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从上次出事以后母亲一直自责没有保护好她，所以会过度看护自己。

但是同时又给予她空间。

欧乐珩看着母女两的互动，想要靠近，却又无法靠近。

酸楚从胸膛里蔓延开来。

从前，嘉虞最喜欢他了。

师语夏不想再和欧乐珩纠缠，摸了摸女儿的脸，柔声说：“嘉虞，我们走。”

欧乐珩第一次败诉，一下就被广大媒体渲染。

方逸成了最大的受益人。

兴安岭酒店。

自欧嘉虞回来后，师语夏和她就一起住在酒店。

欧嘉虞翻看着手机上最新的新闻：“妈妈，新闻上说，爸爸最近被调查了。”

师语夏说：“他得罪的人多，这次肯定有同行想要趁着他败诉搞垮他。”

她和欧嘉虞从来不避讳这些事情，母女两无话不谈。

欧嘉虞眼底闪过一抹难过。

师语夏转过身，捕捉到她眼底的难过：“怎么了？”

“那爸爸会有事吗？”

“你觉得呢？”师语夏反问。

只要欧乐珩没做违法的事情，就不会有事，欧嘉虞也清楚，所以师语夏问的话言下之意是看女儿相不相信欧乐珩的人品。

欧嘉虞犹豫片刻说：“妈妈，我想见爸爸。”

“好。”师语夏没问为什么，直接同意。

晚上，师语夏送欧嘉虞去见欧乐珩，她没下车，在车上等着。

欧乐珩依旧住在空中花园壹号别墅。

欧嘉虞进屋的时候，就看到欧乐珩颓废的坐在沙发上。

“爸爸。”

欧乐珩似乎没想到欧嘉虞会来，缓缓抬头，就看到她：“嘉虞？你会原谅我吗？”

谁知，欧嘉虞却斩钉截铁说：“我不原谅，我也无法原谅。”

“当初如果不是妈妈，我就跳楼了。”

欧乐珩心像是被针刺了一样。

可欧嘉虞却又说：“但你依旧是我父亲，给了我生命，曾经你给我的宠爱，也是真情实感的。”

欧乐珩攥紧手，懊悔的扶额，眼眶一点点泛红：“你妈呢？”

“她不想进来。”

一句话，又戳中了欧乐珩的心脏，他望着窗外，隐约看到一辆车。

她不肯见他。

欧嘉虞站在那，安慰：“您最好是振作起来。”

女儿的安慰是有用的，欧乐珩心中得到一丝宽慰：“谢谢你。”

这么好的女儿，当初他却没能保护好她，也没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她支持。

……

第二天，师语夏和纪淮年等人聚会，谁知欧乐珩来了。

当着众人的面，送给她一个戒指，深情款款：“你说过，你喜欢这对戒指，送给你。”

“我们一家人，能不能回到和从前一样？”

第37章

聚会的饭店包房里，寂静无声。

众人都看着欧乐珩。

好奇的目光在纪淮年，欧乐珩，师语夏三人身上小心逡巡。

不等师语夏说话，纪淮年上前：“欧乐珩，你脸皮怎么那么厚，滚！”

欧乐珩冷冷看着他：“我们一家人，就应该在一起，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插嘴。”

说完，赤红的目光落在欧嘉虞身上：“嘉虞，我们一家人回到从前那样，好吗？”

师语夏见他找女儿，女儿是她的底线，冷冷看着他……手里的戒指：“我想要这对戒指，什么说的？”

她记得这对戒指，那个时候欧乐珩的兄弟刚死，她还不知道欧乐珩照顾的是柳如烟母子。

欧乐珩对她也没有那么冷淡。

偶然和欧乐珩逛街时，看到了这对精美的戒指，就想要买，一人一个。

欧乐珩眼神一闪，薄唇轻颤，才说出一个时间：“五年前。”

师语夏嘲讽一笑：“我五年前想要的东西，你现在才买来向我示好，不觉得晚了吗？”

她的话虽轻，却掷地有声。

欧乐珩自觉有愧，眼帘下垂：“我知道晚了……”

能言善辩的律师，此刻，却愧疚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师语夏也不给他机会：“欧乐珩，你是忘记你自己做了什么吗？”

“自从你和柳如烟重逢以来，你天天陪在柳如烟身边，却撒谎说工作忙？”

“我出事，你永远在柳如烟身边。”

“女儿出事，发烧，或者学校要开家长会，你却陪着柳如烟母子参加亲子活动。”

“这些我都忍了，因为我总想着，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如果不是你的保护，我说不定长不到这么大，也不能成为医生，或许我的一生，会在哪个角落自甘堕落，发臭，可我最不能忍受的是，你竟然对女儿，不管不问。”

一字一句，都在戳着欧乐珩的肺管子。

欧乐珩眼眶里萦绕着泪水，没人知道，他心疼得要裂开。

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他面前。

以前无论多晚回家，师语夏和女儿都在沙发上等着他回家。

客厅亮着一盏灯。

可却迎来他的冷待。

“对不起，对不起……”

欧乐珩只会说这一句话。

师语夏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不是因为欧乐珩，而是想起了过去种种。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你走吧。”

师语夏重新坐下来，一副冷脸。

欧乐珩失魂落魄离开。

宴会终究是冷场了。

纪淮年安慰师语夏：“没事吧？”

师语夏强压下心中情绪：“没事。”

而欧嘉虞担忧的看了看外面，又看向师语夏，眼神询问。

师语夏还有什么不明白：“如果担心，就去看看吧。”

而屋内，师语夏一直心情烦闷的喝着酒：“我对他，早就没了感情，柳如烟还在外逍遥，我无法忍受。”

纪淮年见状，觉得她这个状态不对劲：“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没告诉你。”

师语夏轻描淡写：“什么事？”

纪淮年给她递过一杯茶水：“最近在顺着王德奕的死，调查柳如烟的时候，发现她和欧乐珩兄弟的死有关系。”

第38章

闻言，师语夏脑海里震了片刻，侧扭着脑袋看着她：“真的？”

纪淮年又说：“不方便和你讨论案情，抱歉，不过，如果真是这样，柳如烟也逃不掉死刑。”

师语夏沉思起来，也没再喝酒。

柳如烟是自作孽，不可活。

想到这，师语夏低头，就看到摆在自己面前的茶水，疑惑的看向纪淮年。

纪淮年薄唇轻笑：“你是医生，应该比我更懂喝酒伤身的道理。”

柳如烟一愣，眼底闪过一抹暖意，最终还是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

欧嘉虞跟着欧乐珩出去，看到他踉踉跄跄的走着，险些向前栽去。

她连忙上前扶了一把：“爸，没事吧？”

欧乐珩稳住身子，缓缓抬头看向她，心底一暖，勾了勾唇：“你跟我出来，语夏不会说你吗？”

“她会尊重我的选择。”欧嘉虞看着他回答。

欧乐珩颓然的目光一亮：“嘉虞，我一定会补偿你的，把曾经没做好的都补偿给你。”

“你能不能帮我去和语夏说说好话？”

欧嘉虞一口拒绝：“不能。”

欧乐珩哑然问：“为什么？难道你想要纪淮年当你父亲？”

欧嘉虞懂事地说：“我追出来，是担心您，因为您给我了我生命，纪叔叔对我很好，如果妈妈开心，我赞同纪叔叔当我爸爸。”

她看得很清楚。

爸爸和妈妈已经是过去式了。

欧乐珩一脸失落。

他以为自己的亲生女儿至少会支持自己。

欧嘉虞眼神暗了暗，抿唇劝说：“爸爸，妈妈和你在一起并不开心，虽然我不知道世界上大多的夫妻关系应该怎样的相敬如宾，可我每次看到妈妈为你伤神的时候，我都会很难过。”

“恋人，夫妻，在一起应该是开心的，你和妈妈往后就算勉强为了我和好，记住的，也只有那些不开心的回忆，一辈子都不会开心。”

欧嘉虞苦口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