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柠视线突然就模糊了。
　　泪眼控制不住掉下来。
　　一团团地，打湿了地砖。
　　“郁少，哪怕郁家在海城地位高，但……”
　　宋知许扫了眼角落的陈毕。
　　“陈毕是犯罪，不是得罪。”
　　“那又怎样？”
　　郁衍气势骇人tຊ，周身都散发着阴郁。
　　“这个人，我要定了！”
　　他看着宋知许握着姜晚柠的手。
　　“感谢宋总救晚柠，我会带她去医院的。”
　　宋知许拦在前面，“郁少，即便你是晚柠的小叔也没资格替她做决定。”
　　郁衍向来情绪藏匿得很深。
　　旁人很难窥知一二。
　　但此刻，身边人都知道郁衍动怒了。
　　“跟我回去。”
　　郁衍落在姜晚柠身上的眼神带着占有。
　　“阿衍，晚柠经历了这样的事情。”
　　苏念搭上他手臂，“你这样会吓到她的。”
　　姜晚柠迎上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周遭一切都被摒弃。
　　许久后，姜晚柠挽住宋知许，“宋总是我的学长，让他送我去医院……”
　　姜晚柠说道，“我很放心。”
　　宋知许牵着她越过郁衍。
　　“姜晚柠！”
　　郁衍隐忍着，“你最好是能承担得起后果。”
　　“呵”
　　姜晚柠自嘲道，“小叔的意思是，我差点被人强奸，你不会帮我出头，还可能会帮陈毕躲避追责是吗？”
　　“晚柠，阿衍不是这个意思，你冷静……”
　　她大声呵斥道，“郁家的人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插嘴！”
　　“你是郁家人吗？”
　　郁衍眉间皱起。
　　他看向她身后的宋知许，“还是你觉得宋总回来了你就有了靠山，够资格来指责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三个字沉沉压在姜晚柠脑海。
　　她本就失了血色的脸更加惨白。
　　郁衍身后的苏念笑得开心。
　　仿佛打了个胜仗。
　　“走吧。”
　　宋知许一把揽过姜晚柠离开，“我会帮你。”
　　郁衍看着两人贴在一起的身影。
　　腿侧的双手不自觉攥起。
　　“阿衍，这宋知许是真喜欢晚柠啊。”
　　苏念上前，“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她……”
　　她说到一半察觉到他脸色的变化。
　　有些迟疑道，“怎……怎么了？”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别再打她的主意？”
　　“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
　　苏念眼神迟疑，“你怀疑陈毕做这些是我指使的？”
　　……
　　车内，宋知许看了眼副驾驶的姜晚柠。
　　“冷不冷？”
　　虽然是询问，但他下意识把温度打高。
　　姜晚柠扭头。
　　三年不见，宋知许容貌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更成熟了一点。
　　她看了好一会。
　　问出了三年前没问的问题，“当初为什么会同意和我假扮情侣？”
　　大学毕业典礼过后她回到学校。
　　上台演讲时不小心被人扯了衣服。
　　和郁衍欢爱的痕迹瞬间暴露。
　　众人纷纷猜测她的男友是谁。
　　她生怕事情闹大传到郁明谦那。
　　便随手指着校展览墙上的宋知许，“这是我男朋友。”
　　宋知许是杰出校友。
　　没有意外的话两人这辈子都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所以她才这么笃定。
　　没想到，没过几天她和舍友便碰见了宋知许。
　　舍友非要拉着她上前。
　　最后瞒不住，他知道了那些传言。
　　“对，她会大方承认我没想到。”
　　宋知许没有揭穿，而是配合她演戏。
　　有了这次事件之后，她和宋知许相恋的消息瞬间传开。
　　甚至被美化成各种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在学校流传。
　　那天过后她便很少再看见他。
　　哪怕偶然遇见也没机会说上话。
　　再后来，便听说他出国深造了。
　　这个问题，她现在才有机会问出口。
　　“如果我说，我很早之前就认识你了呢？”
　　姜晚柠突然愣住。
　　“很早之前？”
　　车子停下。
　　宋知许率先下车，随后绕到另外一边帮她开车。
　　“到了，先处理手上的伤口。”
　　“晚柠！”
　　医院门口的付琛小跑过来，“我等好一会了。”
　　“付大哥？”
　　姜晚柠被他拉着走了一段路，“你怎么知道……”
　　“还不是受人所托。”
　　姜晚柠闻言立马松开他的手，“我自己过去就好了。”
　　“我陪她过去就行了。”
　　宋知许掌握主动权，牵着她往前走。
　　他已经安排了医生。
　　付琛盯着两人的背影暗自嘀咕。
　　“这关系有点乱。”
　　医生帮姜晚柠处理伤口。
　　宋知许不知道在哪找来手帕。
　　神情认真帮她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姜晚柠下意识后退。
　　宋知许单手按住她肩膀，“别动，一会就好了。”
　　偶然路过的付琛听见里面的动静。
　　看了一眼后掏出手机。
　　“你被人撬墙角了？”
　　城市另一边，林深和周淮安都不敢出声。
　　“阿衍，我们去哪？”
　　苏念坐在郁衍旁边。
　　即便想要装得镇定，但颤抖的声线还是暴露了她的恐惧。
　　从魅色出来后他便不说话。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郁衍。
　　“不是想要和我深入了解吗？”
　　郁衍闭着眼，“现在让你好好了解下不一样的我。”
　　“阿衍，今天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她看着车子越开越偏僻，心里发毛。
　　“不然家里人该担心了。”
　　郁衍却沉默着当没听见。
　　半个钟后，车子停下。
　　“下车。”
　　“啊？”
　　苏念看着窗外黑漆漆一片，“我们来这干嘛？”
　　周淮安打开车门。
　　动作算不上轻，直接拉着她下了火。
　　“这地方没有啥……”
　　苏念下车后往四处看了看。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
　　苏念转身，意识到什么。
　　急忙拍打着车窗，“阿衍，这好冷，快让我进去！”
　　郁衍神色漠然。
　　苏念不敢相信自己会被这样对待。
　　哭着闹着一直拍打着车门。
　　但车上的三人不为所动。
　　“叮”的一声。
　　郁衍手机亮了一下。
　　他点开消息，没一会双眼微微眯起。
　　周身散发着低气压。
　　撬墙角……
　　他点开照片。
　　姜晚柠安静坐在那。
　　任由宋知许擦着脸。
　　她是个边界感极强的人。
　　如果不愿意，身子会不自觉远离。
　　但照片中的她，没有半分不乐意。
　　郁衍捏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用力。
　　她的心里，终究还是有宋知许。
　　这些年，自己也不过是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