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父苏母还没回过神来，墙边江江和她的妈妈也都看着这边。

　　一时间他们也觉得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你跟我过来。”贺延序率先回过神，拉着曲攸怜往一旁走。

　　曲攸怜被他拉着，呆愣得没有任何反应。

　　“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曲攸怜抬头看他，他还是那副怀疑的模样。

　　从过去到现在，贺延序对她的信任都少得可怜。

　　哪怕刚才她被迫说出那样的事实，把自己的尊严的踩在脚底，他也还是先怀疑她说的话。

　　比起爸妈和江江妈妈的视线，现在贺延序的视线，才是真正的刺痛她的心。

　　“你觉得我在编故事，就为了阻止你救我女儿？”

　　曲攸怜开口，声音都在发抖。

　　“我不是这个意思。”贺延序抿唇，“我只是想和你确认，小橙子她……”

　　“小橙子是你的女儿，你满意了？”

　　曲攸怜握紧拳，呼吸都在发颤。

　　“可你不是……”

　　曲攸怜实在不想听到贺延序的任何质问，打断他。

　　“我女儿现在在里面急救，我没心情在这里和你玩认亲的戏码，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带着她们离开。”

　　江江说是自己推了小橙子，无论是真是假，现在她都无法面对她们。

　　曲攸怜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强撑的理智让她看起来随时会破碎掉。

　　贺延序不忍，只能先答应她：“我让她们先回去，我在这里陪着你。”

　　曲攸怜不答应，但他已经转身朝手术室前走。

　　曲攸怜跟在他后面几步的位置，看着他对江江妈妈说了几句话，江江妈妈很快抱着江江离开。

　　她走回苏父苏母身边，脚步虚浮，刚颓丧坐下，苏母又凑了过来。

　　“你刚才……”

　　曲攸怜眼睛涨得生疼，声音都发虚：“妈，我现在好累，能不能等之后再说。”

　　苏母也只好闭上嘴。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两边长椅上，曲攸怜和贺延序沉默着对望。

　　里面是他们的女儿。

　　他却不相信。

　　曲攸怜甚至都开始害怕，如果小橙子真的是被江江推倒。

　　贺延序要怎么做？

　　他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女儿，而委屈她的女儿。

　　可现在，他知道小橙子也是他的女儿。

　　他又会怎么选？

　　曲攸怜靠在墙上，眼泪不停流下，完全止不住。

　　小橙子就是她的命，绝对不能有事。

　　又过了两个小时，手术室的灯光终于熄灭。

　　曲攸怜急急起身，眼前瞬间被黑暗遮挡，她什么都看不见，却还是跑到了医生面前。

　　视线慢慢恢复清晰，她看到医生脸上轻松的表情。

　　“手术很顺利，观察8小时，没有问题就能转到普通病房。”

　　“谢谢医生。”

　　曲攸怜长舒一口气，脚下又是一软，苏父苏母都扶着她，才没让她摔倒。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第25章

　　三人转身，又看到贺延序。

　　苏母拍了拍曲攸怜的手臂：“你们需要好好聊聊。”

　　刚才曲攸怜说出那样的话，看得出来，小江和他们一样惊诧。

　　现在有很多时间能把话说清楚了。

　　小橙子没事了，曲攸怜才是真的松了口气。

　　再看贺延序，曲攸怜虽然还是笑不出来，但心里的重量还是减轻了不少。

　　两人去到医院天台，冷风一阵一阵割着曲攸怜的脸，将她的眼吹出泪水。

　　她的眼睛红肿不已，这会儿更是觉得疼痛无比。

　　贺延序站在她身侧，风里裹着他的声音：“那个孩子，我以为你当年打掉了。”

　　所以刚才，在曲攸怜喊出那句话后，他没能第一时间接受。

　　“当年你决定不要她的时候，我在医院看到你，我从来没想过你留下了她。”

　　曲攸怜轻嗤一声，也不打算解释自己是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孩子。

　　“无论我是打掉还是留下，你不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吗？”

　　她还记得当年，贺延序和许芷茵一同对自己的嘲讽。

　　在他那里，毫无信任价值的她，说的所有的话都是不值得被相信的，不是吗？

　　“那是因为当时我并不知道……”

　　曲攸怜偏头看向他，脸上笑意复杂。

　　像他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一样，她现在也抱着一种看他到底能说出什么话的心态。

　　贺延序想要怎么辩解呢？

　　她好奇。

　　倏地挂起一阵大风，曲攸怜被吹得往后退了两步，听见贺延序的声音。

　　“我不知道那晚的人是你。”贺延序看向她，眼里装着和她同样的痛苦。“等我知道的时候，我以为你已经把孩子打掉了。”

　　曲攸怜静默两秒，明白过来，贺延序已经知道当年的事情。

　　这才更让人难以接受，不是吗？

　　“所以你觉得，我们就该永不相见，当做那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被出轨的老公设计，以为这样能威胁她不离婚。

　　她差点因为这件事，搭进去自己的一辈子。

　　可在贺延序口中，这件事轻得像是羽毛。

　　“你可以做到，但我不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贺延序辩称。

　　“那你是什么意思？江大律师，如果小橙子醒来，告诉我们真的是江江推她，你会怎么做？”

　　曲攸怜故意向他发难，在他沉默的中，她讥讽地笑了两下，转身便离开天台。

　　她知道贺延序选不出来。

　　就算知道小橙子是他的女儿又怎么样？他还有别的女儿。

　　曲攸怜回到病房，小橙子还在麻醉中没醒来。

　　不善言辞的苏父的眼睛也泛着红，看见她的时候，苏母才擦掉眼中的泪。

　　“你们谈得怎么样？”

　　“没什么好谈的。”曲攸怜一脸冷漠，小橙子在前，她根本无暇顾及别人。

　　“小橙子呢？她真是贺延序的孩子？”

　　苏母担忧中带着责怪，虽然她不常在曲攸怜身边，但她也知道曲攸怜不会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可小橙子如果真是贺延序的，又似乎是坐实了曲攸怜出轨。

　　算算日子，那会儿曲攸怜可还没和谢聿丞离婚。

　　“我发现谢聿丞出轨之后，和他吵架去了酒吧，喝多了。”

　　“贺延序只知道我打算流产，不知道孩子是他的，也不知道我当时没流产。”

　　曲攸怜和父母解释，也还是下意识美化贺延序。

　　他只是不知道，不是不相信。

　　至少这样说，对小橙子来说才不是一种伤害。

第26章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苏母叹气：“所以你才不告诉小谢？”

　　曲攸怜点头。

　　谢聿丞亲自设计她，以为她会因此改变想法。

　　但他没想到，她会怀孕。

　　她不能打掉这个孩子，也不能不和谢聿丞离婚。

　　“本来就不是他的孩子，知不知道又有什么用。”

　　既然离婚了，就该各自安好。

　　“今晚我守着小橙子，你们回去休息吧。”

　　苏父刚张口，曲攸怜抢在他前面说话：“你们今晚休息好，明天才能来替我。”

　　“我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