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什么这么介意我跟屈琳琅？”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问。

　　她依旧沉默。

　　“说你喜欢我，可你能对我那么狠，也能随时吊着别人，分明没点喜欢的模样。但是说不喜欢，又非要搅和我的生活。”裴湛看上去神情似乎有些悲哀，他说，“许念安，我真的，一点都搞不懂你。”

　　她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

　　又无时无刻，不在干预，他替自己选好的路。

　　许念安迟疑了会儿，还是走到他面前，她伸手替他整理着领口，诚恳问道：“你想我怎么表态，你跟我说。裴湛，我耐心听着。“

　　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是许念安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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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念安抬眼看着他。

　　裴湛眼底是带着情绪的，究竟是何种情绪，没那么好辨别，但她知道他此刻心底，并不平静。

　　裴湛……你在动摇什么？

　　许念安耐心十足的等着他开口，并不催促。

　　但裴湛在片刻后冷静下来，挥开了她给她整理的手，稍微避了避，侧开头，提醒她：“我有女朋友了。”

　　“嗯，我知道。”许念安便自然的收回手，说，“你想知道我的什么想法？”

　　许念安原本是来谈生意见客户的，只是这会儿并不急了，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位置，说：“一起喝一杯咖啡？”

　　裴湛却不想跟她坐下来谈心，如果可以，他情愿她一辈子不要来打扰自己。偏偏因为一个孩子，许念安无孔不入。

　　他其实想问问她是不是有点喜欢自己，可是冷静下来后就突然想明白了，许念安的喜欢，是值不了几个价的。看看不对劲的王励肆就清楚了。

　　裴湛认识都王励肆，面对女人时从来都游刃有余，刚才那一幕，王励肆那一句“滚”带着的火气，未必是厌恶，裴湛身为一个过来人，很能理解王励肆的情绪。

　　那是一种，被撩拨得不上不下之时，生自己的气，也埋怨许念安不哄他不主动，不给他明确的回应。

　　而许念安要是一点没给王励肆回应，王励肆至于走到这一步？

　　裴湛不知道许念安是否是为了利用王励肆，但他猜她肯定给过王励肆不太明显的回应。

　　你看，许念安总能把一个男人逼到这一步，因为许念安，毁了自己好不容易经营好的人生，值得吗？

　　裴湛在心里给出了一个否定的答案，不值得。他现在的生活，很稳定，他也挺满足，有女儿，身边也有人陪伴，他是喜欢屈琳琅的，她给了他很多的鼓励与扶持。

　　他这几天，是因为许念安，有些心神不宁。裴湛把这归为恋旧，他心里清楚的做着打算，许念安……他应该敬而远之。

　　“不用了。”裴湛收回思绪，他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有千言万语，说出口的却是请求，“许念安，算我求求你，能不能不要再参与我的生活了？”

　　裴湛眼神复杂的说：“我的生活，已经步入正轨了，即使有遗憾，我现在的生活，我也已经很满意了。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以你为中心，舔着你，因为你患得患失。我离开你以后才知道，感情是平等的。”

　　他原本说的是，他搞不懂她。那会儿他是想弄懂她的，可是这时，他却不在意她怎么想的了。

　　裴湛在矛盾间，又做好了打算。

　　她又想多了，她还以为他这次来问话，是因为，对她有那么一点点旧情。

　　许念安说：“我不是在逼你，我是不想让你和屈琳琅有亲密接触，因为我不信任屈琳琅在自己有了孩子以后，不会觊觎属于小蝴蝶的东西。”

　　“琳琅对小蝴蝶很好。”裴湛不赞同道。

　　许念安不想跟他争辩，只道：“我说了，是在她有孩子之后。”

　　她沉思着，想着小蝴蝶面对屈琳琅时的小心翼翼，又想起裴湛对屈琳琅的偏袒，她似乎只有两种选择：要么逼走屈琳琅；要么成全裴湛，小蝴蝶离开他。

　　许念安原本选了第一种，可她又心软了，她或许不应该随意安排裴湛的人生。

　　片刻后，她突然开口：“要不小蝴蝶跟我。”

　　裴湛脸上有几分难以置信，冷冷说：“许念安，你说好不会抢走小蝴蝶，你这是要反悔？”

　　“如果你不舍得小蝴蝶，那么屈琳琅在小蝴蝶长到十八岁之前，不能有孩子。”许念安不留情面的说，“并且你的财产，在小蝴蝶满十八岁之后，百分之八十，都要给她。剩下的，你可以留给屈琳琅以及你们以后的孩子。”

　　裴湛对许念安的脾气，一直很好，可她却咄咄逼人，他忍无可忍：“许念安，你凭什么替我做选择？”

　　是的，她是他的谁，凭什么干预？

　　这么做，确实也毫无三观可言。

　　可谁叫许念安不是个好人，她也有这个本事。裴湛大概不知道，许念安不是心软，这些选择都不会有，她只会让屈琳琅滚的远远的，裴湛这辈子再想见她一面都难。

　　许念安最后温和的说：“裴湛，孩子跟爱情，你注定只能选一样。不然我会让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要是逼我动手，结果……我们谁也不会想看见的，对么？”

　　她话音刚落，裴湛就转身走了，步履匆匆，怒意十足。

　　不远处的王励肆，自嘲的扯出个笑。

　　许念安给裴湛做选择的机会，那是她对他有情，只不过许念安还是自私，她放不下裴湛，但她明显更爱自己。

　　裴湛尚且如此，试问自己从许念安身上，又能讨到什么便宜？

　　王励肆远离许念安的心也更加坚定了。

　　王励肆漫无头绪的想着，抬起头来，却看见许念安正看着自己，她甚至对他温柔的笑了笑，然后她就走开忙她的事情去了。

　　啧。王励肆更烦了。

　　他只是下楼来找经理的，正好撞见她和裴湛站在一起，他就没抬得动脚，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再等到他回去，正好听见服务员说：“王总去楼下抓、奸去了。”

　　王励肆在服务员身后沉着脸说：“说跟你说我捉、奸去了？”

　　服务员吓了一大跳，慌乱的解释说：“刚刚在楼下，我看你看陈小姐的眼神……王总，实在抱歉，你那会儿太凶了，所以我误会了。”

　　王励肆面无表情且一言不发的在位置上坐了下来，无声的倒了一杯酒，却半个字也没开口说。

　　没过多久，他就离开了。

　　顾越看着脸上乌云密布的王励肆，一时间不明所以。

　　直到王励肆说想听听裴湛跟许念安的过去，顾越才算了然，说：“你之前跟她走得近，我就觉得可能会出点事。许念安这个人吧，反正裴湛身边的朋友，或多或少都对她有过好感。”

　　王励肆抬眼看他：“你也是？”

　　顾越面露几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