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初夏用力闭眼，把因为愧疚而涌出的泪意给憋了回去。

“小橙子最乖了。”

第20章

过年的时候，虞初夏的父母从国外来了上海，一家人团聚。

小橙子会说话之后还没见过姥姥姥爷，只在视频通话的时候说说话。

二老刚进家门，她就逗得二老合不拢嘴。

虞初夏看在眼里，说不羡慕是假的。

她的爸妈有事业追求，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双双出国，她近乎是独自一人tຊ在国内长大。

虽然不差钱，但需要的陪伴全都是缺失的。

现在二老和小橙子这么亲近，她既开心，又有点委屈。

虞父陪着小橙子玩，虞母来餐厅找虞初夏，和她一些布置餐桌。

“大过年的，小谢爸妈也不给你打个电话？”

虞初夏满不在意道：“都离婚了，不打就不打呗。”

“橙子他们也不管？”

虞母喜欢小橙子得紧，前亲家对小橙子这么冷漠，她还真有点不高兴。

“我准备和谢聿丞离婚的时候，他都不知道有孩子，你想让他们关心，也要他们知道才行啊。”

更何况，小橙子是不是谢聿丞的也不好说，谢家不知道，对她和小橙子来说才是好事。

只是这种话她不太方便和自己爸妈说，只能让他们先以为孩子是谢聿丞的。

虞母还要说什么，虞初夏已经扭头：“爸，小橙子，可以过来吃饭了。”

虞初夏把小橙子放在儿童座椅里，给她弄了点吃的，就让她自己解决。

虞母看她对小橙子这么敷衍，起身要坐到小橙子旁边喂她。

虞初夏赶紧拉住虞母：“你先吃着。”

“她这么小，哪里自己吃得好，你看她脸上都脏成什么样了。”

“我知道你现在姥姥爱泛滥，我也不是不让你喂她，但你自己先吃饱饭行不行？”

虞初夏义正言辞：“她胃那么小，又不会饿死，你不吃菜可就凉了。”

虞母还不死心，虞初夏只能扭头冲小橙子说：“小橙子，告诉姥姥，你可以好好吃饭吗？”

小橙子脸上还粘着饭粒，看着虞母重重点头，“小橙子自己吃。”

“你……”

虞初夏直接无视她，教小橙子：“小橙子真乖，和姥姥说新年快乐，姥姥快吃饭。”

“姥姥新年快乐，姥姥快吃饭！”

虞初夏冲虞母挑眉：“现在你可以好好吃饭了吧。”

虞母不情不愿坐下，安静吃起饭。

虞初夏观察了一下氛围和二老的表情，小声说了句：“我想给小橙子换个学校。”

虞父眼睛都没抬，“换呗。”

虞母撞了下他的胳膊，问虞初夏：“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虞初夏觉得自己的父母是很典型的父母，不想管时什么都不说，想管的时候，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她决定和谢聿丞结婚的时候，她父母什么都没说。

但她决定离婚，要离开帝都的时候，她的父母就出现了。

问她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帝都，不离开帝都不行吗？

以至于她只敢在生下小橙子之后，才告诉他们。

“换个环境哪需要那么多原因？想换就换呗。”

虞母蹙着眉：“小橙子呢？你问过小橙子的意见了吗？”

“当然问过了。”

虞初夏理直气壮，她可不是她爸妈这样的父母。

虞母半信半疑点头，突然一把抓住虞父的手，眉眼都是笑意。

“反正都要换，让她们和我们一起回美国好了。”

虞初夏不悦：“你刚才还说要考虑小橙子的意见，你现在问我了吗？”

“我也就是这样一说，我知道你不喜欢纽约，可我和你爸爸的事业都在那里。”

虞母把自己说得委屈，虞初夏冷着脸反驳：“我不喜欢的不是纽约，是你们对我的敷衍。”

她说出来又觉得这话太重了，马上给二老夹菜。

“大过年的，别说不开心的。”

第21章

虞初夏突然的严肃，让饭桌的氛围变得有些奇怪。

三个人吃着饭的声响，还不如儿童座椅上的小橙子。

虞初夏草草结束吃饭，坐到小橙子旁边喂她。

小橙子的手还有抓过餐食的油水，她伸着小手，戳虞初夏的脸。

奶声奶气道：“妈妈生气。”

虞初夏马上回答她：“妈妈没有生气呀。”

小橙子又去指虞母：“姥姥生气。”

虞初夏用口水巾为小橙子擦掉脸上的残渣，柔声安抚她：“姥姥也没有生气。”

“姥姥只是在问妈妈为什么要给你换学校，这叫商量。”

小橙子腮帮子塞得满满的，不吭声。

虞初夏又喂了她几口，原本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结果小橙子突然说：“妈妈撒谎，不对。”

虞初夏顿时觉得脸烧得慌，小孩子能感受到的东西，她还在撒这种拙劣的谎。

她很快给小橙子道歉：“是妈妈不对，妈妈以后不骗你了。”

小橙子先是吱吱一笑，又指向虞母：“姥姥不生气。”

虞初夏的眼眶瞬间红了，她和自己父母之间的事情，竟然要靠自己的女儿来解决。

她从来不后悔生下小橙子，却也避免不了很多时刻，她觉得自己并不是个合格的妈妈。

虞母也有点尴尬，和虞父对视一眼后，故作轻松道：“小橙子乖乖吃饭，吃饭了姥姥带你出去玩。”

吃过午饭后，虞初夏让小橙子先睡午觉，答应她等她醒来就带她出去玩。

哄睡小橙子，虞初夏才起身出了房间，虞父在门外等她。

她愣了下：“爸？怎么了？”

虞父神情认真：“去纽约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虞初夏根本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她不可能带着小橙子去到纽约。

她所有的事业，所有的一切都在国内，她不可能带着孩子去到国外从零开始。

“我和你妈妈当初，也是懵懵懂懂去的纽约，打拼多年才站稳脚跟。”

“不，这不一样，爸。”虞初夏反驳，“我出生之前你们在纽约就已经有事业，可我是独自在国内长大，你们不能为我放弃事业，也从来没有考虑过我有多需要你们。”

“而我现在如果真的跟你们去了纽约，那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她也不可能心安理得地啃老。

更何况她还有个女儿。

虞父叹气，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虞初夏语气放轻：“你们想怎么生活是你们的事，你们要是想念小橙子，随时回国，或者我带她去纽约看你们。”

“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都依你。”

虞初夏跟着虞父走到客厅，看到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虞母。

她轻咳两声：“小橙子的午觉要睡一个半小时，你们要是累了也能先睡会儿，省得出去之后打瞌睡。”

等大的小的都睡着之后，她才开始规划下午出去的路线。

外面没下雪，但气温还是很低，长时间待在室外容易感冒。

只是二老就是爱在外面玩的性格，虞初夏犹豫了几秒，起身去给自己和小橙子找了件更保暖的衣服。

江边公园，小橙子在草坪里跑来跑去，逗得虞父虞母笑容不止。

虞初夏和二老相处起来还是会觉得尴尬，只能，默默用相机记录爷孙的温馨画面。

小橙子突然从虞父虞母旁边跑向虞初夏，抱住她，指着一个方向：“妈妈，秦秦。”

虞初夏看过去，看到不远处秦秦正被一个女人牵着。

秦昭序不在身边，那个女人也不是陆芷茵。

但秦秦和那个女人却有几分相似。

虞初夏脑袋发懵，秦昭序不是和陆芷茵结婚了吗？

还是说，秦秦是秦昭序和这个女人的孩子？

秦昭序出轨了？

第22章

脑海中冒出这个想法，虞初夏自己都吓一跳。

秦昭序那么痛恨对感情不忠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可她一直盯着秦秦和那个女人，秦秦就是在叫她妈妈。

如果秦昭序没有出轨，那是秦昭序和陆芷茵分开之后，和这个女人结婚了吗？

盛宏名那天说，秦昭序是为了家庭留在上海。

是因为最后和他组建家庭，又有了孩子的人，在上海吗？

冷风像刀子一样割脸，虞初夏突然意识到自己眼中有泪。

她背过身，慌张解释：“这风太大了，我的眼泪都被吹出来了。”

她和秦昭序，早就应该没有任何牵扯，也不该再见面。

可偏偏，命运就是这样捉弄她。

虞母问：“那是谁？”

“小橙子的同学。”顿了顿，她继续说：“秦昭序的女儿。”

虞母一怔，喃喃道：“小秦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虞父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虞初夏和秦昭序谈恋爱的事情，他们不仅知道，还十分支持。

原本都说好马上就要结婚，他们都已经准备回国了，结果虞初夏一个电话告诉他们，不结了，分手了。

不管他们怎么追问，虞初夏都始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