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有没有我，宋长官都不会回应你的喜欢。”

　　没有刺激性的人和事根本勾不起宋泽川的兴趣，乔乔再了解不过了。

　　她自虐般地说道：“下回我来告诉你，怎么让宋长官对你另眼相待好吗？”

　　姜佳的表情灰败下去。

　　乔乔看着一脸不甘的苏婉婉。

　　她弯起眼笑了一下：“苏小姐还是不会看人。”

　　这苏婉婉总觉得她乔乔是个好拿捏的人，用这么低劣的手段，请这么差劲的搭档就想来诬陷自己。

　　说完，她又看向表情意味不明的宋泽川，勾了下唇角：“宋长官，你和苏小姐也真不愧是一家人。”

　　一样的是非不分，看人不清。

　　说完，乔乔就拉着陶茹走了。

　　两人脚步匆匆地走出教学楼，陶茹想安慰乔乔几句。

　　快步走到她面前，却看见她脸上两行泪，在月光下无比清晰。

　　陶茹一时失了言。

　　也许小乔姐，比她自己以为地更在乎宋长官的想法。

　　不然怎么会哭呢？

　　恰逢拿着洗漱用品的李华姝路过，看见流了满脸泪的乔乔。

　　她走过来：“怎么了这是，挨谁欺负了？”

　　陶茹说清楚前因后果，看了乔乔一眼，又自顾自地说道：“还不是那个宋长官，帮着苏小姐说话，一点都不相信小乔姐的为人！”

　　乔乔来不及制止她，最终只是擦了擦眼泪：“你别乱说，谁在乎他到底相不相信。”

　　李华姝也不管她的反驳，接到：“哎哟，真是白瞎我之前替他说话了，真是个拎不清的！”

　　两人抽科打诨这一下，乔乔反倒没那么有情绪了。

　　办公区。

　　宋泽川和苏婉婉站在一处。

　　想起刚刚乔乔的表情，他的脸色难看无比。

　　“你来部队就是为了做这些龌龊事情吗？”

　　苏婉婉掩面哭起来：“你是不是爱上那个乔乔了，为了她这样说我！你说你要照顾我一辈子，这些都不作数了吗？”

　　宋泽川声音又沉又冷：“苏婉婉，当年你嫁给我哥，我们之前的一切就结束了。我口中的照顾，也只会是家人之间的，无关男女私情。”

　　“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乔乔使绊子，我不会再对你客气。”

　　苏婉婉呆滞地看着他，眼泪汹涌而出。

　　新一周的例会上，乔乔主动请缨到沿海的村子去宣传。

　　她高高举起手：“报告！我可以去！”

　　南国上次没有得逞，肯定只会找机会抓紧渗透。

　　处处都是战场。

　　但她主要目的还是躲着点宋泽川。

　　乔乔根本就不想再牵扯到他和苏婉婉的情感纠葛中。

　　好几日没说过话的两人，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遥遥对视着。

　　为了躲他，她倒宁愿去村子里走一遭。

　　宋泽川定定地看着她。

　　久到周围的人目光都开始在两人之间流转。

　　他才终于说：“批准。”

第27章

　　和当时的宋泽川一样，乔乔出任务立了功，又受了伤，被外派到周边的村子宣传。

　　李华姝作为军医，不放心乔乔一个人行动，也跟着来了。

　　两个人去了好几个村子作宣传，最后回到海岸上。

　　现在是到了乔乔之前住的村子。

　　两人走在沙滩上，乔乔低着头，没什么话说。

　　李华姝知道这小姑娘还因为苏婉婉的事情不愉快，出言安慰道：“你也知道，苏婉婉和宋泽川已经是过去式了，苏婉婉都嫁给他哥了，这两人还有可能吗？”

　　乔乔不知道怎么和她说，其实上一世的时候这两人甚至得偿所愿的结婚了。

　　但事情实在魔幻，乔乔只能沉默不语。

　　她只是觉得失望，自己和宋泽川早不是上一世的关系。

　　如今都能称得上是过命的交情了，苏婉婉污蔑自己的事情，他竟还对自己犹疑，甚至还相信苏婉婉的话。

　　正想着，她看向远方落下的夕阳。

　　却看到不远处的海面上有个人在扑腾，水花不停。

　　乔乔目光一缩。

　　李华姝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神色紧张起来。

　　乔乔没多想，就往海里冲去。

　　“小姝姐，你先去村书记那里接洽吧！我去救人！”

　　乔乔跑进海里，迅速地游向在海里扑腾着的女人。

　　发现竟然是住在村口的，别人口中的女疯子。

　　她也对她有印象，上一世，自己和宋泽川走的时候，这个女人还跟在车子后头追。

　　乔乔拽着她，想把她往岸上带。

　　但女人却挣扎起来，不肯上去。

　　她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又慌乱地比划着什么。

　　“什么？”乔乔凑近了去听。

　　女人双手比划出一个圆，乔乔终于在她口中听清了“掉”“手环”几个字眼。

　　她连忙安抚她：“没关系，我先带你上岸，一会儿我再下来帮你找，好吗？”

　　女人终于安分了下来。

　　乔乔顺利带她游上了岸。

　　乔乔生怕她听不懂，一边说也一边比划着：“你等我一下，我去帮你捡东西。”

　　女人安分地点了点头。

　　乔乔又跑进海里，听到女人在身后喊：“囡囡，小心！”

　　她回过头，挥挥手示意女人坐回去。

　　幸好这里的水不深，乔乔潜到水下，发现了和石子混在一堆的银色手环。

　　她捡起来，很快游回到岸边。

　　她将银饰递给女人：“是不是这个？”

　　女人欣喜地点头，接过了乔乔递来的手环。

　　她在湿衣服上擦了擦，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是湿的。

　　女人不好意思看了乔乔一眼，又把手环收进自己的兜里。

　　乔乔看着被女人小心收好的银环。

　　她突然意识到，这是和自己长命锁配套的东西。

　　而自己的那副长命锁，早就在弟弟出生的时候，被乔父亲手摘下来，戴到弟弟脖子上了。

　　乔乔一时思绪纷杂，只能双手颤抖地托着女人的身子。

　　女人虽然精神失常，但对乔乔的情绪很是敏锐。

　　她伸出手，摸了摸乔乔的脸。

　　“囡囡啊，你怎么了？”

　　乔乔的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来。

　　脑中的画面突然串成一条线。

　　为什么小的时候，自己受了委屈躲起来哭，总能遇上这个疯女人？

　　为什么总能在家附近看到这个疯女人晃悠？

　　还有上一世，自己跟着宋泽川走时，这个女人又为什么在车子后头追？

　　女人手忙脚乱地帮乔乔擦起眼泪：“囡囡乖，囡囡别哭啊……”

　　“阿妈……”

　　拨开云雾见天日一般，乔乔哽咽地喊出这个称呼。

　　她像终于找到了归属。

　　女人心满意足地抱住了她。

　　李华姝匆匆赶到，看到和乔乔相拥的女人的脸，惊讶地叫出声。

　　“姨妈？！”

第28章

　　乔乔更是惊讶不已：“姨妈？”

　　“是啊。”李华姝点点头，“这是我姨妈李敏竹，我小时候在家里看过她的照片，我记人很准的。”

　　乔乔有点理不清关系了。

　　自己刚相认的母亲，怎么又成了李华姝的姨妈。

　　“你是从上海来的，你的姨妈怎么会在福建？”

　　“实在是说来话长。”李华姝叹了口气，蹲下身给女人检查起身体。

　　李敏竹嘻嘻笑着，任由她动作。

　　李华姝手上动作没停，边给乔乔解释：“十几年前，不是上山下乡吗？我爷爷一家是大学教授，当时都被打成了臭老九，姨妈也成了下乡知青里的一员。”

　　“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后面就完全失去音讯了，爷爷还托人去找过，结果也没有找到人。没想到竟然是到了这里。”

　　乔乔算是理清了前因后果。

　　自己的阿妈可能是离开了当时下乡的村子，到这里和乔父结了婚。

　　可能是生下她后不久，精神就不正常了，或者和乔父结婚前精神就不大正常。

　　村里的人迷信，对疯病讳莫如深，也没有什么好的医疗条件，每个人都绝口不提。

　　12月的海风吹来，乔乔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的身心都是冷的。

　　村里人的心又有多狠？对一个疯掉的弱女子不曾照拂。

　　乔父的心又有多狠？对自己的结发妻子不闻不问，也从不曾将真相告诉两人共同的女儿。

　　见乔乔的状态不对，李华姝问道：“小乔，你怎么了？”

　　乔乔站起身来，扶着李敏竹往她村口的家里走。

　　李华姝也过来一起搀扶她。

　　好一会，乔乔才深深叹了口气：“小姝姐，她是我阿妈。”

　　这回轮到李华姝诧异了。

　　她脸色沉重起来，也沉默了片刻。

　　她看着母女二人有些相像的眼睛，最后苦苦一笑：“我说怎么看你很亲切，原来你是我的表妹。”

　　乔乔却没有笑的力气。

　　“我得回去一趟，找我阿爸问个清楚。”

　　李华姝不支持她这个决定：“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跑出来参军的你忘了？就不怕你那继母扣着你，非要你去嫁人吗？”

　　乔乔勾起嘴角，嘲讽一笑：“她没这个本事了。”

　　两人扶着女人走到村口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