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子，看着石向东硕大的肚子，赶紧让煮开水去。

　　“初一的娘娘十五的官，赵大锅，你媳妇会挑时间生娃，生个官身的小子，你老赵家要翻身。”

　　“嘿嘿，真的啊！这城里来的女学生，就是比咱老农民懂得多，可不得为下一代考虑么，初一的娘娘十五的官，嘿嘿，好，给俺生个当官的儿子。”

　　石向东疼得嘴唇都咬破了，眼睛看向二猴子娘，声音仿佛从胸腔里挤出来，一字一顿，“破……除……迷……信！不……搞……封建……遗留……”

　　二猴子娘脸色一僵，想想炕上躺着的，可是有名的先进知青，当下闭上嘴，啥也不敢说了。

　　赵大锅心里不爽，这死娘们最是晦气，人家说个好话，也上纲上线。再说，这初一的娘娘十五的官，那是从古到今传下来的老话，要是没道理，能传到现在？

　　“你闭嘴，给老子生个儿子。”

　　“生……男……生女……都……一样，女人能……顶……半边……天。”

　　“敢顶嘴？”赵大锅上去就要扇石向东。

　　二猴子娘一tຊ把抓住他，“出去出去，要生了，男人不能搁跟前。”

　　把赵大锅推出门，二猴子娘撇撇嘴，还城里来的先进知青，嫁了人还不是任赵大锅想打就打？

　　想想家里刚进门的两个事儿精儿媳妇，二猴子娘心里有了计较。

　　“加把劲，吸气，吸气，呼气，对，起劲。”

　　王月兰闻着刺鼻的血腥气，看着痛苦挣扎的石向东，吓得腿都软了。

　　“再使劲，这？这怎么脚丫子先出来了？这可麻烦了。”

　　王月兰就是再不懂，也知道二猴子娘说的脚丫子先出来是个啥意思，就是难产了啊。

　　“大碗媳妇，大碗媳妇！”

　　王月兰一愣，忽然想起这是喊自己的，赶紧应一声。

　　“去问问，保大保小？”

　　王月兰心都颤颤，咋就那么严重到保大保小？只能活一个？

　　“快去问，情况不大好。”

　　王月兰脑子都不会思考了，赶紧推门出来，“难产，保大保小？”

　　赵大锅从东屋出来，梗都不打，“保小！”

　　堂屋门开着，夜里的凉风一吹，王月兰脑子清醒了，为啥要保大保小？为啥不去医院？自己以后也得这样吗？

　　王月兰心里一横，撒腿就跑，“我去找支书，送向东去医院。”

　　“不许去！不许去！回来！”

　　王月兰不理会身后的呼喊声，石向东的今天，就是她的明天，她不能答应，她必须为自己挣条活路。

　　急促沉重的脚步声一上山，童晓晓就听见了。

　　吃着月饼，站在门外边等人。

　　等王月兰上气不接下气来到山坡，看见童晓晓，跟看见救星一样，“童知青，石向东生孩子难产了，快救救她吧！”

　　童晓晓一愣，“医生怎么说？”

　　“在家生的，二猴子娘接生，没去医院，二猴子娘说，保大保小，只能活一个！”

　　童晓晓诧异，自己明天才到知青办上岗，今天就接触到知青事件了？

　　“去看看，准备送医院。”

　　“来不及了，都开始生了。”

　　院子里几个人听见，一起走了出来。

　　“大家都是女知青，咱们几个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至少不能让赵大锅欺负了石知青。”

第265章 石向东生娃

　　程咬银，童晓晓和几个女知青赶到赵大锅家时，就听见赵大锅的大嗓门，“保小，保小，保俺儿子！”

　　“放屁，两个都保，赵大锅，你个熊东西，你是个什么玩意，人家城里来的女知青，黄花大闺女嫁给你这样的熊玩意，还保小？你的崽子没有人家女知青金贵，你自己没点笔数，要是石知青出事，你能落好？”

　　程咬银气得破口大骂，抓住赵大锅捶了两拳。

　　“哎呦，哎呦，书记，你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咱才是一家子，城里来的女学生，总归是外人。”

　　“你放屁，那是你娶进门的媳妇，你这个熊玩意，鲜花插在牛粪上，你连牛粪都不如。”

　　赵大锅后退几步，躲到一边，嘴上嘀咕，“俺是臭狗屎，俺也没求她，是她相中俺，上赶着要嫁给俺的。”

　　程咬银一阵气闷，赵大锅说的没错，“再是她要嫁你，那已经嫁给你，就是你家人，得善待人家，你祖宗十八代积的阴德都让你小子受用了，还不知道珍惜！”

　　二猴子娘听着外边骂声连连，也不敢问保大保小了。

　　这是她的惯用伎俩，女人生产就是闯鬼门关，她就是个接生婆，还是半路出家学的，本事不到家，就得找好借口，好了都好，不好了一推就行。

　　听着书记暴跳如雷的怒吼，二猴子娘使出了吃奶的本事，超常发挥，终于大小都保住了。

　　“母女平安！恭喜得个大胖闺女。”

　　孩子一抱出来，童晓晓看着那红通通跟大老鼠一样的娃，只觉得二猴子娘真能扯，这比巴掌大点，能是大胖闺女？

　　“不可能！明明是个儿子，怎么会是的赔钱货？你弄错了，一定是儿子，俺儿子呢？”赵大锅吼着，一把抢过孩子，扯开包被，神情立刻气急败坏，“怎么是个赔钱货？怎么是个赔钱货？”

　　赵大锅嘶吼着，“二猴子娘，俺儿哪？俺儿哪？”

　　眼看赵大锅要把手上的婴孩往地上摔，童晓晓弹了一下赵大锅胳膊肘，包被立刻掉下来，被童晓晓稳稳接在怀里。

　　“生男生女都一样。孩子掉下摔死了，你就是杀人犯。”

　　“俺不要这个赔钱货，俺家穷养不起，你要你抱走。”

　　童晓晓愣了，重男轻女的思想，在农村绝大部分家庭中，根深蒂固，这个刚出生的女娃摊上这样的家庭，以后的生活可想而知。

　　“放屁！女孩子怎么了？你娘不是女的？你媳妇不是女的？哪个不比你强？这是一条人命，老子告诉你，赵大锅，这孩子如果出事，老子就报公安，告你杀人罪。”

　　程咬银抱过孩子，转手教给二猴子娘，“给石知青送去。”

　　“还有……还有一个，婶子，婶子，又生一个，又生一个。”屋里王月兰惊呼着。

　　二猴子娘抱着娃娃赶紧推门进去，“天呐，竟然是双胎。”

　　“儿子，儿子，儿子，这个一定是儿子。”赵大锅搓着手，在门外走来走去。

　　屋里“哇哇”的婴儿哭声，弱的像猫叫。

　　过了一大会子，二猴子娘给处理好了，打开门，“恭喜，生个带把的，两个孩子可是两份接生钱。”

　　赵大锅一听见带把的三个字，立刻嘴巴咧到耳后根，“祖宗保佑，哈哈哈，祖宗保佑，初一的娘娘十五的官，俺家的官身子进门了，哈哈哈。”

　　看着赵大锅欣喜若狂的样子，众人脸色都不好看，龙凤胎啊，怎么就落在这样的家庭，但凡换一家，得喜庆成啥样？

　　这一个被嫌弃，一个被期待，以后两个孩子的日子，差别可就大了。

　　到底是别人家的私事，几人告别石知青，就退出屋子。

　　程咬银训了赵大锅几句，让他好好照顾石知青月子，两个孩子不许区别对待，才和大家一起离开。

　　一路上，几个女知青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