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擦干，冲着瑶姥笑了笑：“我已经不想变成那个自卑又敏感的悬绮了，我只想过真正属于我的人生，我不想再回头了。”

瑶姥看着她，只觉得心脏如同被人砸下来一击重锤，心疼不已。

“好，如果你不想回头，就朝前走吧。”

瑶姥笑了笑，紧紧拥住了悬绮，“姥姥会一直在你身后，做你的后盾。”

悬绮感受着瑶姥给予她的温暖力量，眼泪砸在她的衣襟，而后她紧紧回抱住她。

第42章

悬绮和瑶姥回到了乌石山。

悬绮去见了鹤霄一面，他们说了许多，最后冰释前嫌。

她与鹤霄一同跪拜了赤青上神的牌位，最后在瑶姥的安排下，准备重新举行大婚仪式。

但是，偶尔不那么忙碌的时候，悬绮会偷偷来东华宫看望楚戬。

但楚戬却始终昏迷着。

直到婚礼当天，直到悬绮穿着赤色昏袍坐在寝殿内，他仍旧没有苏醒。

但悬绮的脑子里却始终回响着那一天楚戬曾说过的那句：我们重新来过。

悬绮却忽然觉得，他不要醒过来，不要在今天醒过来。

“悬绮仙子，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出发了。”仙娥出声，将悬绮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悬绮重新打起精神，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而她穿着精致的婚袍，无比精致。

“挺好的，就这样吧。”她淡淡笑着，确定了妆面。

几个人连忙点头，簇拥着悬绮走出寝殿。

婚礼和上一次一样，还是在赤青上神的衣冠冢前举行。

“真的不会后悔吗？”即将入场时，瑶姥侧头看着悬绮。

悬绮坐在瑶姥的身边，将头靠在瑶姥的肩膀上，闻声抬头。

她笑了笑，轻轻摇头。

不知道是还在说不后悔，还是说不知道。

瑶姥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很快，乌石山的族人们纷纷赶来。

一场结侣仪式，正式开始了。

如上一次一样，瑶姥拄着拐杖上前，说了许多话。

这一次，悬绮仍然勾着鹤霄的手臂，缓缓上前。

就在二人即将宣誓时，下一秒，悬绮对上一道视线，她的笑容彻底凝固在了脸上。

她看到不远处处站着一个仅着中衣的人，他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

是楚戬，他醒了。

就这样遥遥地四目相对，悬绮竟仿佛能看到他眼底。

分明看不清，却能感受到蚀骨的寒凉。

“悬绮？”瑶姥唤了她一声。

悬绮甩了甩头，再看过去，那处早已经没了楚戬的身影。

这一瞬间，悬绮看着看着指尖，那连接向鹤霄的，若隐若现的赤绳，她忽然就退缩了。

她在这一刻控制不住的想，一定要和另一个结为仙侣吗？

悬绮陷入长久的沉思。

她没有看到鹤霄，他的表情从笑容变得哀伤。

不知过了多久，他长舒了一口气，主动松开了悬绮的手。

“各位，很抱歉，我决定取消这次婚礼。”

悬绮愣住了，她缓缓抬头，却看到了鹤霄如释重负般的笑容。

他紧紧地用住了悬绮，在她耳边说：“悬绮，我尊重你的选择。”

这是第二次，他们的大婚仪式第二次失败。

这一次，悬绮将自己关在寝殿许久。

她开始思考，她所期待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未来？

或许是为了追寻这个答案，又或者是为了搞清楚那个突然出现的楚戬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悬绮去了一趟东华宫。

东华宫内，楚戬仍然躺在床榻之上。

此时，整个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悬绮才得以仔细地看看楚戬。

她蹲下来，手指轻轻划在他的眉眼上。

第43章

如今的楚戬，面色微微发白，没有她记忆中那般霸道与凌厉。

这是她曾幻想过的，和楚戬心平气和待在一处的场面。

悬绮收回手，她起身准备离开，却忽然被一道力道束缚。

她毫无防备地被拉得一个踉跄，回过头，楚戬竟已经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悬绮看着楚戬慢慢坐起来，许久，她才低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原来，那在大婚时看到的楚戬，并非错觉。

“是我醒得不是时候吗？”

楚戬盯着她，看似平淡的声音里，悬绮却听出了苦涩的味道。

“我最好能在你和鹤霄的大婚结束后再醒过来，对吗？”

悬绮心头一跳，死死咬着下唇，她沉默着无法回答，最终只能逃避，试图挣脱楚戬的束缚。

“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悬绮，你说的话到底有几句是真？”

楚戬力道未松，悬绮从未见过楚戬的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充满戾气、悲伤。

他像在强行压制着什么情绪，如同被困在死胡同里的困兽一般，双眼猩红。

“你不是说要和我重新来过吗？这算什么？你要嫁给鹤霄了吗？”

悬绮和静静地楚戬对视着，终于还是艰涩地开了口。

“楚戬，那些话，不能算数。”

“那什么话算数？”楚戬几乎是踩着悬绮的尾音，低声质问她。

“我们不是在相爱吗？为什么你要嫁给别人？”

楚戬将悬绮拉倒在床上，压住她的身体，声音颤抖，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块浮木，“我到底哪里比不过他？”

“楚戬，你冷静一点……放开我……”悬绮也红了眼眶，她挣扎着。

“悬绮，我不会放开你的，你以后，都休想。”楚戬压制着悬绮的动作，他的眼泪一滴滴掉落，一个个吻落在悬绮的脸颊、额头、嘴唇和脖颈。

他颤抖着手，解开悬绮的扣子。

悬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一夜的。

似乎是楚戬的眼泪将她烫伤，将她的心脏彻底烫出了一个洞，将她的理智彻底燃烧殆尽。

她记得她最后也用力的吻了楚戬。

于是所有的理智和体面被粉碎殆尽，他们疯狂的亲吻彼此，就像末日里最后狂欢的一对恋人。

而后的一切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一场荒唐，凌晨时分，悬绮提前苏醒。

她看着一地狼藉，只觉得头疼得快要裂开了。

身侧的楚戬仍然熟睡着，悬绮看了他许久，神色复杂至极。

她的脑子里，懊恼、后悔、难过、痛苦的情绪齐齐上阵，几乎将她的思绪彻底搅成了一团浆糊。

她静静地看着楚戬。

他如今没了灵台，或许以后都会如此脆弱。

那她又能如何，将那坦荡的仙途赔给他了？

悬绮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复杂的情况，只能逃避。

于是悬绮缓缓起身，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东华宫。

这是悬绮送给自己的，最后一次的放纵。

过了这一天，她会永远离开。

她要去寻找，她最想要的那种生活方式，最适合悬绮的那种生活方式。

第44章

番外（1）鹤霄

第一次见到悬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