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跟小狮子玩…小狮子好惨啊。”

小孩子们终究是三分钟热度的，聊了一会关于这个故事，就四下散去了，只剩我和何渡两个人站在这儿。

我怔怔回忆着小孩们的讨论，总觉得这个故事越想越不对劲，抬头对上何渡温柔的眸光。

何渡嗓音柔和。

“小欢，我想问问你，你是怎么看待这个故事的呢？”

“你这个故事在映射什么？”

我思考了一会，意识到了这个故事的内核。

“可怜又真诚的施暴者，和并不完美、又蠢又坏的受害者？”

“没什么，小欢，你别想太多了，我没什么特指的东西，这就是一个顺口说起的童话故事，你自己不要太敏感了。”

何渡叹了口气。

“那你为什么要问这些小孩…”

“总得问问这些孩子们，我编的故事怎么样，我毕竟也不太会这些。”他叹气，“你是不是把小孩子们说的话听进去了？童言无忌而已。”

“真的吗？”

“我不会骗你。”

“你以前骗我的还少吗？以前对我做的那么多事。”

何渡似乎是有点心虚，淡淡应了一声，也没正面回答我这句话。

我撇嘴，正在思考他到底真的意有所指，还是真的就是随口想的。突然听到何渡的嗓音。

“小欢，我真的没有骗过你，但是有的事情真的不是想你想象的那样。”

“比如？”我抬头。

“…你不会想知道的。”

他这么一说我反而有点好奇，更多的就是觉得何渡一直哄骗我圆不回来了。

“又没什么，让我听听嘛。”

何渡面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然后他幽幽叹了口气。

“小欢，我很早就说过的，都会听你的，你是想看看这个世界的真相吗？我可以带你去看，但你不要因此影响自己的心情。我知道你是个很善良的小姑娘，舍不得别人受伤害的。”

“…会有人受到伤害吗？”何渡表情太过认真，我于是愣了一下。

他没说什么，带着我吃了点东西，然后计算着手表上的时间，七拐八绕来到了孤儿院后门的小红房子。

这个小红房子我以前倒是记得一点，平时是不让小孩进去的，只有有人收养的时候，会进去签订协议。

我也就被收养的时候去过一次，里面摆设

而我看到的一幕，有点颠覆我的认知。

那个先前还带着甜美笑容，要我们给她讲故事的茜茜。

目光空洞，被一个男人抱着坐在腿上，男人的手已经伸进她的衣服里面。

而他对面坐着的就是院长奶奶。

茜茜可能想反抗，院长奶奶却说，乖，一切事情都听林叔叔的，林叔叔对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怎么会是对的呢…

这个林叔叔明显是恋童癖，肆无忌惮的做着这种肮脏事情。

我恍惚想起，我被送去收养的的时候，院长奶奶也说了一句，要听何阿姨的话。

异曲同工之妙。

而二人接下来的对话，就让我明白了是什么情况。

“这批送来的小孩都不错啊，除了上次我带走的那个男孩，这个叫茜茜的最漂亮了，我买回家，按约定的，十万打到你账上了。放心，我们做事肯定干净，保证不会被查到什么异常。”

“上次带走的小黎，怎么样了？”

“哦，太脆弱了，经不住折腾，已经被玩死了。”

院长奶奶一声长叹。

“这批孩子都挺可怜的…茜茜是个很天真的小女孩，你要好好对她。”

她好像有点疲惫和心疼，对面的男人好像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哈哈大笑，

“你不会是心疼了吧？把这些孩子卖掉当时可是你提倡的。”

然后院长奶奶眼中的愧疚瞬间就无影无踪，板起脸。

“没办法，我老婆子没本事，总得给家里孩子留点钱，才开的孤儿院。”

我只觉得头疼得很，全都是嗡嗡的耳鸣，后面说的是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

玩物

缓过来的时候，我发现已经坐在一个温馨的房间里了，何渡就坐在我的对面，显然是他把我拽过来的。

似乎是感觉到我情绪平定下来，何渡眼里带有几分讥讽的笑意。

“对你看到的这一切满意吗，小欢。”

我抬眼，语气颤抖。

“都是你骗我是不是…都是因为你这个变态，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你为了占有我，什么事情都做了！”

何渡只是平静的看着我，眼底无波。

然后缓慢地递过来一瓶水，让我冷静一下。

见到他这副表情，我接过白水抿了一口，有些绝望的跌落在椅子上。

“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实在很难接受真相，但我所有所见所闻似乎都指向了那个我不愿意接受的答案。

何渡点头，把一叠卷轴递过来给我看。

都是孤儿院的孩子、以及收养人的信息，我不知道何渡是从何得知这些，又拿到这么重要的信息的。

但他把这些东西给我看，总归是有点意义的，可能是在暗示着我什么东西。

我接过来，终于发现了一些，小时候在这里成长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的事情。

为什么孤儿院的孩子年龄都差不多，而且普遍是容貌尚可的。

为什么孤儿院的孩子甚至有傻子，但从未出现精神病或是四肢残缺的。

因为本来就是当做玩物，聪不聪明并不重要，只要好看、四肢健全，不会伤害到收养人，就是合格的小孩。

为什么收养人都是相对比较有钱的，而且里面的很多家族都是和何渡有商业合作，所以我也稍微了解一点的，有点财权和势力。

这样他们干的肮脏事，就不会被发现。

从小长大的孤儿院，根本不是什么慈善家开设的公益组织，而是为阴暗的富人提供玩物的场所。

所以我小时候看到的那些…被收养的，被接走的，不一定是真正有人领养。

容貌清秀的男孩女孩，含苞待放，可以用于亵玩，提供给有恋童癖的人，卖出很高的价格，而他们甚至还算运气比较好的一批。

看不过眼的，被送到富人那里发泄折磨，一直到死。

那些心理阴暗又权势滔天的有钱人家，把所有的小孩子都当成玩物和工具。

难怪很少看到他们回来。

我突然想到很多年前院长奶奶的那一句你要过得开心，我回来看她的时候她那种不可思议的神情，以及母亲把我接回去的时候诡秘的笑容，又觉得好像一切都早有预兆。

何渡很早之前跟我说过的，母亲把我接回来就是有所图，为了把他培养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和疯子。

所以…

我也是一开始挑选好的，母亲给何渡的玩物，她肯定也知道孤儿院的事情，“收养”我的时候，就已经怀有了诡秘的心思。

可我，甚至在这群被收养的孩子里，算上最幸福的一个。

哪怕遭遇了那些事情，但何渡是对我极好的，优渥的生活，想要的东西应有尽有，甚至可以说把我救出苦海。

如果不是因为他…

如果我继续留在孤儿院，后面被送给富人，我将面对的是更加惨绝人寰、泯灭人性的事件，连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甚至可以说，因为我哥哥是何渡这样的，我才得以脱离苦海。

这就是何渡想让我看到的真相吗？

我似乎明白了之前何渡的种种暗示。

院长奶奶的叹息，养母诡秘的笑容在我心底循环播放，光影交叠。

怎么会是这样的。

也许真相总是淋漓残忍，就算没办法接受，也是真相。

我只觉得摇摇晃晃，甚至没办法镇定的坐着。

所以他跟我说我不会想知道的，对我说真相是快刀，有时候其实会伤害到我。

我实在没办法接受这个现实，死死的拽着何渡的衣角，嗓音甚至还有点声嘶力竭。

“还有什么？”

是啊，还有什么？

难道他说的保护我，跟我说的小心周洛洛小心徐泽，期间也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关节吗？

很久很久以前，高三的时候学习压力大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也是何渡一直陪伴在我身边。

和我现在崩溃的心情如出一辙。

“我其实不想告诉你这些东西的，就是知道你会这样，但是你想知道我也不会拦你，小欢，很早我就说过你太天真了，这个世界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非黑即白。”

他显然是感受到了我的崩溃，只是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头，嗓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没有了，没关系的。”

我只说。

“我想找人聊聊，不要是你，谁都好。”

“那你去见见周洛洛吧。”

交谈

我和周洛洛的会面是何渡安排的，选在一个高级餐厅，环境还不错，有专门的包厢隔绝外界的声音。

被囚禁的三个月以来，我第一次和周洛洛会面。

那几个月我可以说是渺无音讯，也不知道周洛洛有没有担心过我。

而坐在包间里的时候，看着推开门走进来的女人，我差点没认出来。

一方面，太久没迎接正常生活，神智有点恍惚。

另一方面，不同于往，周洛洛非常疲惫而