆一个惊喜。

于是她便用自己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了一个小小的蛋糕。

在后门找到婆婆的时候，她还跪在地上给刚才丢了两个硬币的人作揖磕头。

小蝶见着这个场景心中有些苦涩，拿着小蛋糕走了过去。

婆婆见她来了撑着地想站起身来，可跪久了膝盖早已失去了知觉。

小蝶连忙去搀着她，婆婆笑得慈爱：“好孩子，还好不好啊？婆婆好久没看见你咯。”

说着想拍拍她的头，却发现自己手上有些脏便收回了手。

小蝶的笑容天真烂漫：“我过得很好，婆婆你不用担心我。”

“你啊，上次可吓死我这个老婆子咯。”

婆婆和蔼地看着小蝶，小蝶从身后把蛋糕拿出来递到婆婆面前：“婆婆，生日快乐！妈妈说吃蛋糕可以开心。”

婆婆有些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一块小小的蛋糕湿了眼眶，哽咽道：“谢谢小蝶，谢谢……”

婆婆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珍惜地仔细看着。

还没来得及打开，婆婆就被人推了个踉跄，险些摔一跤。

小蝶连忙扶住她，生气地看着那几个男孩子，其中就有虎子。

虎子嘲笑道：“贺小蝶居然还跟乞丐玩儿，难怪她身上总有股臭味。”

小蝶上前争论：“你说什么呢！”

虎子趾高气扬地说：“小野种和老乞丐玩，你也是个乞丐！”

其他人也附和着喊小蝶作小乞丐。

婆婆站在一边有些手足无措，愧疚不已。

小蝶气红了眼，冲上前把虎子推倒在地，虎子痛得龇牙咧嘴。

他恶狠狠地指着小蝶：“你又敢打我！”

说着就爬起来，所有人都朝着小蝶过去。

虎子一把推了回去：“给我打！”

小蝶害怕地抱着头闭上了眼睛，可疼痛没有如意想之中的出现。

她怔怔地抬头看过去，婆婆挡在了她身前。

下一瞬，小蝶的眼泪就飙了出来，她抬手推着婆婆的手：“婆婆你让开啊……”

婆婆强忍着，那些人一边骂着粗鄙的话，一边加大了力气。

“住手！”

一个高声喝止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愣住了，那些男生停了手看了过去。

婆婆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小蝶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看了过去，她下意识脱口而出：“爸爸……”

郜霖啸听见她的声音，心尖一颤，却强硬地避开了小蝶的目光。

他大步跑过去，扶起婆婆和小蝶，压低了嗓子：“没事吧？”

婆婆摇了摇头，小蝶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郜霖啸。

郜霖啸看向那些男孩，低吼道：“滚！”

虎子一行人被吓得连忙跑开了。

郜霖啸蹲下身子来，对着小蝶轻声开口：“你是叫小蝶吗？”

小蝶疑惑地看着他，心中在想为什么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郜霖啸见她没有回答便接着说：“你妈妈在找你，下次出来前要跟你妈妈说一声，不要让她担心。”

小蝶点了点头，郜霖啸搀扶着婆婆转身离开。

没走多远，我就赶了过来：“小蝶！”

小蝶回过神来：“妈妈，那是爸爸吗？他为什么不认识我了？”

我下意识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个瘦削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熟悉。

第31章

看着那个背影，我竟然都有一瞬间的恍惚。

而后我便想起郜霖啸牺牲那天的通令。

我拉着小蝶的手轻声说：“不是的，那不是爸爸，爸爸他已经离开岩函了。”

小蝶点了点头，牢牢牵住我的手往回走。

郜霖啸回头看着我们母女俩的背影，心中萧索万分。

婆婆站在他身边，笑了笑：“那是你的妻女吗？”

郜霖啸愣了一下，随后垂下眼睫：“我们已经离婚了。”

“可小蝶是个很好的孩子，她有跟我说起过你。”

婆婆看着手上的蛋糕，声音里藏着数不尽的温柔。

郜霖啸笑了出来：“因为她妈妈也是个很好的人，她妈妈把她教的很好。”

婆婆拍了拍他：“我觉得你也是个不错的人。”

郜霖啸嘴角勾起一点自嘲的弧度：“可是我伤害了她们。”

“但你其实很爱她们不是吗？小蝶脖子上带着的那块玉牌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你只是不知道怎么去爱她们。”

婆婆扶着他的胳膊，说的每一个字都敲在郜霖啸的心上。

郜霖啸忽而想起来那一块玉牌。

那块玉的品相算不上多好，但是郜霖啸从小蝶生下后便特意去山上寺庙上求来的。

请寺庙中的佛祖保佑开过光后才请人做成了蝴蝶的样式，背面刻上了他对小蝶最美好的祝福——“岁岁愉悦、年年平安”。

小蝶从来没有将玉牌摘下来过，这是郜霖啸送给她的唯一的礼物，她视若珍宝。

郜霖啸的眼尾红了红，扶着婆婆回去。

军区，我带着小蝶刚回来，就见大门口整整齐齐的军队。

我自然而然地走到秦旭谦身边，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这是有任务吗？”

秦旭谦见我回来，点了点头：“可能要一段时间。”

我笑着抬眼对上他的眼神：“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秦旭谦抿唇，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松动，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小蝶抓着秦旭谦的手，笑着说：“爸爸回来了记得给我带南街的糖葫芦。”

秦旭谦大手揉着小蝶的头发：“知道了小馋猫。”

我站在门边牵着小蝶目送着部队出发，秦旭谦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们母女一眼。

他眼里的不舍缱绻万分，不知怎地眼眶酸涩，他慌忙转过头。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突然一空，却又不知是为何。

关卡处，郜霖啸还是冒着风险来送秦旭谦。

他把脸遮得严严实实，只是低声说：“等你的捷报。”

秦旭谦点了下头：“一定。”

随后郜霖啸便转身离开，身影在丛林之中渐渐消失。

秦旭谦自己心中都没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