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槿棉梁砚珩(宴槿棉梁砚珩)全文阅读-最火热点小说宴槿棉梁砚珩最新更新
莫名我眼前闪过了大漠浩瀚的星河,还有身骑白马的檀央。
我鬼使神差的说道:“我想在佛堂中完婚,让诸天神佛一同见证。”
梁砚珩神色顿变:“你为何如此执念于佛堂?你在想何?”
我脑海中又浮现出身披袈裟的檀央,还有他眉心中的朱红业火纹。
如朱砂般刻在了我的心头。
我收敛心神,低声开口:“心无所想,只是父亲的遗愿罢了。”8
梁砚珩沉默了一瞬,做出了妥协:“好,孤依你。”
三日后,京城菩提寺。
寺庙上下挂满红绸,菩提树上的红色祈福带亦随风飘扬。
明日,我便要在这里和梁砚珩成亲了。
只是不知为何,胸口总淤堵了一块石头般沉闷难受,怎么都提不上气。
我坐在了菩提树下,长长地深呼吸了一口气。
风吹菩提,红绸翻飞。
我抬手拂过带着梵文的红绸,只觉那一长串金色梵文,和檀央的袈裟很是相似。
一阵困意袭来,昏昏沉沉。
我不由得倚靠着树干睡了过去。
恍惚中,我看见佛堂之下,身披铠甲、发冠高束的檀央抱着一个女子,从尸山血海中走出。
他眼眶通红,青丝不复倏而白头。
他不是和尚吗?为何会身穿铠甲战袍?
他怀中的女子,为何和我长得如此相似?
疑惑间,我眼前的画面又换成了檀央跪在坟前,剃度留戒疤,铠甲变袈裟。
他在牌位上刻着什么,我想看清楚,却如同隔雾般始终看不清。
我上前一步,猛地踏空。
骤然睁眼才发现,刚刚自己魇住了。
之前的梦境全都涌上心头,让我思绪凌乱。
难道真的有前世今生?
这一个又一个的梦境,是否在提醒我——
我和檀央之间,有很深的羁绊。
我捻着腕间的沉香串珠,一颗一颗的数着。
每数一下,想见檀央的欲望就愈发强烈,我取下骨哨,幽幽吹响。
空旷寂静的四周,骤然传来骨哨的清雅声响。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我向四周望去,始终没有看见檀央的身影。
心头莫名一空,还有失落感在蔓延。
他救了我三次,我梦了他三次。
但我和他之间的缘分,大抵在离开漠北时就断了吧。
“檀央,以后我们恐怕再难相见了……”
我喃喃自语,心口一阵绞疼。
但我不知道。
在我转身离开后,一道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菩提树下。
翌日清晨。
京城热闹非凡,百姓脸上都洋溢着笑意。
镇国女将军和太子喜结连理,在寺庙中受佛礼完婚,还要为大夏子民祈福。
文武百官纷纷而至,庆贺太子大婚。
我身穿大红喜服,和梁砚珩牵着红绸,准备跨入大雄宝殿时。
梁砚珩的贴身侍卫慌忙走来,在他耳侧低语了几句。
他神色一变,连忙看向我:“槿棉,棠儿不堪流言,服毒自杀,现在还命悬一线,孤得去看看……”
我眉心一跳,眼下这种时候他还一心挂念着那个女人。
“梁砚珩,你可知这般做的后果?”
大婚之日,良辰之时。
但凡他离开,这场佛前婚事,便是大夏的笑话。
梁砚珩神情挣扎,抓着红绸的右手不断收紧,露出了青筋。
“棠儿若是死了,我们的良辰便是她的忌日。”
“孤去去就回,先稳住她的情绪……最多半个时辰,一定不会耽误我们拜天地的良辰吉时。”
说罢,他松开了手。
红绸垂下,重重砸在了清玉石地面上。
他没有理会众人错愕的视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我心底的波澜了然无痕,残余的情谊在他转身那一刻彻底消失殆尽。
一炷香燃烬又一炷。
梁砚珩所说的半个时辰不知过了几轮,始终不见人影。
文武百官等的有些焦灼,开始议论纷纷。
看向我的眼神也多了审视和不悦的打量。
身穿袈裟的主持看着西沉的落日,有些凝重提醒我。
“宴将军,诸天神佛见证的婚事,是不能断的。”
旁边的喜官焦灼不安:“如今新郎官迟迟不归,这该如何是好?”
这话落在我耳中,不免带了些悲凉。
梁帝要我恢复女子身份做太子妃,就不会再动宴家军。
可梁砚珩走了,这场婚事又能如何完成?
完成不了的。
文武百官皆在此,我该做的都做的,该等的也等了。
这场荒谬的闹剧也该结束了……
我攥紧手中的串珠,想要从那一抹沉香气息中汲取一丝勇气。
“这场婚事,我决定……”取消二字还没来记得说出口。
一阵风穿堂而过。
清脆的铃铛声从远处传来,腕间的骨哨也发出了微弱的共鸣。
一下一下,荡进了我的心尖。
“叮铃——”
我的心也跟着起伏跳动。
此时,霞光满天,暖色的金光洒在了寺庙中。
大殿外的长廊上,大批身穿袈裟的僧人整齐划一的站成两排,虔诚的低吟着声声梵语。
他们中间,一个身穿金色袈裟的高大男子踏光而来。
百官震惊,场面一度混乱。
我无暇顾及,一把掀开朦胧的红纱盖头,朝外望去。
只此一瞬,万物肃寂。
世间一切化为空白,我唯见眼前男人那双澄澈如大漠银河的双眸——
第11章
“南无阿弥陀佛。”
檀央如泉水般清澈的声音响起,宴槿棉也回过神来。
他朝宴槿棉走去,跨过了佛堂前高高的门槛。
跟随在一旁的僧人,伸手接过了檀央身上的金色袈裟。
宴槿棉这才看清檀央里边穿的是金纹红色喜服,她的心跳震耳欲聋。
檀央本就出色的五官,在夕阳的笼罩下更显秾丽。
文武百官面露震惊,还没反应过来。
檀央看向宴槿棉:“我来与你完成着场在佛前中断的婚事。”
少保声音有些颤抖:“你一个和尚怎能和宴将军成亲?荒谬。”
众人纷纷附和,无不是在说和尚怎能成亲,更何况还是太子之婚!
宴槿棉心知,和尚是不能成亲的,成亲便违反了戒律清规。
她不能因自己,而毁了檀央的佛法圣心。
来寺的主持敲着手中的木鱼,缓缓开口:“无尘乃一代圣僧,三年前便已还俗,现如今只是依旧伴佛,并非僧人。”
宴槿棉面色错愕。
她扭头往外看去,天色渐晚,又回眸看了眼檀央。
“诸天神佛前,太子既已毁约,除他可还有人敢娶我?”
哗然的百官变得沉默,眼下的确没人敢站出来说做新郎官。
更何况,是和功高盖主的宴氏成婚。
娶了她如同惹了一身腥,便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乃是与皇帝为敌,谁敢?反正不会是他们。
主持看着一旁的檀央,见他微微点头后,才淡声开口:“吉时已到,请两位新人牵红绸,盖盖头,准备拜堂。”
主持的声音幽幽传入耳畔,众人也不再纠结,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在神佛的见证和漫天霞光下,檀央将宴槿棉被掀开的盖头盖上。
宴槿棉以为檀央只是为她解围,低声道:“多谢。”
红烛高燃,佛光满堂。
一拜天地,敬皇天厚土,喜结连理;
二拜高堂,以佛祖为高堂,谢天道宿命,因果循环;3
夫妻对拜,定两厢情愿,白头偕老。
礼成——
主持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新人,拿出两根姻缘带递给他们。
“刚刚菩提树上随风落下的,想必是给二位的贺礼。姻缘带落,羁绊三生……”
檀央只是淡淡点头,宴槿棉却愣在原地。
她蓦然想起父亲遗书中所言:‘有人磕头求来了你的今生’,还有那个梦。
檀央啊檀央,你为何总是救我于水火之中……
宴槿棉敛了敛心神,正准备道谢,却被来人出声打断。
“你们在做什么?!”
梁砚珩大步从外走来“不管你们做了什么,都做不得数。现在孤来了,婚事继续。”
宴槿棉扫了扫梁砚珩衣襟上大红的口脂,感觉有些荒谬。
“紫宸,佛祖在上,怎能随意反悔?”
“你从丞相府来,竟没整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衫吗?”
话落,众人隐晦的看向梁砚珩,果真如此。
太子怎的愈发蠢笨,皇上如此看重他,他却是一个拎不清的。
放弃宴家兵权这块肥肉不要,偏要去找那树叶嚼嚼。
真够蠢的。
众人的眼神让梁砚珩感觉如芒在背。
他强硬道:“婚事继续,孤才是你的夫!”
主持摇了摇头,一脸严肃的看向梁砚珩:“南无阿弥陀佛。”
“太子殿下,神佛之下早已礼成。若再反悔,则是亵渎神灵,恐有不妥!”
众人的目光如同火炬般让梁砚珩无法再反驳。
亵渎神灵的罪责他可担不起……
“你……孤会去告诉父皇的!”
话落,梁砚珩拂袖离去。
……
将军府,灯火通明。
宴槿棉坐在闺房中,静静等着檀央的到来。
昏昏欲睡。
她又进入了梦境。
檀央抱着手里的牌位,用匕首刻着什么,认真极了。
这一次,她终于看清楚了木牌上的字——吾妻。
檀香味在她的鼻尖萦绕,宴槿棉幽幽转醒。
“劳累了。”
檀央为她取下头上沉重的凤冠,心疼的摸着她的发顶。
宴槿棉打趣道:“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檀央,我这世可是要得道长生了?”
许是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